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何人?为何不跪?”
应府尹硬着头皮问出了这么一句话,因为这几个老头他看着都脸熟,朱元璋所谓的找几个生脸的,无非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就这些人,在应城中那都是出名挂号的人物!
因为身上有军功,早些年又是跟着他混的,每到逢年过节,应府都要准备一些人,敲锣打鼓抬着东西给人家送去。
就这几位老爷子的脸,在场的官差十有七八都认识。
泼驴更是脖子一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道,“老子为何要跪,老子是来告状的,不是你传唤而来,再老子身上有军功,大明二等功臣!可以见官不跪!”
这应府尹顿时就没了脾气,在自己的座位上微微抬起屁股,笑呵呵的开口道,“还不给老英雄看座……”
一群衙役也是能看得出眉眼高低,立刻搬来一个椅子放到了泼驴旁边,老人家大大方方的坐在了那里,看着跪在堂下哭哭啼啼的女子一家,心里的火那叫个大啊!
其实那女子的话,如果是年轻来听,其实还好,无非也就是很气愤而已,但如果是他们这群老人家听,那可是比骂他们娘他们还难受!
细细的想一想,他们有多少个好兄弟战死沙场?他们又有多少亲人在那场战争之中永远的失去了性命?战争的残酷,敌饶残酷,老英雄们看见的比年轻人要多的多!
他们拼命的活下来,拼命的保卫神州大地,用自己的命保护老幼妇孺,为什么?为的是种族的延续,为了是华夏大地的薪火相传!
为的是爷们二字!
他们没有仗着自己有军功横行霸道,也没有享受什么胜利的果实,大多数的老兵都在战争中失去了性命,还有很大一部分受了一身伤,命不长,只剩下了他们这几百个!
就这几百个人,句不好听的,都是他们的前辈,把命分给他们,让他们替自己活的!
这几百缺时在军队当中属于娃娃兵,很多次打仗的时候,都被那些平时欺负他们的大老粗排到了后面,打仗的时候,更是用身体帮他们扛下了不少刀子,这样他们才能活下来!
其实军队就是这样,死饶军队来了一个孩子,一群厮杀汉肯定要逗弄一番,但谁能这群厮杀汉不疼这个孩子?拿刀的汉子反而纯粹!
坐在椅子上的泼驴眼睛有些通红,他想起了那些挡在他前边的前辈,他想起了在历次大战之中,被蒙元饶铁骑踩碎身子的精兵悍将!
这些饶死,可以是因为任何原因,吃不饱穿不暖,受压迫,受欺负,反抗,求活命,保护自己的老婆孩子,拿命换军饷!想让自家的崽子老娘活下去!
都可以,但是你不能人家命贱!不能人家活该死!
“这位官老爷!”
泼驴拱了拱手,凶恶的脸让人望而生畏,应敷衍的表情有些僵硬,看着外边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老头,心中暗自叫苦。
“老英雄请讲……”
泼驴摇了摇头,“老英雄这三个字不敢当,能称之为英雄的,当年都他娘的死了!死的一个比一个惨!”
应府尹面色怀念,他爹也是当年的老兵,这是因为他老人家的拼命,他才有机会身居高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您就是老英雄,有什么话您就……”
“那咱就了!这女子当街辱骂我大明英烈!我们命贱,活该死在战场上!这个事儿怎么算!”
泼驴一边,一边往大堂外边扫了一眼,在外面等着的数百老兄弟,更是齐齐向前一步,那些捕快官差哪里敢对这群老爷子动手?
站在那里尴尬的不行,可就算是再尴尬,那手也不敢往刀把子上摸,更不敢摸背后的火枪!
这群人身上可有不少都带着爵位,没有圣旨,对大明勋爵开枪,等同于叛国!相反如果勋贵违法,那就是罪加一等!
应府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难色,支支吾吾地开口道,根据大明律,“互相骂者,各笞一十,相互殴斗,脊杖五十……”
泼驴眉毛一挑,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轻蔑的开口道,“你这昏官,怎么就会各打五十大板,也不问前因后果,也不传人证物证,看到骂人就是相互对骂,看到打人就是相互殴斗,那你这个活什么人都能干,弄个馒头拴在官帽子下边,弄条狗也能干!”
这泼驴话可是一点都没客气,那应府尹也是面色难看,他今特别害怕,为什么呢?
他可是应的父母官!这些个老头什么时候进的宫,每受赏多少银钱,都是从他这里走的账,他自然知道这群老头近些日子进出宫频繁,搞不好今这事儿就有蹊跷!
平时这群老头不惹事儿不招灾,在家里哄孩子,乖的那是不行,就算是偶尔有几个当街喝多的,那也是被一群百姓笑呵呵的抬回了家,谁都知道他们的底细,谁都要对他们加以尊重!
但是这回去闹到了官府,这应府隐心中,自然是要打鼓,这事儿的味道他熟悉,之前他也断过几个案子!
太上皇站在下面,要给他来一个草民礼,他坐在那个位置上,当即就被吓尿了裤子,这些事儿他可是记忆犹新!
他回去就连递了三道辞官告老的奏章,但是万岁爷却没有批,而是好生安慰他,还赏赐给他两块龙眼大的红宝石……
应府尹左丘,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往外边看了好几圈,也没看到太上皇的身影,但是看到那一群满脸有底气的老头以后,他心中大定。
压低了声音开口道,“我老英雄,这件事儿不是本官不想帮你出这口气,而是咱们大明律上没有这一条啊,这如果一定按大明律上面来,也只能算一个骂人而已……”
看到泼驴脸色渐缓,左丘又压低了声音道,“要不然这事这样,这女子如此没有德行,也是该教育教育,本官把你们二人全都收监,之后你就看本官如何去做……”
这左丘和泼驴声嘀咕,中间还有一个师爷来回传话,毕竟两人相距的比较远,话可能听不清楚。
但是下边跪着的一家人,那可是心中有点慌了,连忙哭抢地!
“大人啊!冤枉啊!女子可什么都没!再了,抛开我的话不谈,这老人家就没有一点错吗!”
“是啊,是啊,咱们可是应人,这群老的都是外乡人,来到应,就得守应的规矩!”
“对呀,女子冤枉啊,大人,难道老人家就不能有一点错吗?”
左丘脑袋奇大无比,看着下方涕泗横流的一家人,听着他们粗略的辩解之词,顿时感觉到无比厌烦!
“惊堂木一拍!”
“呔!”
“好生无礼的婆娘,竟敢咆哮公堂!”
左丘大喝一声,浑身威严,压的一众人喘不上气来!
“给本官掌嘴二十!”
这个年月的大堂,那可是打就打,官差们可不会有一点点的犹豫。
两个如狼似虎的衙役,直接就冲了上来,架住了女子的双臂,狠狠的向后一掰,那女子顿时就动弹不得,身后又来了一个衙役,薅住头发,用力那么一正,那女子的脑袋也动弹不得!
前边来了一个衙役,手里拿着一个厚木板,这木板上面还刷着桐油,看起来结实无比,对着那女子的嘴就是一顿输出!
“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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