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气越来越热，灵堂里的味道也越来越重了，除了杨军和杨栋死守灵堂外，其他人根本就不会进来。
杨军倒还好，姜海涛时不时的进来请示工作。
杨军是没有一分钟时间属于自己的，哪怕守灵，身边也要带着一部无线电话机，时刻保持通讯。
“部长，首长来电话，需要您亲自接一下。”
杨军一听，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就去了隔壁的房间。
门口站着四个全副武装的警卫员，他们死死地守在门口，谁都不让进来。
电话是周干事打来的，主要是询问造船厂和码头的事情。
自从杨军出差回来后，还没向周干事汇报工作呢。
电话聊了四十分钟才结束。
一回到灵堂，就听见二叔杨栋抱怨道，
“军儿，你这哪是回来奔丧的，你瞅瞅这一的，待在灵堂里就没超过半个时的。”
杨军苦笑道：“二叔，你现在知道我身上的压力了吧，我都不能给爷爷好好守个灵，你我是不是很不孝？”
“咳，咳，二叔不是那个意思，你……你要是忙的话，二叔一个人可以的。”杨栋道。
“嗐，二叔，您这话的没意义，我要是走了，人家还不得戳我脊梁骨骂啊。”
“得也是啊，那就……坚持坚持？”
“必须的啊。”杨军苦笑道。
爷俩除了吃饭的时候能出去喘口气，一之中大多数时间就只能待在灵堂里。
好不容易熬到黑，趁着外面没人，爷俩才挪到灵堂门口。
“安国安邦怎么还没到啊？他们一不到，一就不能盖棺。”二妈秦秀芝道。
瞧着杨军一家全来了，他们二房的人只有他们老两口子，虽然没听见风言风语，但是她隐约看见村里的人在背后戳戳点点了。
家里老人去世，子孙不回来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二妈自从在公社里上班后，尤其注重脸面，她倒希望两个儿子赶紧回来。
今晚吃的是黑米馍馍，就的是腌萝卜。
一人两个馍馍一根腌萝卜，大家三三俩俩围在一起摆龙门阵。
尤其是跟着杨军一起来的这些人，更是被村民们围在一起，听他们在城里的所见所闻。
“老公……”
一声娇呼，把杨军拉回现实。
回头见是伊秋水，杨军连忙问道：“还是吃不惯？”
伊秋水苦着脸点零头，两只眼睛苦巴巴的看着手中的两个黑窝窝头。
“我倒可以将就，可是孩子怎么办？”
孩子现在已经断奶了，能开始进食了，但是太粗的粮食还是不行，平时都是大米粥、白面馒头的，猛地让他吃黑馍馍，肯定不愿意啊。
这不，已经两顿没吃了，饿的哇哇叫，现在孙招娣正抱着他乱逛呢。
“让二婶弄点白面条吧。”杨军道。
伊秋水摇头道：“别提了，二婶现在不能吃，要留着后招待客人呢。”
杨军听了，很是生气。
又吃不了多少，何必这样抠抠搜搜的对待自己的家人。
“算了，别求她，我来想办法吧。”
“嗯，我老公最好了。”
伊秋水撒娇道。
话的时候，顺便把手里的两个黑馍馍塞进杨军口袋郑
“二叔，我出去一下。”
杨军跟二叔打了个招呼，就拍拍屁股出去了。
“别跟着我。”
走到门口的时候，罗军他们就要跟着他。
幸亏汤赫章走的时候，把那辆汽车留给他了，要不然他还得跑着出去。
发动车子，一踩油门，留下一阵尘土，车子就出村了。
出村大约五里地的时候，杨军停车熄火。
坐在车里，抽了一支烟。
然后意念一动，车子里就多了满满一车子的物资，水果、罐头、奶粉、白面、大米、还有少许的水果。
弄完这些后，他就掉头回去。
不到半个时，他就回去了。
到了家里的时候，他立马招呼罗军他们卸货。
“每个人都有，全都分发下去。”
“气太热，多吃点水果。”
这帮人跟着自己千里迢迢来到这个山村，也挺不容易的，他杨军不差钱，不会亏待这帮饶。
“谢谢师叔。”
罗军他们一听，高心无以言表。
这时，伊秋水走了过来。
“老公……”
“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
杨军道：“你要是问了，那就是汤赫章送来的。”
伊秋水撇撇嘴道：“讨厌，人家不是要问这个。”
“那你要问哪个？”
“人家想，你刚才出去怎么不带上我。”
杨军闻言，笑道：“我夫人呐，你真该适应适应农村的生活了。”
“我这不是有你吗。”伊秋水娇嗔道。
“这个我可帮不了你，你自己克服吧。”
杨军摇了摇头，就去抱他儿子玩去了。
家伙饿了两顿了，现在刚拿到奶粉，就迫不及待的吸吮起来。
这时，正巧碰见秦秀芝和王玉英迎面走来。
“军儿呀，不是二妈舍不得白面白米，而是正事那留着招待贵客的，上头好些人要来参加你爷爷的葬礼呢。”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在这个家，还有比他更尊贵的贵客？
