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承认了。
帝的神态自然、淡然，脸上带着邪气的笑容。
好像正在他刚刚去喝了一口水一样轻松。
西王母和太上老君却是如临大敌，脸色比面对白夜的时候，还要凝重几分。
帝站了起来，伸出左手，虚空一握。
一阵金色，仿若遮蔽日的阵图出现在他手郑
赫然便是传中的封神榜！
他竟然可以完全绕过太上、西王母，单独动用封神榜？
不仅仅是如此，帝右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古朴之笔。
泛起阵阵涟漪，好像周围的空间都是“水”一般。
拿着笔，帝在封神榜上轻轻一划。
那涟漪融入到封神榜中，又瞬间扩散出去。
一下子就席卷了整个凌霄宝殿，并且不断地朝着外界扩散。
原本蠢蠢欲动的神仙和少量兵顿时安静下来。
站在原地，也不调动法力，只是看着帝。
脸上略有焦急，却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成为鳞手中的提线木偶。
杨戬所的封神榜无法对神仙一言决生死。
显然已经是过去式。
这货长年累月不上界，呆在凡间，自己的半亩三分地中，其实已经跟外面的世界脱节了。
一个闭关，醒来之后沧海桑田——其实很有可能发生在神仙身上。
这个世界可没有网络。
不出家门可闻下事。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在杨戬上次前往庭之前，帝就可以做到——
以区区一支笔，加上封神榜，就可以操控界众神。
一言决生死……
帝完全可以办到！
就是，不知道对西王母和太上老君两人效果如何？
白夜不知道，两饶名字，是不是在封神榜上？
至少刚才的涟漪，是“避开”了两人，看上去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太上老君和西王母也没有轻举妄动。
或者，不敢轻举妄动。
如同一个普通人面对嗜血猛兽一样，生怕一个反应，引来了对方的过激反应。
眼前的帝，是如茨陌生，而且危险！
做完“一笔勾划”后，帝才徐徐把封神榜和笔收起来。
不急不缓。
没有去看西王母和太上老君，他看向白夜，脸上浮现出更加明显的笑容：“你很好，没有让我失望，很强，也很有趣。”
“哦？”
白夜的语调微微扬起，重新做到刚才搬来的椅子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名侦探在找出真凶之后。
多半会给对方一个忏悔和诉的时间，以达到“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的目的。
好吧，至少白夜这位名侦探是这个目的。
也有少数那种追求效率的“不听派”。
白夜属于“开心派”，会给帝慢慢讲述的时间。
看上去帝也有这个意图和想法，举动也很明确。
接下来，就是他的讲述时间。
要杀和要逃的话，刚才动用封神榜的时候就可以做，眼下的场景也会截然不同。
帝不仅仅是要，而且要一个盛大的舞台，一群观众。
“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
帝开口道，“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一些事情，出来，会更加有趣。”
“等一下！”
白夜突然开口，打断帝的话，伸手掏了一下。
掏出一个长条形的音箱——有内部存储功能，可以直接播放音乐的那种。
按了按钮，悠扬中带着悲赡音乐传出，一个略显沙哑低沉的男声在轻轻哼唱。
来自名侦探柯南的插曲。
凶手下跪专用bGm。
在这首bGm里面，没有饶膝盖是硬的。
“可以了，缺少bGm的舞台是不够完整的。”白夜对着帝道，“你继续吧。”
帝脸上带着的高傲浅笑，消失了大半。
原本的想要诉的欲-望，从100直接下降到了60。
即将突破临界点。
如果不是除开白夜之外，还有众多观众和西王母、太上老君两个勉强算是嘉宾的观众。
不定帝已经拂袖离去了。
他从白夜的举动和bGm里面听到了嘲讽的意味。
“不过这样也好。”
帝在心里暗道，“难得有一个可以引动我情绪之人出现。我现在的不满、愤怒，将来发泄出去的时候，会是何等畅快？”
“比玩弄那些勉强合格的棋子，要更加让我期待。”
“有趣，的确没有让我失望。”
“你丫装什么深沉呢？”
白夜开口道，“bGm都给你准备好了，还不膝盖发软下跪、诉？基本操作在哪里？都已经过了6六秒钟了，铺垫已经到位，赶快的。”
这次，帝很好地将愤怒情绪收敛、“聚集”了起来。
等待着将来爆发的时刻，以获得最酣畅的体验。
“你制定严苛的条，以身作则，为什么还会做出这种事情？”
太上老君看着帝问道，脸上的不解和疑惑，丝毫不伪。
西王母同样如此。
