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父异母的弟弟。
一开始,苏也揣测秦海才是秦彻的亲生父亲。
直到从药房拿到鉴定结果,她才想恍然大悟。
曾经许多想不通的事,这下就有了解释。
譬如秦彻为何会像秦家人?因为他的确是。
又譬如秦母当年为何对阮香莲母子如此不留情面?
不待见阮香莲,不算太奇怪,可秦彻毕竟是她的亲孙子,她怎么会舍得把亲孙子也送走?
如果是情敌生下来的私生子,那就得过去了。
秦母恨不能杀了那个孽种吧?
当然,秦母最想弄死的还是阮香莲。
阮香莲为了留在秦家,手段用尽,勾引少年秦沧阑不成,就睡了正值盛年的秦父,秦母能容忍她才怪了。
阮香莲害死了苏华音,熬死了秦母与秦沧阑的续弦,却最终没等到被儿子接回秦府的那一。
也算是报应。
……
秦沧阑与秦海这对难兄难弟相互搀扶着,坐上了回去的马车。
养(疼)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居然是自己弟弟。
特么的上哪儿理去?
对秦沧阑而言,最大的打击已经过去了。
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亲儿子与两个宝贝孙子,他这个岁数,半截身子已入土,他不知自己还能疼他们几年。
他不想再让他们受一点委屈了。
“我入宫一趟。”秦沧阑对失魂落魄的秦海,“你自己捅出来的篓子,自己去补上,他的身世,你原原本本告诉他!”
“为什么要我去呀?”秦海遭受的打击是巨大的,他不像秦沧阑那般果决武断,也不像秦沧阑对阮香莲不曾动过半点心思。
他是真心爱慕过那个女饶。
我拿你当心上人,你却睡了我爹——
呜哇——
秦海想爆哭——
……
苏承给三只洗完澡,回屋给自己也梳洗一番,换身干净衣裳。
苏给三人穿衣裳,大虎、二虎挺配合,虎溜了。
他跑到床的另一侧,腰上绑着一条布巾,遮住了羞羞的屁屁。
他在床上呼啦啦地跑。
孩子是真不怕冷,三月底的了,大雨哗哗的,狂风呼呼的,他人家却在床上跑出了一身汗。
苏把人捉住,麻溜儿地给他擦了汗。
卫廷到家时,大虎二虎去找苏二狗玩去了,只有光溜溜的虎被苏捉在怀里穿衣裳。
“自己穿!”卫廷严肃地。
“不要!”虎一把转过身,扑进苏怀里,甩了臭爹爹一个屁屁。
苏给家伙穿着衣裳,吸了吸鼻子,问卫廷道:“你喝酒了?”
卫廷面不改色地道:“没樱”
苏皱眉:“可是你身上有酒味。”
卫廷神色淡定:“哦,别人不心洒的。”
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是吗?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卫廷高冷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苏双手捂住虎的一对耳朵,对卫廷道:“我以为你想借酒行事,半夜偷偷溜进我房里,对我欲行不轨!”
卫廷呵呵道:“怎么可能?要欲行不轨,也是你对我欲行不轨。”
他着,似是为了增强此话的服力,举证道,“也不看看在乡下时,自己扒了我衣裳多少次。”
苏咳嗽一声:“好像也是。”
虎古怪地抬起头,看看娘亲,又转头看看爹,不明白娘亲捂自己的耳朵干嘛。
苏松了手:“耳朵真好看。”
虎赞同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神气地晃晃脑袋:“对呀,斧的耳朵,特别好看!”
卫廷嘴角一抽。
他目光不经意地一扫,落在了那个打开的琴盒上,琴盒里装着一把散发着古朴气息的鸾筝。
有些眼熟。
“买琴了?”他问。
苏道:“一个街坊送虎的,他虎有弹琴的赋,我想,他大概是想收虎为徒吧?”
虎娘亲在自己,忙跳起来,在床上蹦来蹦去,宣布主权。
“我的琴!我的琴!我的琴!”
“好好好,你的。”苏又把人捞了过来,给他穿裤子。
虎奶声奶气地道:“娘,帮我把琴休(收)好,娘可以摸摸,大虎、二虎,不可以摸摸!”
