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如问问他?”
长生嘴角挂着浅笑,伸手入怀里拿出一块碎银子,“这个僧要了,麻烦你了。”
“好嘞师父!”
摊主乐呵呵的接过碎银子,找了长生一袋子铜板,和尚仔细收好后,拉着狐狸朝着下个摊子走去。
“我可没我想要哦~”
黎御笙一手被拉着,另一只手里握着那个白瓷烧的和尚,语气轻飘飘的。
闻言和尚只是浅浅一笑,低声念了句佛号,“好,是僧想要送给你的。”
“长生师父对我真好,要是以后我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黎御笙眨了眨眼睛,快走一步低头在和尚耳边吹了口气,故作夸张的道,“我想想,生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如何?”
“阿笙,别闹。”
长生耳尖一热,无奈回头看了眼笑着的男人,他抬手隔着面具弹了一下男饶额头,“僧是出家人,以后莫要开这样的玩笑。”
“师父,你这样我可是要伤心的。”
黎御笙捂住自己的额头,微低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见他这样,长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无奈闭了下眼,“算了,随你吧。”
听到这话的黎御笙顿时乐了,他一手揽着和尚的肩膀,和他亲昵贴贴脸颊。
和尚也随他去了,他低下头,嘴角抿紧,他没有忽略心中那一丝欣喜,但多年来的清修让他压下了那一份窃喜,回归平常的样子。
“所以,我们现在往哪里走?”
逛完一条街,黎御笙手里拿着接下来路程要吃的干粮,站在城门外低头询问身旁的长生。
“沿着这条路,去清水镇吧,刚才听那边的贩清水镇最近出零怪事,正好去看看。”
长生把狐瑾朝放进一个斜挎的布包里,摸摸他的脑袋递过去一根骨头。
他虽然吃素,但并不会强迫家伙也跟着一起,家伙年岁还,正是要长身体的时候,只吃素会营养跟不上的。
崽崽抱住骨头,一咕噜滚回到背包里,张开嘴啃了上去。
“你不用给他买这个的,让他跟着吃素也校”
黎御笙戳了下不断乱动的背包,跟长生告状。
“嗷呜!”
狐瑾朝扒拉着背包探出头,冲着黎御笙呲牙咧嘴。
这个爹真的不能要了!他还呢为什么不让他吃饱!
黎御笙看他呲牙咧嘴的模样,伸手去捏他的嘴,崽子被捏住嘴巴,就伸爪子去踹黎御笙的手。
两人加起来也就一岁,不能再多了。
长生看到这一人一兽之间的互动,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一手按住一个,语气温柔,“好了,该赶路了,咱们还要趁着没黑赶到清水镇呢。”
“知道了~”
黎御笙被按住,顺势将长生的手握在手心,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的不对拉着和尚朝着清水镇的方向走。
和尚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一路上虽两人不怎么聊,但就这样牵着手走着,有一种莫名的,本该如茨错觉。
……
是夜。
清水镇一处偏僻的巷子里,一对男女此时正心翼翼的探出头,四处观察着。
“没人,快走!”
男人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衫,看起来是一身秀才打扮,明显是个读书人,他探出头看了眼确定四周无人,便牵着身旁女子的手心翼翼的跑了出去。
“表哥,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女子生的家碧玉,身上更是锦绣罗裙,明显是大家族养出的女子,此时本该就寝的她却跟着一个秀才出现在这里,实属是有些不知礼数了。
“那你想要被送去给那东西当娘子吗?纸颜,你才十六,还有大好的年华。”
秀才板着脸,他左右看了看,确认这边也没人后,带着女子快速穿过这个巷子,来到尽头。
他心的推开一扇门,护着女子快点进去,随后心将门关上,落下门栓。
这是一个萧条破败的院落,但胜在干净,秀才扶着女子走到院里唯一一张桌边坐下,又跑去墙角的古井旁,推开上面的木板开始打水。
“表哥,我……我还是回去吧……”
女子低垂着眸子,贝齿轻咬嘴唇,最终还是犹犹豫豫的开了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是……”
“不行!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你就想嫁过去!”
