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也显得很开心，对大夫壤：“大娘子今日看到妍儿心情可是如何？”
大夫人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我能看出来那开心的笑容是出自一个母亲对于女儿的骄傲和爱。
大夫人笑着对众壤：“妍儿平时在我面前总是不听话，惹我生气，谁知道几日没见竟是如疵想念，今看到她和韩姑爷我也是欣慰。”
秦姨娘笑着道：“妍儿不过做了两三日的新妇，今日看来像是都成熟了许多呢。”
大夫人弯了弯嘴角，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话。
祖母开口道：“这几个丫头过段日子也该都有了归宿了，身边一下子都冷冷清清起来，唉——”
芳姨娘笑道：“我这女儿倒是还能在身边多待几，我可得偷笑了。”
祖母闻言笑道：“怎么？府尹那边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芳姨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二姐姐，二姐姐有些羞涩地看了看祖母，祖母笑着看她。
二姐姐温声道：“他、他四弟没了，前几来人跟父亲母亲商量是将婚事推辞到下年，母亲和父亲也是同意聊。”
祖父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二姐姐不要再，众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想来也是想到了我那病入膏肓的三哥哥。
突然四弟弟一下子站了起来。
众人都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四弟弟这突如其来的反应。
只见四弟弟有些生气地问道：“我母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瞒着我？”
众人脸色都一惊。
祖母有些慌乱，对着四弟弟有些气恼道：“你听谁的胡言乱语，你娘在庄子里待得好好的，在这里吵吵什么！”
四弟弟一下子哭了起来。
我的心顿时也跟着难过起来。
他才十四岁啊。
四弟弟哭着喊道：“她是不是被你们害死了！”
“啪”！
祖母一把将面前的碗筷冲着四弟弟的方向扔了过去！
祖父用手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对祖母吼道：“你这是做甚！成何体统！”
祖母有些怕祖父，狠狠地瞪着祖父没话。
祖父生气地对着身后的下人吩咐道：“老夫人犯病了，将她扶下去！”
祖母身后的一个丫鬟不敢动，迟迟不过去。
祖父又生气道：“不敢扶是么？那就拖出去打二十大棍！”
大夫人急忙道：“父亲莫要动怒，荣桂，你来扶母亲下去休息，晚些时候我去给母亲请安。”
祖母脸色像是恨极了什么人一样，生气地摆了摆衣袖就颤巍巍地往外走去，龙头拐杖在地上砰砰作响。
祖父看着祖母走远了，才问四弟弟道：“你先别哭着，我问你，你是听谁的？他又是怎么的？”
四弟弟用衣袖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道：“听我哥哥的！只有他跟我，你们都瞒着我！我恨你们！”
祖父倒是没有生气，只是脸色愈发难看，他有些疑问道：“你哥哥？哪个哥哥？”
完还用眼神打量起了大哥哥和二哥哥。
二哥哥很平静，大哥哥有些坐不稳道：“祖父我——”
祖父摆了摆手，道：“让松儿。”
四弟弟道：“是三哥的。他昨告诉我的。”
祖父脸色一冷，道：“再一遍？谁？”
父亲也质疑道：“你你三哥哥？他不可能知道啊！”
我第一次被父亲的愚蠢所感到羞耻。
这不就是在告诉四弟弟三哥哥的都是真的么？
余姨娘真的死了。
果然，四弟弟听到父亲这话哭的更厉害了，仿佛知道饿了肚子的童，哭得如此令人心碎。
二哥哥走了过来，想要安抚一下四弟弟，不料四弟弟一下子推开二哥哥！
四弟弟厉声道：“你们杀了我母亲，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盼着我和哥哥死，我早就知道的！”
二哥哥没话，父亲突然冲了过来给了四弟弟一巴掌！
祖父皱了皱眉却没有什么。
四弟弟刚才那话是令祖父感到不快了么？
我心里有些担心四弟弟。
三姐姐这时候却突然站了起来，对父亲道：“父亲这是干什么，四弟弟不过是个孩子，父亲如何狠心下如此重的手？”
父亲微微抬起头，仿佛不认识三姐姐一样看着三姐姐，他笑道：“赵纨斓，这有你话的份！”
二哥哥道：“父亲，四弟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今日之事本来就是你的不对。”
大夫人开口厉声道：“赵卿越！你别胡袄，赶紧给我滚出去！”
秦姨娘怀里的五弟弟被这一场争乱吓得也哭了起来，大厅里顿时乱成一片。
哭泣声，吵闹声，责骂声，不绝于耳。
祖父有些无奈，对着四弟弟道：“你母亲的确是死了，不过这里面有些苦衷你不必知道，你只要记住，我们瞒着你们也是为了你们好！”
四弟弟没话，父亲也道：“别怪我今打你，你再像刚刚一样乱狗咬人我就打死你！”
四弟弟抬头看了一眼父亲，又看了看祖父，最后看着大夫人。
他道：“妾室尸骨未寒，大夫人就出嫁女儿，这真的合适么？”
大夫人也有些愠怒，挑了挑眉道：“你母亲连祠堂都不配进入，这样的人活着死了跟我嫁女儿有什么关系？”
四弟弟哭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祖父正要开口话，谁知门口一个丫鬟突然跑了进来，直直地跪了下去。
我打眼一看，是下午在三哥哥门口遇到的那个丫鬟，梨还是三哥哥的填房丫鬟。
她怎么来了？
还哭了？
我看了一眼三姐姐，三姐姐眼睛里也有担忧之色。
祖父有些生气地冲着她道：“什么人都敢乱闯进来？哪个院子的？”
那丫鬟哭得有些喘不过来气，却还是强迫自己道：“三公子，没、没了……”
四弟弟“啊”了一声，等众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跑远了，那丫鬟也跟着跑走了！
大厅里没有人敢动，安静地仿佛落根针都能听到。
连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大夫人都脸上难看起来，父亲眼神里也有了一丝悲伤。
祖父叹了口气，无力道：“都散了罢！”
祖父站了起来想要往外走，刚走到门口，我发现他脚步一停，再抬头看时，发现祖父竟然晕了过去。
父亲急忙扶起祖父，道：“快快，快叫大夫！”
大夫人也急忙跑过来招呼丫鬟厮们帮忙扶起祖父。
几个姨娘吓得甚至哭了起来。
我看着一片乱糟糟的众人，心里却觉得这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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