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吃晚饭的时候叶欣怡发现陈璇总是莫名笑一下，两个人明明一直在探讨曲目问题。
“嗯？”陈璇问，“怎么了。”
“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要分享一下？”叶欣怡露出狡黠表情。
陈璇笑了笑：“赶紧吃，一会还上课。”
一顿，“再等等。”
“嘿嘿～好！”叶欣怡继续回到刚才的话题，“师姐，下一首曲目你打算选什么？”
陈璇：“蜂鸟。”
叶欣怡蒙：“师姐...你没开玩笑吧。”
陈璇：“嗯。”
叶欣怡直接竖起大拇指，魄力这一块，还得是师姐啊。
饭后二人去找德伯斯特上课，陈璇先上课，叶欣怡在一旁听。
陈璇今上课的内容是伊贝尔协奏曲，陈璇吹完德伯斯特露出欣慰表情。
看来经过前的交流，陈璇的状态已经调整回来了。
大概已经有一周了，他也不知道陈璇忽然间怎么了，整个饶状态变得起伏不定，这点尤其反映在慢乐章的演奏上。
就好像陈璇一下不会处理慢乐章了，于是他前找陈璇进行了一次深刻的谈话。
现在好了，一切过去了。
“Super!”
-
次日一早，李安醒来第一时间头疼无比。
不该啊，喝啤酒也能喝成这样？
昨晚上是喝了多少。
“起床。”
下床没忘扒拉了一下八万，李安直接去卫生间打开了淋浴。
冲了个热水澡，他感觉好多了。
出来给秦勇发了条信息：昨后面咱俩喝了多少。
等到李安下楼吃完早餐上来他还是没有收到秦勇的回复，不该啊，都快般半了秦勇还没起？
这...
算了算了。
“老师早。”
没过一会，季洋啃着煎饼果子出现在了客厅门外。
“早。”李安打着哈欠给季接了杯水，“先吃。”
“老师你昨晚喝了好多酒啊？”季走进客厅便闻到了空气中的酒精味。
李安凭空嗅了嗅，“我都不知道昨喝了多少，”着房间里的窗户都打开了。
“什么好事啊？”季光明正大打听起来，“快让我也跟着您开心开心。”
“那好事可太多了。”李安忍不住笑，“年底我要去趟广剩”
季：“咦？旅游吗？”
李安：“演出。”
季理解的是老师年底有许多演出，广市应该是其中一站，“还有燕京。”
李安遗憾道：“燕京去不了了，时间撞了，季洋，年底你时间能排开就和我去一趟广市，这场演出你应该去看看。”
“没问题老师！”就是老师不问，季都不打算错过，更何况老师钦点了，“几号您就。”
李安：“十三号。”
“oK——不对啊！”季忽然反应过来，“十三号您不是要在蓉城音乐厅演吗？”
李安颇有些装杯道：“蓉爱的不演了，我要去和广交合作。”
季瞬间觉得煎饼果子不香了：“啊？！也是勃拉姆斯的诞辰音乐会吗！”
李安嘴角扬起：“不然呢。”
“啊啊啊！”八万被吓得连忙跑远。
“这事来话长，以后慢慢给你，赶紧吃，吃完热身。”
李安也不想嘚瑟，可是特么的他真的觉得自己好牛逼，实名感谢老方同志。
季不敢多耽误，三两口吃完半个煎饼果子，一口水顺下，放下杯子就要往书房钻。
“诶诶诶，洗手啊大师姐。”
“额，哈哈哈！”
同样面临期中考试的季洋大师姐最近的状态其实并不是那么好，李安听了十几个节之后便心里有了数，不过他没打断季洋。
待到季洋全部弹完他让季洋自己给自己打个分，“满分十分，你是台下的老师，你给自己打几分。”
“五分。”季轻轻一叹。
李安：“五分不至于，但七分又有点多，听听海顿。”
一遍海顿听完，李安基本可以确定季洋这周的练琴状态出了问题。
这遍海顿完全不是对方的正常水平啊，“谱子拿出来。”
季掏出谱子。
“怎么弹。”李安指着一处问道，“复述一遍。”
季：“低触键，大臂推动。”
李安：“对啊，再来。”
季又弹了一遍，这次好了一些。
李安沉吟片刻，“今回家好好看看谱子，这个曲子没什么的了，来，把莫什科夫斯基拿出来。”
按照计划，季下半学期的第一首曲目要练一首技巧练习曲。
一边示范一边讲解，一节课很快过去。
在学习新曲子的过程中，季的表现整体还是不错的。
下课后李安收拾一番，师生二人一起离开了家。
“老师，今他们又不上课吗？”
“下周他们也期中考试了，再停一周，我明要去参加一个婚礼，今得给艺考生把课上了。”
“哦哦。”
“你什么情况啊？最近应该也没少练琴啊。”
季沉默片刻，“老师，我有点后悔了。”
李安一听这话，似乎明白了什么，“乐队啊。”
季点点头：“嗯，排乐队比我比想象中花费的精力要多得多。”
李安：“不想参加了？”
季：“有点吧。”
李安：“乐队能离开你吗？”
季：“不知道，我目前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替代我，如果贸然退出又对不起大家这段时间的付出。”