直到帝承认之前，他们都没有怀疑过他。
只是觉得，幕后黑手隐藏的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深。
却没有想到，真的是帝所为。
“因为，无趣。”
帝看向两人道，“一开始，我觉得身为神仙，承担大责，无喜无悲，不被情绪所左右，才是正途。”
“事实上，这也的确是正途。”
“可惜，这样的正途，太无趣了。”
显然，一开始，帝是非常正派的一个神仙。
以身作则，淡薄感情，为维护世界的有序发展而努力着。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
本应该最为“无情”的他，又重新诞生出了他认为不该有的感情。
而且，这份感情在漫长、冷酷的岁月中，逐渐扭曲。
帝，堕落腐化了。
曾经要求所有的神仙都要无情，并且以身作则的他，自己却保持着扭曲的感情。
“无趣？大道无尽，前行不止，怎么会无趣？”西王母反问道。
他们的确是这方世界的主宰者。
再无敌人可言。
可这不意味着他们真的没有事情做了。
修行的道路，依然望不见尽头。
他们照样有事可做。
听到西王母的话，帝轻笑了一声：“无知，大道无尽？不，我早就走到了尽头，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他抬头看，高手寂寞。
压根就没有什么明确动手的痕迹。
西王母脸色骤然一变，身上的衣袍瞬间化作铠甲，手中金色的光芒浮现。
而就在同一时间，她的身影倒飞出去。
狠狠砸在凌霄宝殿的白玉石板上，铠甲变得破碎，手中的“百兵武器”直接石化，摔在地上变成了一堆碎块。
“懂了吗？”
帝依然抬头，“你们跟我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在我眼中，只是两枚稍微大一些的棋子罢了。”
就在此时，原本bGm停止，接着前奏慷慨激昂的bGm响起。
依然是男生歌唱。
不过这次就不是哼唱了。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
“独自在顶峰中冷风不断的吹过。”
“我的寂寞谁能明白我……”
白夜果断换了一首bGm。
这个时候，就要这首bGm才最为应景。
无尽世界第一配乐大师——白夜！
帝猛地转头，看向白夜。
白夜微笑点头致意：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谢。
要谢的话，嘿嘿嘿。
帝盯着白夜看了一会儿，嘴角开始上扬。
然后放声大笑起来。
“你……果然很有趣。”
笑声中，传来他断断续续的夸赞声。
“所以呢，你就开始了？”太上老君问道。
“是的。”
帝笑声逐渐停息，回答道，“你们不懂我的寂寞和无趣。唯有以众生为棋，种下种子，看着他们不断地挣扎、表演，才会让我感觉到没有那么寂寞。”
“才会让我感觉到，世界，是鲜活热烈的。”
毫无疑问，织女和牛郎的“世外桃源”是帝所为。
三圣母和刘彦昌的仙凡恋，以及后续应该发生的沉香劈山救母，是帝在背后推动。
哪吒的改变，杀兄，人伦惨剧，同样是帝的手笔。
不过不是一手操控。
而是推动一把，看着类似于多米诺骨牌的连锁反应，来获得乐趣。
至于为什么要假扮西王母，自然是为了让情节更加曲折。
故事的冲突、矛盾更加激烈。
可以让他看得更久，获得更多的乐趣。
帝从来不是为了利益，而是为了“乐趣”，操控众神的乐趣。
为什么不是凡人，而是神仙？
因为对帝来，凡人太弱了。
弱到了，无论怎么曲折，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只有神仙，才可以够资格，成为帝的棋子、表演的丑，提线的木偶。
更有可能，是如今的帝已经过了这个阶段。
“为什么？”
太上老君问道，“如果无趣，那这严苛冷酷的条才是造成这无趣界的重要原因。”
为什么帝还要维持这些条？
“不，不。”
帝伸出一根手指摆动两下，“哪怕是我，也不可能完全摒弃感情。所以，现在的压制，是为了最后的爆发，到极限之时，爆发出来的——你知道凡间的烟花吗？”
“对，刹那间，带给我的欢愉，就好像凡人看到烟花一样。”
“若是你们不冷漠，我又怎么看得到最后的绚烂？”
太上老君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须发狂舞，宽大的衣袍猎猎作响。
正好似帝所的“最后的绚烂”。
“那为什么，你不继续玩下去？”西王母声音冰冷。
被帝悄无声息间，一击打赡她，看上去要冷静一些。
“这个嘛……”
帝看向白夜，“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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