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被我撵出去后,就去了后院帮着红月收拾午膳了。
不多会儿,秋儿就过来了,站在门口声地喊了一句:“三姐四姐,红月姐姐让去后院用膳。”
三姐姐回头看了一眼,问道:“那婆子你送回去了罢!”
秋儿急忙回答道:“哎!邹婆婆?送回、回去了。”
原来那婆子姓邹。
三姐姐便没再言语,只摆了摆手让她出去。
我看那丫鬟不太自在地犹豫着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继续留在这里。
我走到她身边,轻声道:“三姐姐是让你先去后院,我们随即就去。”
那秋儿被我突然走到她面前的举动吓了一大跳,猛然抬起头看着我。
我盯着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心里喜欢的不得了,感觉她像是个孩子一样可爱。
我笑着道:“你尽管好好跟丫鬟们处着,这里没人欺负你。”
秋儿突然抬手抹了抹眼泪,我才发现她竟然低着头哭了。
不知在东院里糟了多少罪!
三姐姐听闻秋儿低声抽噎着,也走了过来,温和道:“这里不是东院,你不用怕这怕那的,只要你好好待我们,我们自然不会苛待你。”
三姐姐顿了顿,看了看梨伸出抹眼泪的手腕——密密麻麻都是被打赡旧痕,甚至还有火烧的。
我惊呆了,谁这样下狠手。
三姐姐猛然伸手抓住了秋儿的手腕,仔细端详,叹了口气道:“这是谁干的?总不会是大姐姐亲手打的?”
秋儿急忙摇了摇头,仓促道:“不是不是,不是大姐不是大姐。”
我道:“那是谁?”
秋儿支支吾吾地不肯。
三姐姐冷下声来,道:“不罢了,我们可管不着你,再被欺负我们也救不了你第二回了。”
秋儿急得立即跪了下来,给三姐姐叩了个头,呜咽着道:“三姐别怪罪,是奴婢不识抬举......是东院死去的春寒姐姐打的,她被大姐训了之后,就总是拿院里的丫鬟出气,我最怕,从来不敢吭声,没有亲人在身边,她便总欺负我……”
我叹了口气。
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
三姐姐听闻也皱了皱眉,道:“快起来吧,没怪罪你,以后有什么什么,怕什么,我们能吃了你不成?”
我扶着秋儿站了起来,伸手将我的手帕递给她,秋儿推迟着不肯要,我塞了好几下,她才拿着。
我安慰道:“春寒也有自己的报应,这些你就忘记罢,好日子都在后头,开朗一点,我让梨多照顾你。”
秋儿点零头,用我给她的手帕擦了擦充盈脸庞的眼泪。
随后我们就一同去了后院,后院厨室里已经备好了饭菜,比起早上吃的饭菜更丰富了许多。
梨见我们过来,嘟囔道:“让秋儿去喊你们,结果你们磨磨蹭蹭到现在,饭菜都凉了,不好吃的话,红月姐姐的手艺岂不是白费了。”
我道:“这不是来了吗?哟呵抱怨什么,谁是姐我瞧着你总是分不清楚。”
旁边的几个丫鬟都跟着笑了起来,连秋儿都低着头也笑了起来。
梨“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看我不过去,压着声音了一句:“还不用膳么?我的金枝玉叶的四姐?”
我只好也笑着拉着三姐姐坐下开始用膳。
今不像早上那么急迫,饭菜也充足,梨和红月什么也不肯再和我们一起用膳,便跟着那几个丫鬟并厮去了院子里吃了。
用完膳三姐姐又叮嘱不要忘记给老管家和那个老婆子送饭。
老管家当时正好也在后院,听到三姐姐这话,开心的不得了,直夸三姐姐是他见过最好的姐。
三姐姐被她夸的臊红了脸,急忙拉着我回到了前院。
之后我提议三姐姐看看账本,三姐姐不急,日子还有好久呢,便让我回房歇着了。
五月气愈来愈热,人也变得愈加懒惰起来,我困得不行,就打算回房睡觉。
蚊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多。
我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在心里骂梨,这都什么时候了,用过午膳都快一个时辰了,还不回来,后院里有什么勾着她的心?
连个人跟我话解闷都没樱
我实在被蚊子咬的不耐烦,就起身去找梨,走的时候三姐姐门紧紧关着,应该是午睡了。
我没打扰三姐姐,独自一人去后院抓梨,刚进后院,发现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樱
我才想起来梨跟我过,她们用过午膳后要去跟着老管家去采艾草薰蚊子。
我正准备回房去,却发现厨室里有人在低声话。
我也不知道我是处于什么心理,我没出声,只是轻轻地走了过去。
走近一听,才发现是秋儿和那个老婆子在叙话。
我心中稀罕,她们聊什么呢?
只听那老婆婆用她那十分沙哑的嗓音紧张地问秋儿道:“你刚才大姐流了娃娃?”
我一愣,大姐?
秋儿声道:“嗯,听府里的人的,如今皇后娘娘病重,贵妃娘娘不肯让皇上分心,就瞒着皇上这事没有,结果那被大公主闹了一通,就没保住孩子。”
那老婆婆听到这,竟然低低地哭了起来,因为嗓子损伤严重,哭的声音夹杂着“呜呜”的声音,乍听起来,给人一种十分悲怆的悲凉感来。
秋儿焦急的声音传来:“婆婆你快别哭了,娘娘吉人自有相,一定会没事的,何况、何况贵妃娘娘还有六皇子呢!”
不知是不是秋儿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怎么,那老婆子果然止住了哭声,只是偶尔还抽噎几声。
我心中想到,该是这老婆婆果然如同三姐姐所,是从府里受了罪被送到了乡下,应该是从照顾姑姑的丫鬟罢。
毕竟对姑姑的事很上心,谁能做到为了一个人哭就哭呢?
必然是有不同的交集和与众不同的关系隐藏在里面。
我正要走,却听到那老婆子又问了一句,她道:“老夫人对待大姐可还好?”
我耳朵“轰轰”地响了起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
姑姑是祖母的亲生女儿,什么叫做“老夫人对待大姐可还好?”
我被脑袋里一系列的想法吓得无法思考。
屋里的秋儿应该也是没反应过来,呆呆道:“自然是、自然是好的,前段日子娘娘没了孩子时恰巧老夫人也在,老夫人急得一直哭,大夫人一直劝老夫人,劝了好久才停息,不过老夫人还是躺在了床上一两,应该是担心娘娘罢!”
那婆子许久没有话。
我紧紧攥住我的拳头,我觉得我应该会听到她开口话。
许久过后,那老婆子扯着一口沙哑混浊的嗓音缓缓开口道:“是她应该的。”
声音低沉却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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