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后响起一阵议论声。
“二次元洺大姐？那不是董事长的千金吗？”
“那个在网上怼怼地，自称厌男百合，还把粉丝当儿子骂的主播？”
“让她来带货自家产品？这...这能行吗？万一她在直播间把产品喷得一文不值怎么办？”
主位上，鱼洺的父亲，一直沉默不语，看不出喜怒。
“理由。”
何诚不慌不忙地开始阐述。
“第一，诸位视为洪水猛兽的洺大姐，根据我的调查，她的粉丝粘性极高，购买力强。”
“且大部分是追求新潮、个性化的用户，与我们产品的目标客群高度吻合。”
“第二，鱼洺姐自带巨大流量和话题度。”
“无论她是以正面还是负面形象出现，都能为我们的产品带来现象级的关注度。”
“即使她直播时翻车，也能引发二次传播，达到黑红也是红的效果。”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何诚顿了顿。
“据我所知，鱼洺姐目前正在开发一款独立游戏。”
“但似乎在资金和推广上遇到了一些...的困难。”
“如果我们将这次产品推广的合作，与她的游戏项目进行某种形式的联动。”
“我相信，她很难拒绝这一笔投资。”
这番话完，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张德在心里直呼“好家伙！何诚这子，这是要把大姐往死里得罪啊！”
主位上，鱼洺父亲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出现了波动。
何诚这个提议，看似荒唐，但是确实有可行性。
只是...
“这个方案，服鱼洺的可能性有多大？”
何诚自信一笑。
“只要条件给足，我有九成把握服鱼洺姐。”
实际上他心里想的是：“服？不存在的，我这是阳谋，逼她就范。”
“她要是不同意，直接威胁她直播就好了。”
最终，在何诚一番逻辑缜密、数据详实的歪理分析下。
鱼洺父亲竟然点头同意了这个看似疯狂的方案。
“这件事，交给你全权负责。”
鱼洺父亲看着何诚，眼神深邃。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董事长。”
何诚微微躬身。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鱼洺的耳朵里。
当鱼洺在电话里听到。
何诚居然提议让她给鱼氏集团的新产品带货。
并且还想把这事跟她的游戏项目捆绑在一起时。
她手里的游戏手柄差点被她捏碎。
“何！诚！”
鱼洺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他想干什么？！他是嫌我没把他打死吗？！”
鱼洺母亲在电话那头心翼翼地。
“鱼啊，妈妈觉得...诚这也是想帮你嘛。”
“你看你的游戏，不是正好缺推广资源吗？这不就是个机会...”
“机会？！”
鱼洺气笑了。
“妈！您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他那是想帮我吗？他那是想看我笑话！他以为他是谁？！”
她能想象到何诚出这个提议时，脸上那副云淡风轻又暗藏算计的表情！
这个男人，永远都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事，来达到他不可告饶目的！
挂掉电话，鱼洺在公寓里烦躁地踱来踱去。
拒绝？她当然想拒绝！
她恨不得立刻冲到何诚面前，把这张虚伪的脸撕烂！
但是...她的游戏。
最近那些玩家提出的建议已经让她身心俱疲。
如果，仅仅是如果，能通过这次合作，撬动鱼氏集团那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推广资源。
对她的游戏来，无疑是空降了一个满编的神装队伍。
可一想到要和何诚合作，要在他面前低头。
甚至可能要按照他的剧本行事。
鱼洺就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真是烦！”
鱼洺抓狂地揉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扔进了懒人沙发里。
数日后，何诚的电话果然打了过来。
“鱼姐，关于我们公司新产品推广合作的事宜，不知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语气公事公办，礼貌客气。
“如果您这边有什么顾虑或者条件，我们可以详谈。”
鱼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
“不需要，谢谢。”
“真的不需要吗？父亲可是过，只要你答应，就给你再打一笔游戏宣发资金。”
“何助理，我的时间很宝贵，直接你的条件。”
电话那头，何诚轻笑一声。
“鱼姐，我的条件很简单，这次合作，由我们主导，推广方案，我了算。”
“作为回报，贵游戏项目下一阶段的宣发资源，鱼氏集团可以提供全力支持。”
赤裸裸的交换。毫无感情的交易。
“好。”
鱼洺继续补充。
“但我也有条件。”
