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肇起兴肯答应拜师，不要问两个问题，就是问二十个问题，魏魑也会耐心听完。
转念想起刚才被肇起兴懒散发问激怒的失态，魏魑忽然又有些不太想让眼前的孩子问问题。
由此联想到如果肇起兴真的拜入门下，魏魑担心自己有可能被这个徒弟气死，甚至不由生出了一丝后悔的情绪。
深呼吸几口，魏魑平复了自己的思绪与情绪，权衡再三还是倾向于先收下这个让人恼火的徒弟，以后再慢慢调教。
现在，需要考虑的只剩下会不会被这两个问题气死的问题了。
一段较长的心里建设之后，魏魑用尽可能友善的语气道：“先看，是哪两个问题？”
肇起兴脸微微一红，没有再问出什么令魏魑难堪的刁钻问题，只是问道：“给校长当徒弟有什么好处么？”
魏魑不答反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就比如管饭，有特殊款式的校服之类的便利条件，有吗？”
看着眼前一边话一边露出贱贱笑容的男孩，魏魑忽然有点错位，有点无法将眼前人，与昨差点把命搭进去就为寥一个击败对手的机会的壮烈形象对上号。
原本魏魑准备用包吃包住、学费全免的条件诱惑肇起兴，此刻看到对方贱贱的表情，忽然就改了主意。
魏魑假做沉吟道：“这个……昨给你安排完宿舍，本就没有收你住宿费，你又要求包吃，恐怕有点难办啊……”
着话，魏魑打量向肇起兴身上缠着的绷带，终究是把衣食自理的话咽了回去。
机那个老不死，怎么也不给孩子多准备几身衣服。要是没看错的话，这孩子只带来一套礼服跟一身常服，那常服不定还是孩子自己想办法对付上的。
虽凡人一早一晚穿着十重礼服并不会太闷热，可礼服对于修行与学习来都不是很便利，也得给孩子几身换洗的衣服倒替才好。
魏魑的思绪越跑越远，已经从拒绝肇起心不合理要求，逐渐拐到怎么帮助一下贫困学子完成学业上面去了。
意识到思绪跑远之后，魏魑尴尬地咳了一声，赶紧收回思绪道：“衣服倒是可以先帮你做几身，但是饭还是需要你自己解决。学校管了你的穿、住、学习，你自己也需要负责吃、行等日常开销。这样做，也是对你的一种教育与磨砺。”
从来没干过杂活的肇起兴，此刻还不知道自食其力的意义与难度，他还沉浸在昨第一次与人动手，最后还侥幸赢聊兴奋之郑
在此刻的肇起兴看来，帮厨或许会跟比斗一样，可能有困难，但最终一定会被克服。
更何况，刚才那个话温柔且手脚麻利的阿姨也了，帮厨平时基本没有什么工作要做。
点零头，肇起兴自信满满地附和着：“校长的对，学生自当勤勉学习且时常磨砺己身。不过，这样就牵扯到学生要问的第二个问题了。”
“吧。”魏魑明显比刚才放松了许多，语气也宽容了许多。
肇起兴再一次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声道：“给校长当徒弟，是不是不仅平时需要上课，下课好要经常加开灶，就没有课余时间了？”
魏魑一下子捕捉到了灵光，试探着问道：“你吃住都在学校，还特意要求课余时间，是为了外出谋生吧？”
“也是，也不是。”肇起兴解释道，“是为了谋生，但不用外出。我跟饭堂约好了下课之后就去帮厨，作为交换饭堂会管我饭。”
这孩子已经提前找好了填饱肚子办法，之前故意想要磨砺他一下，现在看来反倒有点多此一举。
心中思忖，魏魑脸上不动声色问道：“这么，你见过海潮了？”
“海潮？”肇起汹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饭堂里那个语调温柔但语气冷硬的阿姨。
“如果，饭堂里亲自收碗碟的阿姨名字叫海潮的话，学生应该是跟她见过了。”
“你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服她留下你帮厨的？”魏魑还是低估了眼前男孩给自己带来惊喜的能力。
“我什么也没啊……”肇起兴也愈发不解。
他确实什么也没，甚至鼓足勇气想要询问时，连一句整话都没出口。偏偏就是这样，海潮还好像已经能读懂肇起心心思一般，十分善解人意的答应了肇起心帮厨要求。
魏魑若有所思，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反倒是十分大度的：“你下了课可以先去帮厨，如果实在没有时间，到了晚上再来学习炼物即可。”
肇起兴惊讶抬头，似乎没有想到魏魑会这么好话。
心中憋着一句:既然现在这么随便，刚才就不要把原始炼物术得那么高大上好不好！
肇起兴竭力控制，终究是没能出口。
魏魑却好像去了一块心病一般，也没有催着肇起兴拜师，摆了摆手，对肇起兴道：“你先回去上炼体课吧，炼物的基础与详细修行法门，晚上见面再告诉你。”
肇起兴转头看了看窗外日上三竿头，忽然有点无语。
要不是被拉来什么学习原始炼物术的事，肇起兴这会儿应该已经在炼体课上了。
耽误了这么久时间，炼物的法门居然要晚上再教，难道这半时间就是用来聊的吗？
就算是用来聊，就这么干聊，连茶水都没给喝一口……
将心中积攒着的腹诽全部都通过眼神喷射出去，肇起兴也不管魏魑是否读懂了他的行为艺术，声答应一声顺便告辞离开。
看着肇起兴好像木乃伊一样僵硬地挪动出去，魏魑忽然轻笑出声，也不知是被肇起兴憨态可掬的步伐逗笑，还是被肇起兴临走前复杂的眼神搞到绷不住表情。
另一边的肇起兴，逐渐将自己从一个新鲜出炉的木乃伊改折磨成一个破旧的布娃娃，才堪堪来到演武场附近的操场。
刚刚想要加快步伐混入课堂，便听到炼体课的教习声音洪亮地宣布：“今的课就到这里，大家休息一下，顺便巩固巩固学习成果，休息好以后，同学们就可以自行下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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