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王长根冷不丁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打在了王华脸上。
王华都没来得及反应，就挨了一巴掌。
他满脸惊诧。
“你怎么能动手打人？”
“我打的就是你这白眼狼！”
王长根气得牙根都快咬碎了：
“我他妈不教训教训你，你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父母！”
“我只尊重我妈，至于你，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王华忍着脸上的火辣，再次质问。
王长根更加气了。
“我做过什么，用得着你来指手划脚？”
罢，又要一巴掌打过去。
不过，这一次王华早有准备。
只见他眼疾手快，一手就抓住了王长根挥下来的巴掌，然后大声吼道：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你倒是清楚，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只要你能清楚，以后我要是不尊重你，你直接杀了我都可以！你啊，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从你和我妈结婚开始，你为这个家做过的事，一件一件给我出来！啊！”
王华就是个钢豆，不怕打也不怕压，而且他还继承了王长根一部分倔强的脾性。
王长根要打他要骂他，他忍不了，除非能给他一个让他心服口服的理由！
面对王华的大声质问，王长根一下子不出话来了。
他眼神下意识闪躲一下，很明显有些心虚了。
“你不出是吧，那我来帮你，不过我出来，你可别死皮赖脸不承认！”
王华语气中带着怒火：
“你和我妈结婚之后，为这个家做了八件大事，第一件就是让我妈生了三个儿子，对不对？”
“这我承认，而且这也是我王长根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你妈为我生三个儿子，我脸上有光！”王长根如此回道。
“呵呵，这对你是荣光，可对我妈却是苦难，而且还是一辈子都无法撇掉的苦难！你知道我妈一个人在农村带三个孩子有多艰难吗？你根本不懂！”
王华这话一出，王长根沉默不言。
王华继续：
“你为这个家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在我妈受到流言蜚语的时候，你不信任我妈，反而去相信那些流言蜚语，你别以为我那时候还没出生，我就不知道这事，这事现在村里还有老人经常起，我妈因为这事受到多大的伤害你知道吗？”
一旁的李秀兰，脸色变得复杂。
回想起当年那场流言风波，她心都还在发抖。
那件事是她一辈子的阴影，至今都无法完全释怀。
最让她心寒的，不是村里人都只指责她水性杨花，而是作为她老公的王长根对她的不信任。
“我难道就没受到伤害吗？我因为这事戴了一辈子绿帽！”
王长根红着眼，眼里血丝暴起。
这事不但是李秀兰一辈子的阴影，也是他王长根一辈子的阴影。
往后所有的家庭不和，所有的矛盾争吵，其实根源都在于这一件事。
在这件事之前，他和李秀兰，是那么的相爱，是那么的和睦。
可是这件事之后，所有的一切，也就都变了。
夫妻之间，似乎多出了一道无形的墙，再也无法走进彼茨内心。
“你要是不信任我妈，那你可以和她离婚，你为什么要折磨她一辈子！”
王华直接怼回去。
王长根回答不上来。
“第三件事，”王华继续道：“你为这个家做的第三件事，就是去城里打工，别人去城里打工，多多少少能寄钱回来，补贴家用，而你呢？你去打工，基本没怎么寄钱回来，以至于我们三兄弟读学的时候，我妈还得靠着自己去借钱给我们交学费！你是男人吗，连自己儿子的学费都不给！”
王长根眼神有些闪躲，解释道：
“那时候我做生意亏了一笔，我也有我的苦衷。”
王华就：
“好，你有你的苦衷，这事就不计较了，但是你去外面打工，在外面找别的女人，这事你怎么？你为了那个女人，中秋节都不回家，还谎称要加班，结果我妈带着我去街上赶集，恰巧遇到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你估计不会没想到吧，那时候我才几岁，还很，但是却一切都将这事记在了心里！你在外面找女人，这便是你为这个家做的第四件事！”
王长根低头沉默不语。
年轻时候所犯下的错，终究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有的代价一时剧痛便能过去，有的代价需要一辈子偿还。
王华继续下去：
“你为这个家做的第五件事，家里建楼房需要钱，你他妈竟然玩失踪，以至于楼房烂尾，让我们一家人在烂尾楼里住了十多年！而且你他妈还将烂尾的责任怪到我妈头上，你要真有点担当，当初你就应该自己回来主持建房，你知不知道为了那房子，我妈她费了多少心力！”
王华越越激动，一直不怎么粗口的，甚至都开始爆粗口了。
王长根狡辩道：
“这事真不能怪我，是你妈私自将钱给你外婆治病了，这才导致楼房烂尾的。”
王华冷笑：
“呵呵，你这意思是，等将来你有重病了，而我又恰巧需要用钱，你是希望我将钱留着自己用，而不是给你治病吗？”
王长根不出话来了，完全反驳不了。
“第六件事！”王华继续：“你去东莞打工，玩失踪找别的女人，这都算了，我妈她能忍，她已经习惯了，但是你他妈出事了，能不能别向我妈求救，我妈为了去樟木头救你，到处去借钱，你知道她因此受了多少耻辱吗？”
王长根低着头，这事他也反驳不了。
王华继续下去：
“你为这个家做的第七件事……”
这时候，李秀兰却站出来制止：
“华，别了！”
李秀兰早已无声落泪。
这一桩桩的往事，就如一把把插在她心脏的刀子。
原本她的心脏都已经习惯了这些刀子，和这些刀子融为一体了。
现在王华旧事重提，相当于硬生生把这些刀子从她心脏里拔出来，她哪受得了？
“妈，您让我下去，我今要让这个老男人认清自己丑陋的嘴脸，不然他还以为，这个家没了他就不行了呢！实际上没了他这个家会比现在好一千倍一万倍！”
“第七件事！”王华继续下去。
“别了华，真的不要再了。”李秀兰拉着王华，连忙阻止。
王华却非要继续下去，就算李秀兰来捂他的嘴，他都扳开手继续下去：
“第七件事，我妈和春生叔开便利店，原本那是她改变命阅一次机会，可你却心胸狭隘，去把便利店砸了，导致我妈和春生叔的合作关系就此终止！现在春生叔在城里过上了富裕生活，而我妈和我们三兄弟只能跟着你在山沟村受苦，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王长根面色变得非常不好看，铁黑色，双手都在颤抖着。
王华所的这些话，对他而言，何尝又不是一把把的刀子？
“第八件！”王华继续下去。
“别了华，妈求你了！”李秀兰泪水哗啦啦地流下，连忙哀求，她都已经将一切都尘封在岁月里头，不曾想今会被王华一件一件提起。
“妈，您让我完，就最后一件事！”王华执意要把全部话都完，不完他心里不畅快！
反正他过不了多久就要去上大学了，后面几乎都不会再回来见这个老男人了，他没有忌惮了。
“别了，真的别再了……”李秀兰还在哀求。
而王长根脸色越来越不好。
王华却依旧我行我素：
“你为这个家做的第八件事，就是……”
可就在这时候，王长根身子摇晃几下，轰然倒下，失去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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