“如果你的方案敢让我的粉丝觉得我在恰烂钱，或者侮辱了我的专业性。”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鱼死网破。”
“成交。”
何诚这边，挂断电话后，他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眼神幽深。
他知道鱼洺会答应，因为他太了解她对那款游戏的执着。
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鱼洺的游戏工作室的邮箱收到了一份关于“如何应对玩家不合理修改意见”的详细攻略文档。
里面列举了各种公关技巧和成功案例。
文档的最后，只有一句话。
【坚持你认为对的！】
这份邮件，鱼洺看到过。
但因为是匿名，她只当是某个热心网友的建议。
虽然觉得有些内容确实有用，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她不会知道，这是何诚给他发的。
时间晃晃悠悠地来到了蝉鸣聒噪、毕业愁绪与夏日限定冰西瓜交织的七月。
这大半年来。
何诚在鱼氏集团的升级之路走得那叫一个顺风顺水，简直像是开了挂。
他凭借着那套“只要我没有道德底线，就没人能绑架我”的处世哲学。
以及时不时上演的自爆式谈判技巧。
最后以鱼洺父亲做背书。
硬生生在鱼氏集团开辟出了一条名为“何诚专属”的安全通道。
鱼洺父亲看他的眼神。
也从最初的“有点意思的子”变成了“嗯，这子有点东西，可以重点培养一下”。
他在鱼家的地位，也从最初的寄人篱下的可怜，变成了未来女婿的最佳人选。
唯一不变的，大概只有鱼洺大姐对他那生理性不适般的厌恶福
毕业季，总是伴随着各种各样的大事发生。
第一件大事，发生在鱼洺大姐身上。
她呕心沥血数年，承载着“要做就做最牛的独立游戏”之宏愿的处女作，上线了。
然后...然后它就华丽丽地暴死了。
用游戏圈的黑话来，就是除了粉丝圈地自萌，路人缘基本为零。
虽然美术风格独特，音乐也颇受好评。
但那过于众的题材、硬航劝退新手的难度。
以及“做游戏是为了表达自己，不是为了取悦你们这群凡人”的设计理念。
让它成功地在竞争激烈的游戏市场中，成为了一朵无人问津的高岭之花。
“啧，我就嘛，Roguelike手游这种东西，要么卷死同行，要么被同行卷死，不魅宅可能会火？”
何诚在某个摸鱼的下午，刷着自家公司投资的这款游戏的惨淡数据，内心毫无波澜。
不过，好在鱼大姐的钞能力足够强劲。
鱼洺父亲虽然对女儿的败家行为颇有微词。
但秉持着“给都给了，还能要回来不成？”的心理，后续的宣发资金还是给足了。
于是，鱼洺的游戏工作室又招了不少人。
第二件大事，则与梦酱有关。
曾经在直播界与雫公主对抗的梦酱。
在大学毕业后，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了网络世界。
没有告别直播，没有毕业感言。
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所有的社交账号都停止了更新。
“大概是认清了自己永远不可能超越雫公主，所以知难而退了吧。”
何诚在得知这个消息时，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曾经对使那股近乎偏执且同时存在的恨意和爱意。
似乎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目标的自我了断而渐渐消散了。
“不让她当第一和自杀”这个目标，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达成了。
他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像是追了很久的番突然烂尾。
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
复仇...就这么结束了？好像是的。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做出自己的计划和行动。
那接下来呢？
何诚将目光投向了办公桌上那份关于鱼氏集团未来五年战略规划的厚厚文件。
既然过去的恩怨已经了结。
那么，是时候把重心彻底放在自己生活上了。
生活，总是在你以为已经打通关、准备看片尾的时候，给你来个惊喜彩蛋。
这，鱼家例行的家庭晚餐。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
鱼洺父亲坐在主位，鱼洺母亲坐在他旁边，何诚则坐在鱼洺母亲的下手边。
唯独鱼洺的位置，空着。
她自从搬出去后，几乎不回家吃饭了。
气氛有些沉闷，只有刀叉碰撞瓷盘的轻微声响。
突然，鱼洺父亲放下手中的刀叉，清了清嗓子，目光投向何诚。
“何诚啊，你和鱼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
“我看，你们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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