连自己人都不招待，还指望你对别人好？
再了，哪里来的贵客？
他已经严令汤赫章约束下边的人了，这段时间不允许任何人来叨扰他。
不过，他想着，办完爷爷的丧事后，能不和二妈一家来往就不来往，这种气巴拉的人最好远一点。
“二妈得对，好东西就该留着招待贵客。”
完，杨军感觉抱着儿子离开了。
“嫂子，你看我就了两句，军儿就不高兴了。”
秦秀芝看出来杨军不高兴了。
王玉英冷哼一声：“他二妈，别怪我话不好听，要是没有军儿，你们一家能吃香的喝辣的？”
对于秦秀芝用黑馍馍招待自己儿子，王玉英也很生气，尤其是她那个大孙子，瞧把他饿的哇哇哭，有的时候，她真的想和秦秀芝翻脸，但是一想想就算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多这一会，等老爷子的丧事一办完，她们就回城里了，以后两家就很少来往。
“嫂子，瞧您得，亏待了别人，还能亏待了自己人？不是不给吃，而是一时疏忽大意忘记了，你等着，我马上就叫人去蒸馒头。”
“你不用麻烦了，没看见军儿已经弄来好东西了。”
秦秀芝的话让王玉英更反感，没弄来东西前，屁都不敢放一个，东西弄回来了，就开始大话了。
难怪这种人会给自己儿媳妇下药，心思是真的毒啊，别蒸馒头了，就是蒸出来也不敢吃啊，谁也不准里面有没有下毒。
杨军抱着儿子乱转，一会这儿看看，一会那儿瞧瞧。
带来的这批物资之中，有很多是‘老莫’西餐厅复制的大列巴和火腿肠。
一帮人个个抱着一个大列巴，一手腊肠的啃着。
“姐……姐……姐……”
杨成道快一岁了，会一点口语了。
目前，他只会姐姐两个字，连爸爸妈妈都不会，每当听见他叫孙招娣姐姐的时候，可把杨军和伊秋水羡慕死了。
这家伙开口叫的第一人不是爸爸妈妈，而是姐姐，这让他这个当爸爸妈妈的无地自容。
不过，也不怪孩子跟孙招娣亲近，孩子基本上都是她带大的，不仅白带，晚上还搂着睡，不跟她亲跟谁亲。
“姐……姐……”
杨成道连奶瓶子都不嘬了，挥舞着手让孙招娣抱。
“宝贝，爸爸抱也是一样的，让姐姐先吃饭。”
孙招娣正啃着大列巴，手里还拿着两个火腿肠，根本腾不出手来。
“干爹，我来吧。”
孙招娣也是疼这个孩子，直接用胳膊夹着杨成道。
杨成道在她怀里就像一件玩偶，被她逗得格格笑。
“招娣，我抱吧，你先吃饭。”杨军道。
“没事的，干爹，我和弟弟经常这样玩。”
杨军见状，只得给她找了个板凳坐下。
“干爹，谢谢。”
杨军叹息一声。
“招娣啊，干爹对不起你啊。”
“干爹，你怎么会这么，你没有对不起我地方啊。”孙招娣急道。
“哎，我没有尽到当干爹的责任，你看看五都结婚了，你比他还大的都单着，干爹觉得对不起你啊。”
“干爹，你千万别这么，是我不想结婚的，和你没关系，再了，我不觉得不结婚是件遗憾的事啊，我能待在你和干娘身边，感觉挺快乐的。”
杨军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孩子中也就你最懂事，以后想要什么，跟干爹，干爹一定会满足你。”
“嘿嘿，谢谢干爹。”
孙招娣一边吃饭，一边喂孩子。
杨成道刚喝了一大瓶奶粉，现在还没吃饱，孙招娣掰着拇指大的面包喂他，家伙一口一个，吃的嘴吧吧响。
这么多义子中，杨军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孙招娣了，最亏欠的也是孙招娣。
这丫头，对他和伊秋水比对她亲生父母还要好，一心扑在他们家，给她们带孩子，对家人照鼓无微不至，比亲闺女还要亲。
看着自己儿子和孙招娣相处的温馨画面，杨军觉得鼻子酸酸的。
回头冲罗军道：“拿一个西瓜过来。”
罗军一脸为难的跑了过来。
“师叔，没西瓜了，气太热，那帮子全分完了。”
“那还有什么？”
“菠萝和香蕉。”
“拿点过来。”杨军吩咐道。
不一会儿，罗军就抱着菠萝和香蕉过来了。
杨军示意他放在地上，挥挥手把他撵走了。
他亲手剥了一根香蕉，递给孙招娣。
“招娣，吃根香蕉。”
“谢谢干爹。”
孙招娣接过香蕉后，并没有自己吃，而是掰开一块，塞进杨成道嘴里。
杨军看了，忍不住的想流泪。
“你慢慢吃吧，干爹去别的地方转转。”
杨军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就走，他怕再待下去，会在晚辈面前流泪。
去灵堂转了一圈，听见二叔杨栋正在和本家的几位商量后的酒席宾客的事，是公社几位领导要来参加葬礼，是要单独开一桌，规格弄得高一点。
杨军闻言，连灵堂都没进就走了。
还在想着大操大办，殊不知根本不会有什么贵客要来，他已经给汤赫章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人来打扰他。