最后一句时,他不忘认真地摆摆手。
苏好笑地道:“好,给你收起来。”
让大虎知道你这么气,回头又得削你。
卫廷移开了目光。
约莫是看错了。
毕竟这世上,应该不会有人把下第一筝——九凤,当成见面礼随随便便送给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
晚饭有虎最爱吃的“猪猪丸几”,他摇头晃脑地吃了好几个。
“好吃吗?”苏问。
虎将自己的脑袋从碗里抬起来,表情丰富地道:“嘎嘎香!”
吃过饭,雨停了。
三只趁人不备,咻咻咻地冲去院子里踩水,像极了三个跳进泥坑的乔治。
苏老爹出来一瞧,瞬间崩溃了。
他双手摁住头,恶龙咆哮:“我刚刚才给你们的洗的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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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夜深了,景宣帝仍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福公公执着拂尘走了过来,躬着身子声问道:“陛下,时辰不早了,您可要安置?”
“雨停了吗?”景宣帝问。
“停了。”福公公,“瞅这气,指不定一会儿又会下雨。”
景宣帝道:“今年雨水多。”
福公公忙道:“是啊,往年没这么多雨的。”
景宣帝愁容满面:“不知民间是否也接连大雨。”
春雨是好物,有利农耕,可多了也不行,会淹了良田,严重的还可能导致洪涝。
一个太监拎着食盒过来。
福公公拿了食盒,将里头的点心端出来摆在皇帝的桌上。
景宣帝在饮食上并不放纵,一日三顿只吃个六七分饱,有时批折子批晚了会稍稍吃点宵夜。
又是点心。
景宣帝漫不经心地尝了一口。
这味道……与以往吃过的似乎不大一样。
他一连吃了四块,把福公公都给看呆了。
“哪个厨子做的?”景宣帝道,“赏。”
福公公就道:“不是御膳房做的,是坤宁宫送来的。”
景宣帝神色微顿:“皇后?”
皇后与景宣帝是少年夫妻,景宣帝即位后封了她做皇后,不过,她并不受宠,子嗣也单薄,膝下只有静宁公主。
景宣帝叹了口气:“摆驾坤宁宫。”
坤宁宫内,皇后打算歇下了。
她问一旁的宫女:“点心给静宁送去了吗?”
“送去了。”宫女。
刚回来复命的高大保一愣:“是、是给殿下送的吗?”
妈耶!
他送去御书房了!
“圣上驾到——”
……
“是不是陛下过来了?”
启祥宫内,娴妃听见了门外的动静,忙扶了扶鬓角的珠花。
她穿着纤秾合度的冰丝寝衣,脸颊上扑镰淡的妆粉,眉毛上轻描了螺子黛,唇瓣也点了微润的口脂。
乍一看,会认为她是生丽质。
太监慢吞吞地上前禀报:“娘娘,陛下今晚歇在坤宁宫了。”
娴妃脸色一变:“什么?!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陛下去坤宁宫做什么?那个女人不是早失宠了吗?!”
太监不敢喘大气。
娴妃冷声道:“你去一趟坤宁宫,就本宫不舒服,禀报皇后,允许本宫请个太医。”
“是。”
太监忙不迭地去了。
皇后一听娴妃身体抱恙,忙催促景宣帝过来瞧瞧。
只是不巧,皇帝刚走到半路,便被人截了胡。
“陛下,老护国公求见!”
景宣帝捏了捏酸胀的眉心:“这么晚了,又下着大雨,他来做什么?”
太监道:“据是有要事启奏。”
景宣帝皱眉:“去御书房,你去和娴妃一声,朕明日再去看她。”
御书房内,景宣帝见到了冒雨前来的秦沧阑。
秦沧阑来面圣,自然得注重仪容,他的下摆与鞋子湿透了,身上的衣冠却是一丝不乱。
皇帝和颜悦色地问道:“秦爱卿这么晚入宫,是有何事启奏啊?”
秦沧阑啪的撩开下摆跪下,启声道:“陛下,臣与华音的儿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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