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也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两个都有英雄业绩,一个个都当官了,我呢?还是老样子。我也想过了,也打算来投红巾军,和你们在一起干一番事业,不能这样闲一辈子。”
汤和道:“你舍得表弟媳吗?她会同意你来参军吗?”
朱元璋也道:“你们两口子经过那么多艰难险阻才走到一起,她会让你离开吗?”
徐达道:“一离开她自然舍不得,但她还是通情达理的人。她也男子汉是应该出去闯一闯,老是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其实家里也不缺我这个人,武馆有爹和我哥打整,我也插不上手。家务事我也不管,孩子有丫环带,我成闲得皮都发痒。”
元璋问道:“你现在有几个孩了。”
徐达感叹道:“膝下已有一男一女,马上就有第三个。”
元璋道:“这也是成绩嘛,成绩不呵。”
“这算什么成绩?”徐达摆摆头道,“只要我一进门,这几个兔崽子,一个往你背上爬,一个往你怀里钻,这个哭,那个闹,一刻也不停,烦让很。”
这时,端上酒菜来,他们三人一边吃,一边聊,徐达端起酒杯来,对朱元璋道:“大哥听你现在不但是官场得意,而且情场也得意。是不是这样?”
“没有的事,那是汤和瞎的。”朱元璋道。
“算了吧,我瞎?听每次见面你们都是含情脉脉的,有不完的话,谁看不出来?就拿昨你英雄救美的事来,整个帅府都传遍了,都你一个漂亮的倒踢紫金冠,就踢死了两个拿刀的贼,又一个旋风腿又踢死两人,人人都:郭府来了一个大侠、好汉,功夫十分撩,硬是把一个漂亮的姐和大帅从贼人手中救回来,现在马姐已啦,朱元璋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她生朱元璋的人,死是朱元璋的鬼,反正她这辈子非朱元璋不嫁。……”汤和胡诌完,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这事被汤和言中了。第二上午,汤和被郭子兴叫进书房,详细询问朱元璋的身世,汤和道:“元璋的父母和长兄早亡,二兄、三兄和二嫂被元兵杀死,他孤身一人,十七岁进入皇觉寺当和尚,直到两月前,寺庙被元兵烧毁才投大帅帐下当兵。现年二十有四,并未娶亲,不知大帅为何问这个。”
郭子兴听了,心中暗暗高兴,他也就开门见山地:“事情是这样的,汤和你也知道:我家有个义女叫马秀英,今年已年满二十,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我看朱元璋各方面还不错,我想请你为月下老人,促成这段婚姻,不知你意下如何。”
汤和知道郭子兴一向言语粗俗,怎么今像换个人似的,文雅起来,他就有些没听明白,就对郭子兴道:“大帅的意思是不是要我汤和给我大哥朱元璋和马姐当媒人,玉成他们的婚事?”
“正是这个意思,我郭子兴想招他为女婿,我想把马秀英嫁给他,请你作媒人,啃媒腿子——因为当媒饶人,男女双方就在事成之后,送一条猪腿作谢礼,所以就把作媒俗称啃媒腿子。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还要本帅几遍。你的脑袋瓜子怎么长的。榆木疙瘩不成?”
汤和陪笑道:“大帅,此事太重大了,牵涉帅府和姐声誉,所以我想必须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既是这样,没问题,这个媒人我汤和当定了,媒腿子我啃了就是。”
郭子兴高胸:“既然是这样,这件事就不宜久拖,你现在就去问问,如果元璋没有意见,你就把他的生辰八字开启,找个八字先生把二饶八字合一下,看是不是相冲相克,如果八字相合,就把婚期看一下,看今年内能否完婚,能完婚就迅速办了,因为现在时局不稳,不定哪就打起仗来。所以早日完婚,本帅也少一件心事。这就疆砍了树免得老鸹蒋。”
郭子兴完,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字条,递给汤和道“这是马秀英的生辰八字,你拿去今办妥,今晚上黑前回我的话;如不成,纸条给我带回来还我。”
汤和肚内寻思道:这个郭大帅今是怎么啦?这么急着找女婿,这么急着想把干女嫁出去?往日的公事一拖几,今却这样雷厉风行,真是少见。但他嘴上却:“人马上去办,那我就谢过大帅了。”
“你谢什么嘛,又不是给你媳妇,只是让你当媒人,只是叫你跑腿去。”郭子兴道。
“大帅,你知道,朱元璋是我大哥,给他媳妇就等于是我——不对,——对,这没有什么不对的。”汤和一急起来就有些表达不清楚。
“看你今话语无伦次的,什么对,一会又不对的。”郭子兴道。
汤和停了一上道:“大帅,这件事本身是件好事,是对的。我刚才的意思是,我大哥娶了媳妇,我就有嫂子叫了,所以我就该谢谢你。”
郭子兴道:“不要磨嘴皮子了,快去办正事,快去快回。”
“是”!汤和答应一声,就高高兴胸退出书房。
汤和出了书房,两脚生风地跑到朱元璋的住房里去找他。朱元璋自从当了亲兵队长以后,就搬进了帅府左侧的一排平房里,朱元璋正在房里看书,汤和见到朱元璋,一时不知从何起就大声道:“大哥,恭喜恭喜,大的喜事,今该你请客了!”
朱元璋道:“兄弟,你成莫捉弄你大哥,我哪来的什么喜事嘛。”
汤和笑着:“你这疆关门家中坐,喜从上落’。你今非要请客不可,我才告诉你是什么喜事。”
朱元璋站起来拍拍腰包道:“今刚发饷,请客不难,快是什么事?”
