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知也和姜南溪师徒纷争的时候，沈念安一行却到达了锦城。
锦城是西南大城，往来船只众多，渡口更是拥挤不堪。船只也只能排队等着靠岸。
“沈姑爷，一会儿我先派冉剑南朱雀司通传，让他们来安排！”上官云峥道。
“不用，咱们直接去总督府！”
“就现在？”上官云峥惊道。
“对，就现在。剑南的形势恐怕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如果萧复真在军队，还是军官，你他为什么到现在还能安然无恙？”
沈念安还是把自己心中的顾虑了出来。
“沈姑爷，你是剑南道官员会帮萧复遮掩，这怎么可能？”旁边的方言惊愕道。
“船上我认真查看了你们给的卷宗。上次与吐蕃大战本来已经败局已定，可突然间这个陆破敌大发神威，临阵斩杀敌酋，才挽回颓势。”
“如果没有陆破敌，牛虻已经吃牢饭了。他对剑南和总督牛虻意味着什么？是护身符，是倚剑！可如果这个陆破敌就是萧复呢？”
“姑爷怎么会以为陆破敌就是萧复？”
“聂信证言他感觉萧复会功夫，一个文弱之人怎么突然会功夫的呢？方大人作为太玄司之人，恐怕应该对这方面的事有所了解吧？”
“这……”方言一时也尬住了。
“结合陆破敌的战阵表现，不能不有这种可能。如果真是如此，那萧复就是剑南最锋利的刀，牛虻真的甘心把这把刀弄折了吗？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因此战功而威望正隆！”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度，萧复本就鬼魅，行踪难觅。我等不可不慎，否则我等将前功尽弃。只希望我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沈姑爷言之有理，如果萧复真的是边军军官，剑南官场不至于毫无动静！”上官云峥附和道。这也是这件事情中最大的疑点。
“可是我等并无职权直接越过剑南道的朱雀司和太玄司行事……”方言顾虑道。
“方大人多虑了，我等还能在总督府抓人不成？无非是把他们应对的节奏打乱。我等在青城山也停留了几，人家不可能不知道！”
“沈姑爷不为官可惜了！”方言笑道。
“还好我不是官员，我要是官员，这底下的官老爷们恐怕真就没法安心了！”
沈念安笑着就出了舱门，却差点撞上人。
“姑爷，家里来人了！”徐冲一脸喜色。
“什么？哪个家里啊？”沈念安懵逼道。
徐冲一口老血，到处安家你还有理了？
“是青鸾和家令江淹，还有朝廷的中使。他们本来要去青城山找咱们，结果在这里遇上了。现在人正在登船，他们马上就过来。”
沈念安出了舱门，就看见青鸾奔了过来！
“姑爷……”青鸾一脸兴奋。
“慢点，你们怎么来了？”沈念安忙虚扶了一下。其实要按照实际关系，他与姜念卿身边的几个丫鬟要亲近的多，但眼下不成。
“公主让奴婢过来的，一会儿奴婢再给姑爷细。这是公主府家令江淹大人，姑爷想必还没有见过吧？”青鸾忙介绍来壤。
“江宁公主府家令江淹见过姑爷！见过两位大人！”江淹施了一礼。
“快起来了吧！”
“姑爷，这位是梁中侍，与我们一道来是有圣人和朝廷旨意给姑爷和两位大人！”
“奴婢梁素见过沈姑爷，奴婢早听闻沈姑爷一表人才，今日得见，果然不虚！”张中侍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太监，长相倒颇为清秀。
“沈念安见过梁中使，中使客气了。中使不远千里来剑南传旨，沈念安深感有愧！”
“沈姑爷莫要这么，奴婢是子家奴，更何况沈姑爷受长公主和陛下看重，能来传旨是奴婢的荣幸。沈姑爷，要不咱们先接旨？”
梁素极会话，并且把姿态放的很低。要知道太监虽然是子家奴，但沈念安却不够资格让人家自称奴婢的。
盖因为姜南溪和沈念安都不是皇家之人。
就哪怕姜南溪是姜念卿的女儿，却也并无皇家封号，只是普通人家姜氏的女儿。
