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因为闲的时间太多。等过了这段时间，找到了新的方向就好了。”
“你作为我的代理人打官司，这事儿到底靠谱不靠谱啊？”卢玮自己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提出这个问题。
“安啦。”肖空安慰卢玮道，“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威的律师么？”
“威的律师出名是出名，可那是在经济法领域，公司对公司上。打劳动法的官司……我还是有些不踏实。”卢玮诚实地，“至于你，那是真的不踏实。你又没打过官司，哪知道打官司是怎么回事。”
“那可不一定。”肖空干脆切换到插科打诨模式，道，“也没准儿跟打麻将似的，越是新手的手气越壮。胡打胡有理，反而能赢呢？”
“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卢玮一点也笑不出来。
肖空正着，就看到周涛一脸阴沉地走进教室。
平常的周涛，总是一脸之骄子的高傲，西服革履，手里提着一个定制款的鳄鱼皮包，包上大大的品牌标志唯恐别人看不见。
包里装的是最新的平板电脑——不一定用得上，但一定要带着。同学们不止一次地看到他在中午休息的时候用平板电脑玩自带的纸牌游戏。
今的周涛不仅脸色阴沉，手里拿的包也和往常不一样。这次他拿的是一个颜色暗淡，款式老旧的书包，甚至还有些脏。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周涛平时就和肖空不对付，所以肖空也视之如无物。
很快，上午的前两节课就在老师讲解案例的过程中过去，到了课间休息。
再上课时，肖空发现周涛常坐的位置空着，而他旁边，原本是刘飞熊的位置也空着。
大家并不在意——花同样的钱，听的课越多越赚到，听到的课越少越亏。这个账大家心里都会算。
周涛和刘飞熊二人原本就经常无故不来，所以也没人在乎。
“下面我们就用这个原理来分析一下案例……”
讲台上的教授话还没完，就被一声凄厉的惨叫生生截断。
“啊！”
“出人命啦！”
光化日，朗朗乾坤，在学校的校园里会出命案？
听到这一声喊叫，教室里的同学立刻坐不住了。坐在窗边的同学马上推开窗四处寻找。
“哪儿呢？哪儿呢？”
“哪儿出人命了？”
教授的课是讲不下去了。
肖空倒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进了学校，就是来学习的。
“我靠，原来是周涛！”窗边的同学喊道。
很久以后，肖空才根据不同来源的叙述，拼凑起了那上午发生的事情。
那个课间，刚刚下课的周涛邀请刘飞熊一起去“抽根烟”。
刘飞熊本来不想去，他知道所谓的抽烟不过是借口。
但如果一口回绝面子上也不大好看，毕竟自己借了周涛的钱。
于是周涛带着刘飞熊来到教学楼背后一片背风的树林。
两茹起烟，默默无语了一分钟。
“哥，那钱……”还是周涛先开口。
“一张嘴就是钱钱的，我不是跟你了么？钱还在期货市场里套着呢，还没解套。等解套了我就连本带利地还你了。”刘飞熊不耐烦地道，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可我实在等不了了呀哥。”周涛的言语里已经带了哭腔，“信用社那边工作组已经进驻了，再不把钱还回去就要露馅了！”
着，周涛抓住了刘飞熊的袖子。
“你抓我袖子干嘛！”刘飞熊试图扒开周涛的手。
“哥你要是今不还我钱，我就不放你走！”周涛威胁道，“哪怕你今从什么渠道拆兑出钱也得还给我！”
“呦喝，几不见长能耐了哈？学会威胁人了？”刘飞熊讽刺道，“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你的钱我压根就没打算还！”
“什么？！没打算还？”周涛如遭雷劈，木立当场。
“对，没打算还！我凭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再了，你把钱借给我，你有什么凭证？”刘飞熊得意洋洋道。
“我有转账记录！”周涛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转账记录？”刘飞熊来了一个“嗤”，“转账记录只能证明你转钱给我了，不能证明钱是借来滴。周同学，你太幼稚喽。”
刘飞熊看看表，“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没有别的事儿回去听课了。”
“哥，那笔钱如果还不上，会出人命的！”周涛威胁道。
“出人命？我倒要看看会出什么人命。”刘飞熊嘲笑道，“如果是你的命，那很好啊，人死债消，更不用还了。”
罢，刘飞熊拍拍手，掸掸身上的土：“你自己慢慢儿在这儿耗着吧，我要回去听课喽。”
罢转身就走。
眼看刘飞熊如此绝情，周涛倍受打击，像是痴了一般道：”我没命，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我没命，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我没命，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重复了几次，周涛慢慢地掀开了那个老旧挎包。
里面放着一块完完整整的青砖。
这一次，周涛没有丝毫犹豫，从书包中拽出板砖，朝刘飞熊冲了上去。
等刘飞熊听到背后的风声想转过来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块厚实的青砖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刘飞熊的的脸上。他脸上厚厚的肉当了很好的保护垫。
刘飞熊像一个醉汉一样向后踉跄几步，转过身歪着头看着周涛，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又像是不理解为什么周涛要从背后袭击自己。
第一下已经拍出，周涛的第二下、第三下就没有了心理顾忌。
刘飞熊在第四下的时候就坚持不住，肥厚的身体仰面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然而周涛并没有放过他，继续蹲下身子，一下一下子击打着周涛的头部，即使是手里的青砖在不断的击打之下断裂，变成了半块砖，周涛也没有停。
一边打，还一边下意识地念叨着：“让你不还我钱。让你不还我钱。让你不还我钱……”
鲜血混合着刘飞熊嘴里吐出的白沫，还有头骨碎裂流出的脑浆，流淌在夏日碧绿的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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