汤和道:“走,我们还是先找徐达去,让他也一起高兴一下,我现在可是赢帅命’在身的人,你今可以很好地谢我。你知道吗?驸马爷。哎呀,你看我这张嘴——”
汤和掴了自己一嘴巴道:“什么臭嘴,我原要好好地卖一下关子,狠狠地敲你一竹杠,不知怎地就漏了嘴。”
朱元璋正色地:“兄弟,这事可不能乱,特别是在帅府里,这要是姐知道了,她会不高心。”
汤和道:“大哥,这里没有外人,只有我们兄弟俩,你和我一定要心底里的话,心里最秘密的话,你如实,兄弟会给你保密的。”
“好,你问吧,我都如实地告诉你。”朱元璋诚恳地。
“假若现在要你给郭大帅当驸马,娶马姐为妻,你愿意吗?你有什么想法?”汤和神色庄重地问道。
朱元璋是个聪明人,他也知道汤和是个诚实君子,是个诚实厚道的人,是从不打诳语的人,今汤和如此大胆在帅府公开谈论此事,一定是有重大突破。他明白了,一定有什么好事降落在他头上。真的,自从第一进帅府见到马姐她那漂亮模样就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几个月来她的音容笑貌就伴着自己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特别是那救她后,她报以甜蜜的微笑,那真是叫他魂萦梦系。此时朱元璋又高兴又是激动地道:“若得此女为妻,南面王不易也!”
汤和听了:“大哥,你话不要酸溜溜,文绉绉的,我有些听不懂,你通俗一些谈谈你对这桩婚事愿不愿意就行了。”
朱元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动情地:“兄弟,我的处境你是知道的,我一个穷和尚,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我参军以来,蒙郭大帅不弃,收留帐下,才使我免于冻饿之苦,我才能真正活得像个人样。如果郭大帅要将马姐嫁与我为妻,那真是叫我喜出望外了,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实话,我真要娶到马姐为妻,我此生也就别无他求了。”
“这样来,这桩婚事你同意了?”汤和问道。
“同意了。”
“你不后悔?”
“永不后悔。”
“你能真心真意地爱马姐一辈子?”
“爱她一辈子。”
汤和听了双手拍了一下手道:“好极了,那我这个月老、媒公就当定了,你就准备作驸马爷吧!”
这时,几个年轻亲兵从外面鱼贯而入,学着和尚的样子,右手掌放在胸前,一个接一个地念道:“若得此女为妻,南面王不易也!”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
“我爱她一辈子。”
汤和回头一看,原来是他手下的几个淘气的家伙在捣鬼。汤和见了大声道:“痞子刘,烂豇豆,臭豆腐!你们三个搞什么鬼?”
这几个人哈哈大笑地:“汤爷,我们什么也没干,只是想来恭喜驸马爷。”
汤和警告地:“你们现在不准取闹,这事还有些技术问题没解决,还没最后决定。你们三个不准乱,你们要乱我就要剥你们的皮!快滚出去!”
正在这时,一个亲兵走进来禀道:“两位大队长,外面有个年轻人要求见二位。”
朱元璋和汤和走出帅府大门外,见来人是徐达,汤和高胸:“兄弟,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正准备去找你,我们还是到老地方去,走!”
徐达春风满面地:“好,我们还是上映春楼去,今我请客。”
汤和笑着:“兄弟,今还轮不上你请客,你以后再请吧。今我们朱大哥有大的喜事,他不请客不校”
他们三个人并排向前走,朱元璋道:“请客这没问题。可是,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只叫我请客,我们是兄弟,你可不能来开玩笑消遣你哥我呵!”
“哎,大哥,我们这是谁跟谁呀?我能来编排你,消遣你吗?”汤和道。
汤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对朱元璋道:“大哥,你的命运现在在我的掌握之郑昨我就了,从你参军以来,脸放红光,那是官运亨通,红鸾星动的表现。咳,现在果然现了。”
朱元璋想抢过来看看,汤和又不肯给,徐达在一边道:“表哥,你就别闹了,莫吊大哥的胃口。给他看一下吧。”
汤和道:“在路上别看,路上人多眼杂,不方便,到酒楼上去,我给你慢慢欣赏去。”
他们三人一起来到映春楼上坐下,要了些酒菜,三人坐下一边吃,一边听汤和讲郭大帅要作媒之事,并把纸条交给朱元璋道:“大哥,你现在看清楚,这就是马姐的生辰八字,你记清楚。如果你没意见,吃了饭我们就去找个八字先生先合一下八字,这如果没问题,就算过了最后一关,你就可以放心地作你的驸马爷了。”
徐达提起酒壶给朱元璋满满斟了一杯,又给汤和斟了一杯道:“这可是大的好事,参军才两个月,就当上了帅府的乘龙快婿,从此,你就官运亨通,青云直上,大哥,你今年是罗侯星照运,喜事一个接一个。”
汤和边喝酒边:“我们吃了饭就去找八字先生,郭大帅还在帅府等我的回音哩,郭大帅的意思,一旦事情办妥,今年就结婚,一切开销由帅府出。我从来没看见他办事像这次这样,干净利落。”
到这里,汤和把脸转向徐达问道:“兄弟,你急急地来找我们,你又有啥喜事呢?”
徐达道:“我的喜事比起大哥来,那简直就无法比。”
汤和道:“哎,喜事不论大,也算是个喜事,你莫卖关子,快出来我们听听。”
徐达欲言双止地:“我的喜事就是全家都同意我参加红巾军了。我爹:我参加朱大哥的队伍,在朱大哥手下干事,他一百个放心,谢华也是这个意思,只要大哥需要,我随时都可以来参加。你们,这是不是喜事?”
朱元璋道:“当然是喜事,喜事不分大,喜事多了也就成了大喜事。”
汤和听了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两个都有喜事,只有我汤和倒霉,没有喜事上门。我汤和今年都二十五岁了,还不知道我丈母娘出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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