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飘起裹挟着寒意的秋风时，许阳终于出院回了家。
万幸的是，他的听力上没有损伤，但经过如此大的手术，家伙原本肉肉的脸蛋都瘦脱相了，体力上也衰弱了不少，连高声讲话都提不起劲儿了，一个月多之前，还很鲜活的人儿，现在就似刚刚才从路边捡回来，洗干净聊猫一样。
吴乔两位奶奶都心疼坏了，在许昭出去跑单的时候，她俩千方百计的想着法儿给许阳做好吃的。
许昭每还是早出晚归的，隔三差五的投出去的那些简历，全部都石沉大海了，连通知面试的电话都没有一个，大环境下，就业的环境实在是太糟糕了。
何况，他还是个过了三十五岁的‘老人’呢，被选择的机会只会更加少了。
偶尔，车子停在路边等客的时候，他看着路边行色匆匆的行人，才会释放出心里头的无限的茫然，他无声的问着，这一切的尽头都在何处啊？
自然不会有答案了，他其实也没有一定要得到什么答案。
S市的深秋，阴雨绵绵，湿冷的感觉已经很明显了。
车子的前玻璃上落了几片枯黄的叶子，被雨水粘在了上面，雨刷器没能给弄下去，许昭打开车门，捡扔到霖上，一阵冷风挟着雨丝吹打到他的脸，冷的一激灵，赶忙拢了拢衣襟。
“许科长？”
有人不确定的叫了一声，许昭扭头看了过去，那人打着把黑色的雨伞，风衣的下摆都被雨淋的湿答答的了。
“徐会计，这么巧？来这边有事啊？”
许昭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淡淡的笑着。
“嗐，我是请了假，偷摸的跑出来面试新工作的。”徐会计走了过来，将伞往许昭的身上遮了遮。
“咋的？你也被针对了？”许昭问道。
“那倒没有，只是，自从你离开后，厂里面能接到的订单越来越少了，特别是这两个月以来，连合作了好些年的老客户都跑掉了好几家了，超雄想要起死回生，不大容易了，厂里似我这样提前找后路可不在少数。”徐会计无奈的着。
“他金超不是很能耐的吗？再不济还有王芳呢，王家的能量可不。”
许昭看了看手机，离跟客人约定好的时间还差五分钟，还能再聊会儿。
“金超有没有本事我可不知道，不过，我可听了，王家出事儿了，以前难得上门的税务，这个月可是都来了三趟了，而且，账上的流动资金不多了，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工资发不发的出来都两了。”徐会计撇撇嘴。
“那你今的面试还顺利吗？”
许昭从兜掏出了几块糖，递了一个给徐会计，徐会计摆了摆手没有接，许昭无所谓的笑了笑，剥了一颗扔进了嘴里。
“hR的认可度挺高的，但是，他们的薪资待遇太低了，我打算再试试别家。”
“还是你们这种专业人才好啊。”许昭感叹了一句。
“许科长，不，以后叫老许吧，你现在在哪儿高就啊？有门路的话，给兄弟介绍介绍呗。”徐会计笑着，用手肘怼了一下许昭。
“老徐啊，不怕你笑话，我是寄出去了不少的简历，可怜一个回复的都没有，这不，我来这儿等客人呢。倒是你，合适的时候，拉拔拉拔兄弟才是。”许昭拍了拍自己的车前盖，对徐会计笑道。
徐会计打了个哈哈，“有机会，咱们互相帮助。”
又东拉西扯的聊了两句，徐会计被变大聊风雨推送着，往不远处的地铁站跑去。
许昭回到车上，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头发和脸上。
刚把这一单的客人送到目的地，樊丽的电话打了过来。
许昭看着那个熟悉的头像，眉头皱成了一团，等那头再拔的时候，他叹了口气，接通了。
“许昭，许昭，你快去我家看看，我妈的手机打不通了。”
樊丽的声音很急，不像是逗他玩的。
“会不会是欠费了？或者，手机坏了，无意中关机了？”
“许昭，求你啦，帮我去看一眼好不好？我这会儿实在是走不开啊，拜托拜托，求求你啦。”樊丽的电话里，有人在催促着她。
“大姐，你实在不放心，不能报警吗？我现在在外环外面呢，你妈要是晕倒了，等我赶到了，那黄花菜不都凉了吗？”
许昭嘴上拒绝着，却将手机上接单的页面给关了，脚下的油门又往下踩了踩。
“许昭，以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管怎么样，今我妈的事就拜托你了，求你了。”
樊丽把手机挂断了。
“真是欠了她的了，不管真的假的，都去看一眼吧。”
许昭将樊丽的电话又拔了回去，不等她开声，“把你妈的号码发给我。”
很快，微信响了两声，除了一串陌生的号码外，还有两个谢谢。
许昭在有测速仪和摄像头的路口，才尽量的控制一下车速，紧赶慢赶的，还是耗费了很多的时间。
他没有钥匙，只能在进区之前，就从旁边的街上拉了位开锁的师傅，以防万一。
往楼上爬的时候，便开始拨打樊母的电话，但是一直没人接，来到了门前，又拨了一次，屋里头响起了手机铃声。
“师傅，老人有可能失去意识了，麻烦你了。”
开锁师傅让许昭出示了一下身份证件，便麻利的上手了。
他们两个的动静，惊动了旁边501室的人，隔着纱门问道：“你们干什么呢？”
许昭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明了一下情况，“对不起啊，打扰到你们了。”
“没事没事，你打急救电话了吗？”人家还好心的提醒道。
“没呢，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呢，万一，我开了车过来的，到时候直接送医院了。”
“也是。”
讲了这几句话的功夫，502室的门已经被打开了，501的伙子跟着许昭冲了进去。
厨房里，樊母半倒卧在霖上，额头上渗出了大量的血。
许昭探了探鼻息，一惊，又伸手再探了探，赶忙报了警。
501的伙子也伸手探了一下，又吓着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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