想必没人不长眼，敢捋他杨军的虎须。
去隔壁窑洞转了转，和王玉英聊了一会，杨军又回到院子。
现在是晚上，来帮忙的人已经回去了，除了灵堂那几位。
罗军他们已经下令把院子戒严，不准任何人进出。
杨军搬了一个凳子坐在院子里，听孙招财他们几个在那里摆龙门阵。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动静，有几辆汽车停在家门口。
从车上下来很多人，隐隐还听到哭泣声。
门口的警卫员跑了过来。
“报告首长，是杨处长他们来了。”
杨军挥挥手：“让他们进来。”
随后，动也不动坐在那儿抽烟。
“爷爷！”
一阵悲痛的哭声从大门开始，一直到灵堂。
哭声大约持续了几分钟，杨安国他们终于奔完丧了。
院子里闹哄哄的，灵堂里的人全都到院子里了，大家嘘寒问暖的问这问那，尤其是二妈更是抱着杨安邦稀罕的不行，一口一个大儿的，听的人鸡皮疙瘩都掉地上。
“哥。”
杨安国一眼瞅到了杨军，连忙过来打招呼。
“路上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为了赶时间，人都颠散架了。”
杨安国没问杨军比他们提前来的，因为他知道，杨军是有专机的，比他早来是应该的。
“嗯，吃点东西吧，回头早点休息。”杨军道。
杨安国一怔，不过还是去了。
杨安国走后，杨安邦就过来了。
“哥，我爸妈要是哪些地方做得不周到，我替他们给你赔个不是。”
杨安邦不愧比他弟弟多吃了几年饭，自己爹妈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想必治丧期间，没少发生摩擦。
“你得什么混账话，哪有长辈的给晚辈道歉的道理，别二叔二婶没做错什么，就算做错了，那也是我道歉。”
杨军虽然心里有气，但是不能表现出来，难不成还真让长辈给自己道歉啊，他还做不做人了？
“是是是，我错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大家相互多担待一下。”
“行了，坐了几的车了，赶紧吃点东西休息吧，明还有正事呢。”杨军挥挥手。
“好的，哥，那我先去吃饭了。”
幸亏杨军这次带来的物资不少，杨安国他们一来就吃算成的，可把二妈羞死了。
第二一早，杨军不亮就起床了。
开着车子去村外荒地里办了一次出口业务，然后又从空间中取出许多物资，就回村了。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远远看去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二叔的家门。
杨军愣了一下，踩了一脚油门想看清那人长相时，那人身影消失在篱笆墙内。
把车子停好，杨军问正在值班的警卫员。
“刚才进去的那人是谁？”
警卫冲他敬了个军礼，然后恭敬回答道，
“是四姐。”
杨军愣了一下，随后又问道：“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报告首长，是昨晚上十点钟出去的，直到今早上才回。”
杨军一听，顿时火起。
深吸一口气。
“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吧。”
随后，就进入院子。
杨老四看到他进来了，连忙躲进屋子里。
杨军径直进入屋子。
王玉英她们已经起床了，正在梳洗打扮。
“都出去，我有话单独跟杨老四谈。”
众人愣了一下。
王玉英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出去。
伊秋水路过杨军的身边的时候，冲他使了个眼色。
杨军装作没看见。
等众人都出去的时候，杨军反手把门关上。
“吧，昨晚上在哪过的夜？”
杨军是真的压不住心头之火。
一想到妹妹一夜未归，早上才回来，他就会想到那种事。
要是传出一丁点不好的丑闻，他杨家的脸就彻底丢在老家了。
“大哥，你听我解释。”
杨老四见状，一下缩在墙角。
“你，我听着呢。”
杨军几乎是低声吼出来的。
声音虽然有意压制，但是外面的人还是听见了。
王玉英她们趴在门上，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杨老四可能自知做错了事，还没开始，就已经哭起来了。
“我昨晚实在铁蛋家过夜的，但是我们什么都没做，你不信可以去他家问问。”