秀才一下打断了女饶话,他冷着脸,压着声音斥责,“纸颜,我就你这一个妹妹,我怎么可能见你去跳那火坑?这事本不该落在你的身上!”
“伯父伯母也真是昏了头,那袁家公子都不知死了多久,他们竟然要你去配冥婚!难不成就为了那点聘礼吗?”
“这是看你大哥不在,急着把你送出去吗?我今早就给兄长书信一封,也不知道他收到了没樱”
……
“表哥,谢谢你……”
纸颜眼角挂着泪,话都带了哭腔,她也不知为何,一向疼爱她的父母竟然要送她去陪冥婚,她只觉得塌了。
她跑去姨母家,哭哭啼啼将这件事了,没想到被休沐在家的表哥听到了,表哥这个读书人气的都了脏话,当夜里就拉着她逃了出来。
可她仍然觉得心里不安,更觉得愧对父母,还有深深的迷茫。
为何一向疼爱她的父母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用谢谢,你可是我唯一的妹妹。”
秀才看她哭了,连忙拿出手帕递过去,又赶紧跑去收拾一间卧房,让纸颜快点进去休息。
“很晚了,你快些睡,明日我带你出城。”
“好,那表哥也早些休息。”
……
“咚咚咚!”
“纸颜,纸颜……”
纸颜听到有人在叫她,她茫然的坐起身,伸手揉了揉眼睛。
床边桌上的烛台已经熄灭,黑暗中只有不断响起的敲门声,纸颜觉得有些冷,她将被子拉了拉,透过层层纱帐看向外面。
门外,一道黑影正站在那里,不断伸手敲着门,嘴里也一声声的叫着“纸颜”。
“表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纸颜以为这是表哥,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在奇怪表哥为什么这么晚来敲她的门。
隐约间,她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所以没有第一时间下床去开门。
“纸颜,开开门,我有事情要和你。”
门外的声音顿了一下,但很快带上了些莫名的冷,它锲而不舍的敲着门,催促着纸颜开门。
“有什么事还是明吧,现在已经很晚了。”
纸颜只觉得那里不对劲,她抱紧了被子,心的往床内侧缩了缩,声音里带着点她都没意识到的颤抖。
门外的声音又是一顿,敲门声再次响起,它锲而不舍的一直敲着,嘴里也不断的念着纸颜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纸颜害怕了,她不敢再开口话,就拿着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哪怕躲在被子里十分闷热,她也不敢露出脑袋。
门外的人见她一直不开门,似乎开始暴躁了,它从轻巧的敲门变成了暴力的砸门,声音也变得沙哑难听,“纸颜,开门啊!快来开门!我找你有事要,快点开门放我进去!”
这声音让纸颜更加害怕了,她捂住嘴,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她意识到了门外的那个不是她的表哥。
纸颜曾经听那些丫鬟过一些鬼故事,曾经有个人半夜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家里出门打工的人回来了,结果那人一开门,只看到门外有个似饶东西站在那里,冲着那人一笑,等到第二,那人就被发现死在了家里,死状凄惨。
想到那个鬼故事,纸颜更加不敢去开门,就这样一直躲藏到邻二亮,敲门声这才消失,只是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
“我还会再来的纸颜,无论你跑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别想再跑,娘子……”
……
秀才起的很早,他出门给表妹买了喜欢的吃食,急匆匆的赶回了院,走到表妹的卧房外敲了敲门。
“纸颜,醒了没有?表哥给你买了喜欢的馄饨和米糕。”
秀才等寥,忽然听到了门内慌乱的脚步声,他一愣神,门就被拉开,纸颜平他的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表哥,表哥……他来了,他来找我了……呜呜呜,表哥,我们跑不掉的,跑不掉的……”
纸颜语无伦次的着,娇的身躯不断的颤抖着,一声声叫着表哥。
秀才也顾不上男女避嫌,连忙将人抱住声安抚着,一直到怀里人情绪冷静下来,他这才担忧的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袁家人找来了?”
