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真有此事？”老伯爷气的又咳了几声，胸膛起起伏伏，指着常嬷嬷怒道，“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杨氏赶紧给他顺着胸口，酸道，“老爷，她一个奴才哪有这样大的胆子，莫不是背后受了什么饶指使？”
杨氏就差指名道姓的扔到潘氏头上去了。
她曾经是楚阳生母旁边的一个洗脚婢，年轻时也是有几分姿色，便也因此爬了老伯爷的床。
也就比正室汴氏晚几生了庶子，也就是楚皓。
后来汴氏去世，她满心以为自己能成为正妻，却不料，老爷娶了潘月做续弦，她这辈子都只能当个姨娘。
老爷生病后，心疼潘氏，不让她跟着来别院，倒是要她这个姨娘前前后后的伺候。
杨氏心里早就不满了。
对潘氏最不满！
此时当然是抓住机会就往潘氏身上甩锅。
孟裳霓把杨氏的心思都看进了眼里，暗暗一笑，“杨姨娘怀疑的也有道理。”她扭头，又看向常嬷嬷，“你还不从实招来？”
常嬷嬷心中一抖，骑虎难下。
她若是不认，这锅就到了伯夫人头上，她若是认下了，等着她的还不知是怎样可怕的后果。
该死的，怕这孟裳霓早就发现了端倪，今日是故意来逮她的！
常嬷嬷一咬牙，跪了下来，“都是老奴昏了头，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贪了老伯爷的东西。”
她痛哭流涕，砰砰砰的磕头，“老伯爷，夫人是最关心您，敬爱您的，千万别因为老奴，伤了您跟夫饶感情啊。”
无论如何，她得先保着伯夫人，伯夫人必然会想办法救她的。
老伯爷皱着眉，想起他那漂亮温柔的续弦娇妻，心中犹豫了一番，他看向孟裳霓，“大媳妇儿，如今家里你在主事，这老奴就交给你处置了。”
话落，他顿了一下，“不要让你婆母太难看，她毕竟是伯府主母。”
罢，他又剧烈的咳了几声，那瘦的跟竹竿似的身子，都快要咳散架了。
杨氏的白眼儿都快要翻出际了，不就是糟老头子爱鲜花，看看人家那朵鲜花搭理他吗？
孟裳霓则是幽幽的看着老伯爷，或许是他已瘦得脱了相，她竟瞧不出老伯爷与楚阳有半点相似之处。
“公爹待婆母一片真心，想必婆母也是会好好珍惜的，贪墨您物资这事儿，婆母怎么忍心做呢？”
“只是往后这些东西，再让婆母院子里的人送，我也不放心了，便是叫我的人亲自给您送来，您看如何？”
老伯爷思忖片刻，点头答应。
“那便请公爹亲笔书信一封，道明前因后果，回府之后，我也好向婆母和世子交代。”孟裳霓一个眼神，金钗立刻就准备了笔墨纸砚。
常嬷嬷瞪大双眼，震惊的看着一切，好啊！
她们果然是早有准备！
上当了！她这一把年纪，谨慎了一辈子，今日竟遭了孟裳霓的道！
孟裳霓轻轻一挥手，墨竹便直接将这老奴拎了出去。
随后，金钗便带着下人将此次带来的东西从马车里搬了过来。
十几套做工精良的冬衣，五箩筐银丝炭，上百斤的新鲜牛羊肉，还有品质极佳的月华丸。
其中还免不了给杨氏的首饰，新衣。
杨氏顿时乐开了花，喜滋滋的接过这些东西，直夸道，“老爷，我就世子这媳妇儿娶的好啊，您看看，多孝顺啊，今年这个冬，咱可过得殷实了。”
“少夫人，你可比我家那个媳妇儿强多了！”
她自然是梁氏，若然当初皓儿能娶到孟裳霓这样有钱的主儿，她真的做梦都要笑醒。
孟裳霓面色平静，“二弟媳自有出挑之处，不比我弱，杨姨娘，你也是好福气的。”
杨氏一笑，“瞧瞧，话也是怪讨人喜欢。”
另一边，老伯爷接过装着月华丸的盒子，打开一看，只见颗颗月华丸都圆润饱满，且大均匀，呈现出淡淡的乳白色，散发着清幽的香气。
老伯爷盯着这些月华丸，眼神中流露出惊喜和满意的神色。
颗颗都是顶级品质，足以看出他这好儿媳的良苦用心。
这世上哪有不贪生的人，他也想靠着好药多活几年。
他仔细的关上盒子，看向孟裳霓的眼神满是赞许，“阳儿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娶了你这么个贤惠的妻子。”
“大媳妇儿，你把家里上下打点的都很好，楚伯府有你，我很放心。”
他在这云初别院里，消息闭塞，常嬷嬷每次送东西，也不多别的，老伯爷便以为楚伯府里一切如常。
唯一的例外，就是知道府里收了个养子，给他冲喜用的。
孟裳霓乖顺一笑，“公爹，您可要好好养着身子，开春后便是您五十大寿了，到时候一定要回伯府，大办一场。”
“好，好。”老伯爷笑着，“你打理家业也不易，我身边的老人，你若能用的，都喊去。”
办寿宴，是要花钱的，他还没脸皮厚到去花儿媳妇的嫁妆。
“你本出生皇商之家，府里的庄子铺子有你打理，是最好的。”
“多谢公爹，您只管放心。”孟裳霓不卑不亢，老伯爷看着她，心头甚是满意。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孟裳霓才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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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云山庄外。
马车内。
孟裳霓脸上笑意顿时全无，墨竹已经押着常嬷嬷跪在了她跟前。
孟裳霓端坐在马车里，她微微侧着身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一旁的软枕上。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却未能掩盖住她身上散发的凌厉气息。
冷冷的目光落在跪地的常嬷嬷身上，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让人不寒而栗的狠厉。
“常嬷嬷。”
她只是一开口，常嬷嬷瞬间就一个激灵。
“那日给你的敬酒，嬷嬷不吃，今日这罚酒，你可是自找的。”
常嬷嬷抿紧了嘴，身体有些僵直，半才道，“少夫人，是我看错了，你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世子跟伯夫人，被你骗的团团转啊！”
孟裳霓眸子一眯，墨竹一巴掌就甩在常嬷嬷脸上，直把她的脑子打的嗡嗡响。
才见孟裳霓慢条斯理开了口，“害人终害己，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所行之事，也只是自保而已，比起你们的狠毒，我不及十分之一！”
“现在，我给你两条路。”
“一：归顺我。”
“二：如李嬷嬷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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