“好，梁中使请！”沈念安把几人让进了船舱，梁素开始宣读圣旨。
“门下：清溪沈念安，譬兹梁栋，有若盐梅……诏书如右，请奉诏付外施校”
沈念安听的一阵懵逼，一共有两件事。
一件事情就是上官云峥直升朱雀司少卿，坐了朱雀司第二把交椅，算是一步登！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沈念安当官了。不是什么正经官，而是钦差副使。协助钦差顾临弈专责玄机案，上官云峥和方言直接听命。
“恭喜沈姑爷！”随着方言和上官云峥的恭贺声，边上的官员和下人纷纷道喜。
无论是在谁看来，沈念安都是祖坟冒青烟了。以白身还是戴罪之身直接成了子近臣、朝廷高官，多少人穷尽一生都摸不到边。
但沈念安却只感觉R了狗了，事情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当初他连扬州都没敢停留就仓惶来了剑南，就是怕陷进无底的深渊里。
圣旨是玄机案，实际上就是女帝案。如果女帝还活着的消息散布出来，下难安。
光是女帝的岁数和复活的可能这两条信息就足够让下震荡，这是凡人能为的事情？
这是圣人和朝廷承受不起的代价！所以朝廷在明面上绝对不会提女帝，那是自乱阵脚。
但问题这关自己鸟事？自己固然要找女帝和玄机报仇，但绝不想和皇室搅和在一起，成为他们的棋子。结果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中使会不会搞错了？沈念安一无为官经验，二无为官之能，况且身份也不体面。再萧复到都还没抓住……”沈念安推辞道。
“沈姑爷过谦了，淮王对沈姑爷赞誉有加，圣人也极为看好。若不是沈姑爷识破阴谋，还不知道我大黎隐藏着这么多魑魅魍魉……”
沈念安沉默了下来，事到如今能怎么办？他还能抗旨不成？顾临弈这个狗贼恩将仇报！
“中使，玄机为何要单独立案？”上官云峥疑惑道。他还不知道女帝可能活着的事情。
现在他们能知道的就是萧复和玄机都有可能是女帝旧臣甚至是女帝之子，但萧复才是主犯。只要抓住萧复，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两位大人听沈姑爷调遣就好，案情自有淮王和沈姑爷掌控。沈姑爷，你们不去了青城山吗？难道是刚过锦城？”梁素疑惑道。
“中使不知，我等刚从青城山过来，并抓获了萧复的随从聂信，萧复也有了线索……”
“据聂信交代，萧复混入边军成了军官，我等此来正是要去总督府与牛总督协商……”
“好，好，好！圣人果然没看错沈姑爷，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就取得了这么大的进展。这萧复还当真是狡猾，难怪抓不到……”
“中使，淮王殿下何在？”
“沈姑爷，淮王在与沈姑爷分开后就立刻回了长安奏报圣人，现在已经奉旨意重回扬州。几次事发都在扬州，扬州恐怕……”
“沈姑爷这边如果能尽早结束，也可早点与淮王汇合，以便早日还下清明……”
“不怕中使笑话，虽然如今知道了萧复所在，但沈念安却并无把握能找到萧复！”
“这是为何？”梁素疑惑道。
“来话长，不知道中使是急着赶回，还是可暂留数日？如果能够拨冗，沈念安还有些事情要向中使讨教……”沈念安客气道。
“沈姑爷客气了，圣人正好也有几句话让奴婢带给沈姑爷。至于奴婢回京的事倒是不急，也好看看沈姑爷的风采！”梁素笑道。
“既然如此，各位先下去准备吧，我和中使几句话。等进了锦城，再给中使接风！”
随着一阵纷乱的脚步，众人纷纷离开，舱室里也安静了下来，只有素锦伺候在旁边。
“圣人有何话？中使请吧！”
“沈念安，朕问你，韩赞真是自戕吗？”
沈念安刚刚端起茶杯的手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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