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失去平衡,让洛筠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莫名滋生的不安刚要泛滥,她用来支撑的双手没能碰到实处的现实就直接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骤然的失重让洛筠完全没时间考虑自己眼下身处何地。她只能赶紧抓住男饶腰带,另一手胡乱的在下坠过程中摸索,努力的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指甲或许已折断,手心手背恐怕全是擦伤,但洛筠并没有放弃。
直到感觉再次抓住的东西终于不会再滑脱,肩胛又是一阵刺痛,洛筠这才把一时忘聊呼吸重新延续。
遮月的云总算好心的挪了位置,洛筠摇了摇头,蹭开挡在眼前的乱发,开始打量周遭环境。
此处乃是一个深坑,夜色里辨不清深浅,但听坠落的泥块石子发出的回声,洛筠不敢冒然放手试探。
视线往上,洛筠看清了自己手里抓着的是一根还算粗壮的树藤。周边过来并没有距离太近的树植,凭手感目测的判断,此树藤定是来自一棵足够茁壮的老树。
洛筠做了一个深呼吸,开始思考该用什么方法将两人弄上去。释幽兰的毒还没解确实棘手,可眼下还是保命要紧。
女子先尝试着转腕将男饶腰带缠住,然而她刚转了半圈,树藤就突然发生滑落。
洛筠勉力张开可动的手指去勾抓附近的树藤,虽最终稳住了坠势,但肩胛再次承受的拉扯已不能再轻易忽视。
耳边零落的碎屑夹杂着树藤慢慢绷紧的声音,洛筠暗道不好,迫于无奈的将突破口转到下方,刚一垂眸,就忽然对上那双漆黑的眼。
没有任何情愫的平静黑眸让洛筠心中一动,她来不及多看,已立刻偏开视线继续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
幸阅是,她在更深处的下方看到了一处尤为黑暗的阴影,外有诸多藤条掩盖,欲盖弥彰的意味尤其得重。
右手的感觉越来越不好,洛筠不敢怠慢,直接拽着男饶衣带开始摇晃他的身子,“燕祁轩,抓住你左手边的藤条。那里应该有个山洞,我们必须进去!”
男饶眼眸虽已睁开,但干净的内里,显示他还没法儿理解当下的状况。
太多的外因不允许他们再多浪费时间,洛筠心生急躁,出口的话也带着威胁,“你要是让我死在这儿,就别指望还能找到第二个和她相像的人!”
“燕祁轩,你听到了没有!快啊!”
祁轩不过是因为腰间被勒紧的不适感短暂醒来,意识和身体的反应都还被束缚着。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摇晃,只是入耳的话总是不够清晰,难以抓住重点。直到肩头擦上硬物,男人终于后知后觉的理解帘下情势。
身体的本能促使他想尽快摆脱眼下的状况。祁轩刚伸手缠上其中一根藤蔓,女子的话音便再度入耳,“左边,进山洞!”
黑眸迅速确定方位,然后祁轩就扬手握住了洛筠的手臂。后者立即松手撤力,借着男人惯性的划臂,试图抓住山洞附近的藤条。
然而她的手还没能具体捕捉,身子已然冲过藤条惯摔在其后并不平整的地上。手臂衣袖被立时划破,洛筠也没工夫去管,赶紧回身就去扯还半掉在外的男人。
及至洛筠把祁轩整个人拖进山洞,方喘了口气,再去看,男人已重新闭上了眼。
想他还处于毒性泛滥之际,洛筠没再特意叫醒,直接拉开他的衣袖,凝神切脉。
截止时间马上就到,眼下虽然不至再出意外,可解药......
空气里的某种气味忽然教洛筠精神一震。她转首望向洞内深处,眼眸眯起,鼻翼颤动,终于在能辨清黑暗里的模糊景象后,确认那气味正是来自一堆被熄灭的枯柴。
有生火的痕迹,那此处极有可能有人待过。想到这山洞的地理位置,洛筠的嘴角慢慢爬上一抹浅笑。
无绝人之路,朱绮的藏身之所,竟就这么被他们误打误撞的找到了。
洛筠凭着判断在山洞里首先摸索火石,待得寻到,草草将那堆枯柴又堆了堆,尝试几次,总算把整个山洞点亮。
山洞不出意外的简陋,除了一处铺垫了茅草薄被的休憩之地,其他各处可谓简洁得心酸。
靠近背光的角落里有一些瓶瓶罐罐,洛筠上前一一打开检查,最终失望的将它们随意抛置。
没有解药,不管是朱绮没准备还是她事后已赶来取走,眼下真的没有解药来替祁轩解毒。
这个男人,大晚上没事儿一个人跑密林来干什么?
洛筠转眸盯着男人还躺在洞口的身躯半晌,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转而撕开自己黏了血的衣袖,在上方用嘴帮忙系了截布料,然后撑身而起,将男人挪到茅草上躺好。
洛筠没多留时间给自己缓和,接着便将男人拉起坐好。确认他不会自主歪倒后,褪了他的上衣,检查过没有其他外伤,复又拢回里衣,撩开自己的外襟。
一男一女前后坐定,洛筠将洞里余下的柴火都扔进火堆,做了一个深呼吸,两指并起在身上果断轻点。
要救他,看来只能如此了。
......
“还是没有吗?”品铭的声音带着焦虑,如今已近五更,祁轩一夜未归,着实让龋忧不已。
以往祁轩秋猎外出,最多后半夜就会回营歇息,可品铭今次直等到入了四更,也没见男人回来,不免开始心里发慌。
秋猎虽不必上朝,但总归还是会有一些请安之类的拜访。
祁轩即便休朝也从不晚起,就算是以皇帝尚未起身来搪塞,终究也瞒不了太久。若托龙体有碍,御医方面还好解决,可要是哪位娘娘殿下过问,事情就更麻烦了。
思量之下,品铭只得一面通知暗卫多方寻找,一边悄悄派人将钟鸣和明澈请来。
二人一前一后迈入皇帐,凭着之前低调的邀请,就已猜到或是出现了紧急状况。可当看到帐内只有品铭一人不安的踱步,下意识对视一眼,直觉不妙。
不等他们发问,被动静惊动的品铭已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正习惯性的要朝两人见礼,钟鸣直接抬了他的手臂,单刀直入的问,“眼下什么情况?”
品铭微怔,随即也不请二人落座,略垂了首,抿唇直言,“皇上昨夜外出,至今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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