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祖宅。
王廉的住处。
致仕多年的他已经老态龙钟，脊背弯弯。
曾经一双锐利的眼眸如今也变得浑浊了几分。
现在，他已经是太原王家的宿老，在族中颇有话语权。
王棣是他那个不孝子王焕的儿子。
看着王棣风风火火急急匆匆地跪在自己面前。
王廉银白的眉头上挑。
王棣恭敬地拜倒，高呼，“阿爷救我！”
王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冷哼道：“我几次三番地叫你把心思都放在学业上。
你却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和你的那群狐朋狗友胡作非为。”
王棣慌忙地打断王廉，“孙儿知道，从此之后就用功读书，再也不出去胡闹了。”
本来被打断的王廉心中还有些不悦，但听见这话，还是压制住了心中怒火。
他开口问道：“吧！这次是招惹到谁了？”
王棣心翼翼地道：“是汴梁来的人。”
王廉皱眉，“是汴梁的商贾？”
王棣摇头。
“是汴梁的高官！”王廉再猜。
王棣点头又摇头。
王廉瞬间怒不可遏，如同一只睡醒的雄狮，拍着扶手怒问。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老实交代，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王棣支支吾吾半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外面走进一人。
王焕怒道：“爹，你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
什么话不能好好！！”
王廉看见王焕，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平时是怎么教育你儿子的。
胡作非为，欺男霸女，横行乡里。
他日若是招惹了什么惹不起的人，也是咎由自取。”
王棣听着这话，脸色煞白，神情如丧考妣。
王焕没看见自己儿子的脸色，反而怼起了王廉。
“我和你孙子变成如今这个模样，还不都是你纵容的结果。
你但凡在我的时候对我上点心，我现在至少也是大魏首辅了。”
王廉气得七窍生烟，“你什么货色还想当首辅。”
王焕反驳，“我什么货色？我再差能有秦游差！
他都能当首辅，凭什么我不能！”
王廉气得脑袋发昏，怒喝道：“住嘴，你还有脸提秦游。
当年要不是你精虫上脑擅闯秦韵的闺房，秦王两家也不至于闹僵。”
提到这个，王焕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大了起来，脸皮通红，青筋暴起。
“我是精虫上脑，可他秦游是什么好东西，编排话本污蔑我妹清白。
害得我妹现在屈身嫁给一个穷子。
在那个时候，你这个当爹的又做过什么？”
他的声音之大，把老宅的人都惊动了。
“你现在跟我我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我现在告诉你，我都是跟你学的。”
王廉气得双眼暴突，气得躬着背双手撑住扶手站了起来。
“逆子，早知道你会变成今日之秉性。
老子当初就应该把你捂死在摇篮里。”
王焕呵呵冷笑，“既是如此，我今日便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王廉和外面吃瓜的人都是虎躯一颤。
唯独王棣连忙高呼反对。
“不行，我反对。”
这要是亲爹和亲爷这个时候闹僵断绝父子关系。
那谁来救自己。
他爹？？
开什么玩笑，他爹一事无成，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能有什么本事救自己。
他爷就不一样了，好歹也是内阁次辅致仕，若是开口，就算是皇太孙也得给几分薄面。
王焕气得脸都黑了，这逆子捣什么乱。
他一脚推开王棣，“你给老子滚一边去，这里哪里有话的地方。”
王廉怒道：“好，今日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从今开始，你被移出王家族谱。
我王家也再没有你这个人。”
王焕气笑了，看着惊恐万分的王棣道：“看见没有，这就是你亲祖父。
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你就别指望他了。”
完，弯腰拽起王棣。
但王棣就是死活不起来。
王焕气得发飙，“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王棣绝望地咆哮道：“我惹祸了，是皇太孙，他来太原了。”
王焕拖拽的动作当即就顿了下来。
王廉也是眼袋剧烈抖动。
外间围观的人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
王棣痛快淋漓，猛猛磕头，“阿爷，孙儿真的知错了。
您要救我，您曾经是内阁次辅，一定有办法救我的。”
他边着，边爬到王廉脚边，抱住了腿。
王廉低头看着涕泗横流的王棣，狠心地一脚踢开。
“滚，给我滚出去。”王廉咆哮，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王棣被王廉狰狞冰冷的语气震慑，犹如鹌鹑般呆立当场。
他求助地看向背后的王焕。
王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怒不可遏的上前就给了王棣一脚。
“混蛋，你惹谁不好偏偏惹皇太孙，还当着他的面杀人。”
王棣昨在街上的所作所为他是知道的。
若是被人告发那还有操作的空间。
现在是皇太孙亲眼看见。
这下谁来都不好使。
他现在想弄死眼前这个逆子的心都有了。
王棣滚到一边，哭哭啼啼地又爬过来抱住王廉的腿。
“阿爷，您一定要救救我。
我保证我以后绝对好好读书，不再招惹是非。”
着，他猛猛地磕头。
只要王廉不答应，他就一直磕。
王廉脸色阴翳的看着面前的王棣。
他内心悲鸣一片。
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居然会教出这两个祸害来。
许久。
他低头看见王棣鲜血淋漓的额头，长叹了一声。
“你起来，跟我负荆请罪去面见皇太孙殿下。”
他还是心软了。
王棣喜出望外，赶忙站了起来。
王廉走出门，看见外面的人，板着脸道：“今日之事，谁要敢乱传一个字，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虽致仕多年，但他身上那种不怒自威的威严依旧压得其他人喘不过气来。
王廉冷哼一声离开。
他吩咐人准备了荆条。
“把上半身露出来！”王廉对王棣道。
王棣下意识退后一步，“冷！！”
王廉挑眉，气得咬牙切齿，声音强硬地喝道。
“脱！！”
王棣这才慢慢吞吞的脱衣，裸露出上半身。
王廉将荆条走到他的背后。
王棣赶忙走开。
“爷，真要这样！”
他这副模样让王廉失望透顶。
王廉默不作声的袒露出上半身，将所有荆条都背上。
带刺的荆条瞬间就把王廉的后背鲜血淋漓。
王棣大喜，“阿爷这样，想来那皇太孙也会看着阿爷的面子上放过我。”
王廉的目光冰冷了许多，转身默不作声的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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