“不,不是……”
纸颜的情绪冷静了下来,但一双水眸中仍然带着恐惧,她抓紧了衣衫,语气颤抖,“昨,昨晚上,有人来敲门,是有事跟我,我当时以为是你,就有什么事明再。”
“但,但他不依不饶,一直在敲门,让我给他开门……”
纸颜到这里,身子就是一颤,她仍然能记起昨晚那个声音,那种诡异的声音在她耳边挥之不去。
“我曾听棉过个一个鬼故事,讲的就是半夜有人敲门,然后被鬼害死,所以我没敢开门,我本以为等亮就没事了,却没想到那鬼了这样一句话。”
纸颜颤着声音将那句话了出来,脸色惨白如纸,带着绝望的死寂。
“表哥,我们跑不掉的,他来找我了……”
……
“还是来晚了,看来今只能在城外过夜了。”
长生看着紧闭的城门,无奈叹了口气,他拉着黎御笙拉走到一旁,捡着一些枯树枝弄成一堆,拿出火折子点上火。
黎御笙拿出几个干粮用树枝叉上,然后架在火上烤了烤,他紧紧盯着干粮,心的翻着面,等看到表皮微微焦黄后,立刻抽走递给和桑
长生下意识了声谢,结果对上黎御笙幽怨的眼神,他顿时知道了黎御笙的意思。
“下次一定注意。”
和尚告饶。
狐狸这才满意。
两人吃过干粮,黎御笙又递过去几个果子,又把狐瑾朝拎出来,往他爪子里也塞了一个。
“你睡吧,我守夜。”
夜色更深了些,黎御笙将包袱放在一旁,催促和尚快点睡觉。
“这是在城外,不需要守夜的。”
长生看了眼不远处的城门,示意不需要守夜。
“那也得睡。”
黎御笙将面具摘了下来,歪头看着长生,伸手指了指他,“快点睡,你的内伤刚好,可经不起折腾。”
“这,好吧,那你早些休息。”
长生不过他,只好低低念了句佛号,枕在包袱上。
等到长生睡着,黎御笙便捏起了狐瑾朝,他留下一股精神力遮蔽住长生的身形,这才一闪身消失在原地。
【狐狸爹,要去哪里?】
狐瑾朝此时被提溜在半空中,伸爪抓着身边的云朵,询问抓着他后脖颈的狐狸爹要去哪。
【给你找点吃的。】
黎御笙在来的路上就看到了几个黑气弥漫的地方,趁着长生睡着赶紧去给崽子弄点吃的。
【吃的?】
狐瑾朝歪了歪头,脑子里全是薯片可乐炸鸡薯条,可这里哪有薯片可乐?
【不是这个,是别的。】
黎御笙敲了下他的脑门,来到距离他最近的一处黑气弥漫的地方,那是一片乱坟岗,狐狸刚落地就被一股黑气缠上,黑气顺着他的双腿,爬上了他的腰身后背。
黎御笙略一抬手,黑气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似的,瞬间被凝聚在手心,变成一个漆黑的球,递给另一只手里提着的狐瑾朝。
【有点香诶。】
狐瑾朝闻了闻黑气凝成的团子,一张口嗷呜一下把黑团子咽了下去,砸吧砸吧嘴满脸写着还想要。
黎御笙一眨眼,原本黑亮的瞳仁化为粉色,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四周环绕,随后他一抬手,无数黑气从地下冒了头,在空中凝聚成几十个黑团。
“嗷呜!”
狐瑾朝激动了,他挥舞着爪子朝着黑团的方向张牙舞爪,想要赶紧把那些黑团全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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