这个铁蛋，杨军知道，前几年他奶奶死的时候，杨老四就和他在一起玩的，当时那帮孩子想要拜杨老四为老大的。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杨老四还跟他有联系，并且在人家过了一夜。
杨军仰头闭着眼睛，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要沉住气，别发火。
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俩什么都没做？”
“没有，我可以对发誓。”
杨老四举手发誓道：“我嫌家里太挤了，所以就去他家借宿了一宿，我是和他母亲住一个炕，你不信可以去问问他母亲。”
杨军听了，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分辨不出杨老四话的真假，可目前的状况，他也只能或者愿意选择相信。
“杨老四，你胆子也太大了。”
“一个女孩子在人家借宿是什么后果，你知不知道？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以后你还怎么做人？”
“大哥，你误会了，我只是去借宿，你要相信我。”杨老四哭道。
“那你为何提前不告诉我？”
杨军吼道。
幸亏没发生什么，要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
“我怕你不同意。”
杨军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同意？你就先斩后奏？
这丫头被惯坏了，这种事都能干出来，真不知怕字怎么写。
“杨老四，你太无法无了。”
杨军撩起衣襟，直接抽出腰带。
“妈，大嫂，快救命啊。”
杨老四见状，拼命地大喊大剑
“还敢叫人？”
做错事不知道反省，还有恃无恐。
“啪！”
杨军一皮带抽过去，杨老四立马被抽的嗷嗷剑
夏衣服薄，身上顿时留下一道淤青。
“妈，快来救救我，大哥要打死我了。”
门开了，王玉英和伊秋水她们冲了进来。
进来后，一部分人死死地抱着杨军，另一部分人护着杨老四。
“军儿，你干嘛呢，你妹妹犯啥错了，你下这么重的手。”
“老公，不管四妹犯啥错，等回去再处置不行吗？”
众人劝道。
杨军黑着脸，两眼死死地盯着杨老四，恨不得吃了她。
“都让开，这丫头再不管就管不了了。”
杨军有苦不出，总不能当着众饶面把丑事抖露出来吧。
不管杨老四是不是真的去借宿，就冲她没提前跟家里人商量就过去，那就不能轻饶。
“你长本事了，对你弟弟妹妹下死手，你还把我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吗？”
王玉英看着杨榆身上的淤青，心疼的直掉眼泪。
杨军气得直哆嗦，好半晌，趴在王玉英耳边声了几句。
王玉英怔了一会，好像被突然抽调了精气神，有气无力道，
“都出去吧，谁也不许劝架，让军儿打死这个不听话的孽障。”
杨榆一听，顿时面如死灰。
“妈，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
王玉英眼角含着泪把屋子里的人往外赶。
等众人都出去后，王玉英亲自守在门口。
两眼迷离，瘫在在门口的台阶上。
屋子里。
杨军把腰带重新系好，坐在炕沿上，抽着闷烟。
“四妹，你实话告诉大哥，你俩真的没事？”
“大哥，我俩真的没事。”
杨榆老实的跪在地上，涕泗横流。
“我就去借宿住了一晚，是和他母亲住一屋的，而且，那个铁蛋根本不在家，他去公社给生产队的牛看病去了，一夜都没回来。”
“我知道，我平时是有点叛逆，但是我绝不会拿名誉开玩笑的，更不会给咱们老杨家抹黑的。”
“昨晚上，正是因为铁蛋不在家，我才留下住宿的，要是他在家，我什么都不敢留宿。”
“大哥，我求求你了，相信妹妹这一次吧。”
杨军夹着烟的手不停地抖动，嘴唇气得发紫。
好半晌，才道：“希望你得是真的，不过，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
“大哥，我是清白的，不怕你查。”
杨军丢掉烟头，示意她起来。
打开房门，看了坐在地上的王玉英一眼，然后把罗军招到跟前。
罗军听完后，招了招手，立马有两名警卫员跑了过来。
然后三人进屋，架着杨榆往外拖。
“军儿，你这是把榆儿弄哪去？”
王玉英一见杨榆被带走，顿时慌了。
杨军声道：“妈，还能弄哪去，送她回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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