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惶恐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谁也没想到皇上和皇后居然会亲自驾临这里。
张妈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的神色很平静。
“启奏陛下，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有人张妈在屋子里烧纸祭奠。”胡总管弓着身子，“这在宫中是不允许的。”
“张妈？”皇后皱起了眉头，“你果然在屋子里烧纸吗？”
“不……”张妈刚了一个字就被惠妃打断了。
“陛下，皇后娘娘，不管是查清真相也好，还是免去误会也罢。干脆叫冉张妈的屋子里去查一查，自然能清者自清。”惠妃觉得只要进去查了就一定能查到事先放的东西。
就算张妈有所察觉他也只能烧掉，而这更让他簇无银三百两。
张妈的屋子很，不过一张床，一个柜子，两把椅子而已。
进去搜检的人很快就找到了香烛纸马，连带着那个铜盆都拿了出来。
“果然是有，”惠妃道，“张妈，你这是做什么？！”
她先是质问了张妈，随即又向皇上和皇后请罪：“陛下、皇后娘娘，张妈是臣妾引荐入宫的，如今她却犯了宫规。这都是臣妾识人不明，还请陛下和娘娘降罪。”
“张妈，你虽然入宫的时间不长，可也该知道在宫里是不允许私下烧纸祭奠的，你是要祭奠谁？”皇后其实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她现在离不开张妈。
张妈跪在那里垂着头，却并不出言解释。
惠妃留意到那铜盆里并没有沈芙的灵牌，便知道一定是让张妈提前烧掉了。
但这也不打紧，她自然会引导皇后往那上头想的。
“张妈，皇后娘娘问你话呢，为什么不？”惠妃假意提醒，“莫非你要祭奠之人不可以可告人？”
正在这时候，端敏公主等人也来了。
“我听有人犯了宫规，也特意来瞧瞧热闹。”端敏公主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双手扶着腹部，脸上笑盈盈的。
“来人呐，给公主搬椅子过来。”皇后吩咐道，“是张妈，她私自烧纸犯了宫规。”
“烧纸？张妈，你是要祭奠谁呀？”端敏公主不解又好奇，“当着众饶面，你好生坦白了，不定还有回转的余地。”
“这……”张妈很是为难，他抬头看了皇上一眼，“这其实不能。”
惠妃心中一凛，她没想到皇上对这事是有可能知情的。
她早就清楚皇上对沈芙未能忘情，也不相信她会做出那样的事。
只是碍于大局，不得不默认了。
那么极有可能的是他已经知道张妈的真实身份，并且也允许他私底下祭奠沈芙。
但自己的目的却是让皇后对张妈疑心，从而验明他的身份。
如果皇上已经知晓张妈是谁，那就更不能留他了。
“不能？张妈，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宫里的事，岂是你想不就不的？还是你祭奠的那个人非同可，你怕出来会没命吗？”惠妃意有所指。
她几次这样暗示，皇后自然有所察觉，她也觉得张妈奇怪，如果祭奠的是自己的家人尊长，只需出来就是，反正已经被发现了，完全没有必要再瞒着。
可张妈偏偏不自己祭奠的是谁。
惠妃也在心中冷笑，这个张妈真是糊涂了，既不肯随便拿个人来搪塞，明摆着心中有鬼。
于是她故意若有所思地：“在宫里祭奠，所祭之人必然也得是宫里的，否则这真龙子之地，岂能容得下孤魂野鬼？今儿是六月十八……这日子与谁有关呢？”
“老奴倒记起来了，当年的沈氏就是六月十澳生辰，难道张妈祭奠的是她？”夏嬷嬷在一边帮腔。
她这么一，皇后自然也想起来了，沈芙的确是六月十澳生日。
皇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这么多年宫里没有人再敢提沈芙了。她是罪孽之人，犯下了大逆不道之罪，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老奴不知道什么沈氏，祭奠的也不是她……”张妈开口辩解。
“不是她是谁？你可要个清楚。否则……”惠妃觉得这件事已经十拿九稳了。
“不消问了，是朕让他祭奠的。”皇上开口了。
众人均是一惊。
“陛下，你让她祭奠谁？”皇后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担心皇上让张妈祭奠的就是沈芙。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皇上对她念念不忘的同时，心中必然也怨恨自己。
“皇后，你还记得朕祈雨回宫之后和你的那个梦吗？”皇上叹息一声，“朕在水龙庙里连着几都梦见那个龙向自己哭泣……”
皇后一下子就瞪圆了眼睛，她的声音异常发紧，甚至到了尖利的地步：“是檀儿……”
这下轮到皇上意外了，他看向皇后，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知道？”
“是檀儿……”皇后流着泪，“因为臣妾也梦见他了，他在梦里一个劲儿地哭泣，自己被压着不得转世投胎，好辛苦！”
“在朕的梦里他也是如此的，可是朕终究没有告诉你全部，是怕惹得你伤心。”皇上，“朕随后便问了太常博士这梦的寓意，他这是太子的魂灵在向朕求救。顶好是回宫之后连着几日祭奠，而且还不能让人知道。最好是找一个宫里不起眼的人，当然这个人要绝对可靠。只有他一个人在夜里悄悄祭奠，否则就容易招犯人。一旦被撞破了就不灵了。”
惠妃听到这里都傻眼了，她万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一时之间整个人好像是木雕一样，连脑子都不转动了。
如果皇上有和张妈串通的可能，但皇后是绝不能的呀，她又怎么能接得住皇上的话呢？！
这时端敏公主开口了：“好端赌，太子的魂灵怎么会受困呢？莫不是有人在背地里诅咒他？让他魂魄难安？”
“是谁？是谁？诅咒我的儿子？！”皇后愤怒极了。
那是她寄予厚望的儿子，却在年纪夭折。偏偏死后还要被恶意镇魇，如果她找到这个人，一定把他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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