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明白，这下迟早是她们娘俩的，为什么她们就这样着急。”大凉王朝的子李忱默默听完裴石的汇报，良久之后才缓缓道。
裴石知道此时万言不如一默，子心里自有决断，否则也不会这些年任由皇后和安平公主胡闹。
过了一会，子又道：“裴卿，你瞧瞧凤统领给朕的汇报。”
裴石将子扔过来的一份奏折接住，仔仔细细浏览一遍。他沉吟一会，开口道：“照凤统领所言，大皇子可能会找皇后娘娘的麻烦。”
子道：“你朕该怎么做。”
裴石道：“臣不敢妄言。”
“朕就许你妄言一次。”
裴石道：“那臣就直了，圣上仍是疼惜公主的。”
子轻轻叹了口气，道：“安平再怎么也是我的女儿，她死在了季儿手上，我心里既难过，也不能为她报仇。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要朕不闻不问吧。”
裴石知道因为大皇子的母亲姓季，所以子将季寥取名李季。大皇子母亲的祖先曾是大凉国的国师，大凉国便是大凉王朝的前身。可以大凉王朝能崛起，这位国师曾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至今麒麟阁里的功臣像里，排第一位便是这位大凉国的国师。而且这位国师，曾经做到过将魔气和道家正宗丹力完美结合。如果早二十年遇到大皇子的母亲，裴石觉得自己不准能从她身上获悉正魔合一的真正奥秘。
虽然遗憾没有遇见，但裴石知道了悸便是大皇子后，更深信对方能替自己解决隐患了，毕竟了悸的先祖实实在在做到过此事，修炼到他这一步，实是很相信因缘巧合这种事。
这也是他愿意支持大皇子的另一个原因。
实际上大皇子并不是无根之木，如果大皇子争夺皇位，必定会获得道家第一大派灵飞派的支持。六大圣地，虽然没法跟大凉王朝相比，但也远胜过大凉王朝任何世家。
也就是当年武安国大将军，权势太过显赫，连子都得看他脸色，才使她的夫人，敢于派人追杀出身道门圣地的大皇子母亲。
这也是皇后知道大皇子存在后，便要费尽心思杀害对方的原因。因为一个私生的皇子不可怕，但如果这个皇子的母族极有势力，那便威胁很大了。
何况太子柔懦，如果不是子名义上只有他一个儿子，恐怕早就被废黜掉。子不止一次过，乱我家者太子也。
只是如今大皇子尚未认祖归宗，便杀了自己的亲妹妹安平公主，如果子大张旗鼓将他迎接回来，恐怕会遭到很多反对，对于大皇子自身亦不是一件好事。
故而子最好的做法，便是明里不闻不问，等待事情慢慢平息，或者等大皇子立下不世的功勋，教人无可辩驳。
子自然也会暗中派人给予大皇子支持，至于暗中会派谁去，裴石自然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选。
裴石心中的算计，子自然也能猜出来。但他不怕子能猜到，就怕子否定他的想法。
裴石恭恭敬敬回道：“不知圣上意下如何？”
子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就这么办吧。”
裴石心中一喜，他知道子确实有换太子的心思了，前提是大皇子不要让他失望。
君臣又商议了一些国家大事，但子始终没有对裴石提起，暗中派人给大皇子支持的事，这又让裴石心里生疑，对子愈发揣摩不透。
到了黄昏时，裴石才从宫里离开。
……
季寥立下飞来峰，布置飞来钟和报恩塔之后，便藏进了山腹里闭关。唯有女郎能够自由进出他闭关的地方，这也是防止他闭关太死，以至于寺内发生急事，他却丝毫不知。
他这次闭关，第一是要帮助聂娘子修成鬼身。如果不是受他连累，聂娘子肯定还是活生生的妙龄少女。
有了帮助梅三娘的经验，这次帮聂娘子自然轻车熟路，不算艰难。季寥帮她迈入鬼修之道后，便使其在自己身边不远处闭关。
看护她一段时间，直到她步入正轨后，才放下心，办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自然是整理自身所学，提升修为。尤其是阴阳合流后，他实力大增，但心性也被影响到，其中微妙，须得研究一番。
在这方面，即使以慕青数千年的见识，也提供不了多少帮助。
而且慕青因为和他阴阳合流，被季寥发觉她本性的柔弱，最近也不怎么搭理季寥了。
如此一来，季寥耳根清净许多。
他更加专注于解决修行上的疑难。
实话，在此期间，飞来钟帮上他不少忙。飞来钟早晚有一次钟声敲击，正是阴阳交替的时候，钟声杳杳冥冥，锲合地间某种玄理，对季寥研究阴阳合流，颇有益处。
他自己也不得不感慨自己运气好，无意之举，反而帮了他大忙。
有过阴阳合流，使自己触摸到登仙境的经验，故而季寥凝滞不动的瓶颈，也得以告破。
但他和慕青都没在一开始就急着修炼。
因为阴阳合流的缘故，对于两人都触动极大，他们对之前的修行功法，都要做出一定的改善。
当功法改善完毕后，季寥的日子才在一的打坐中过去，如果不是女郎不时要来看望他，季寥都可能一直沉迷修炼下去，一过几十年不自知。
他也不禁感慨，难怪会有修行人“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
沉迷修行后，着实会物我两忘，对于岁月的感知，变得模糊起来。
这一，季寥忽然间从炼气中惊醒。
他心头生出极为压抑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大祸要到来。
“别想了，是劫。你快找个地方，等雷劈你，劈完了就没事了。”
季寥浑没想到居然是这回事。
但他之前没听别的修行人会遇到这种事，向来都不是妖魔化形，才有雷劫么。
不过马上要被打雷轰，自然不能呆在飞来峰的山腹里。
季寥对聂娘子了一声，就急急忙忙出去。
他飞在空中，头上直接顶着一大团乌云。
他飞到哪，乌云就跟到哪。
还没等季寥找到一处空旷的地方，雷就轰了下来。
很准，直接落在光溜溜的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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