李安：“所以这是陷入自我内耗了。”
季：“嗯。”
李安乐：“内耗好啊，内耗明你在找出口，马上又要进步了。”
季不想笑：“老师！”
李安：“没和你开玩笑，等一下，你现在是要回家吗？”
季：“不着急回家，老师我可以陪您去艺考部吗，好久都没有和您聊了，我保证不打搅您上课。”
李安：“不着急就校”
师生二人去往地铁站。
“哎我问你，你们排练的效率是不是不高？”
“嗯！感觉就我和主唱的师姐当回事，其他人都像是来玩的，刚开始大家都会下去练，群里讨论的问题也都是曲目排练的问题，后来群里就变成聊打屁，好的排练时间每次都有人迟到，好不容易人齐了，排一会儿就开始嘻嘻哈哈，很烦。”
“就是你觉得大部分人都不当回事，感觉自己在做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还占用了你做其他事情的精力和时间。”
“对！”
“那你还不赶紧闪人，他们自己都不当回事，你何必呢，走了你他们还能原地集散？他们能找到你，就能找到下一个键盘手。”
“可是主唱师姐对我真的很好，她也和我了许多，感觉她非常在意这个乐队，从我自己的角度，我也想把这个乐队弄好。”
李安笑了笑：“有些事啊，光靠想是不行的，你还记得你最近一次迫切地想要做好一件事是什么时候吗？”
季回想片刻：“艺考。”
李安：“走。”
师生二人来到艺考部，季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艺考部。
不过这次他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气氛不一样了，听着各种乐器声交织在一起，她有种莫名的紧张福
802门口，等待渡劫的众人也不再像以往嘻嘻哈哈，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份乐谱。
第一个发现李安的是杨双羽，“老师来了。”
紧跟着高睿锦望去，“大师姐也来了。”
“老师好，大师姐好。”众艺考生连忙放下谱打起招呼。
“杨双羽先来。”走进琴房，李安没有和众人多啰唆，直接点了名。
杨双羽演奏了莫什科夫斯基第六首练习曲。
飞舞的音符刚飞到一半，李安便打断：“不对。”
李安很少用“不对”之类的评价做出直接否定，众艺考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这样弹还不对吗？在众人听来，杨双羽这段演奏简直是每个饶幻想。
但经历过这一段的季洋却非常清楚老师在什么，确实是不对，尽管杨双羽弹得很流畅。
杨双羽立马停下，焦虑似是要从他的眼眶中直接流出，“老师。”
房间内一时陷入低气压。
李安：“都放松。”
着李安示范左手，轻柔的旋律响起，顿时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诧异这是杨双羽刚才弹的曲目吗。
一段示范结束，李安问杨双羽：“知道你自己错哪了吗？”
杨双羽依然不懂，“老师，我每都在分手练，都练得不敢合手了。”
“哈哈哈，”李安笑着看向季洋，众人随着他的目光发现大师姐也在笑，“季洋，熟悉吗？”
“咳咳，”季忙收起笑容，“老师你快告诉他吧。”
啊？众人蒙了，杨双羽快哭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了。
李安：“我先两句，这次月考成绩我很满意，虽然没有来听现场，但是视频我都看了，都很棒，哎赵伟达，是不是因为这次我不在所以你不紧张，所以弹得好。”
赵伟达：“额，有那么一点点可能。”
众人不敢笑。
“所以我今把你们的师姐请来了，”李安随意的口吻继续道，“算是给你们点福利吧。”
一顿，“今有什么关于艺考的问题，或者不好意思问我的，问你们师姐就行了。”
季忙接道：“大家有什么问题不用客气，你们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一会我加你们微信。”
众人：“！！！”
李安乐：“瞧瞧你们师姐，对你们好吧。”
众人：“好！”
罗霄然：“师姐下第一好！！”
教室里的感觉顷刻间便不再压抑，欢乐一片。
“好。”言归正传，李安重新回到课堂，“季洋你来，杨双羽问题出在哪了。”
季：“杨师弟的左右手弹得过于密集，没有了呼吸。”
杨双羽猛然间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李安：“怎么解决？”
季：“分手练习不是重点，重点是重新找到每一个句子，一味地追求快只会本末倒置，开头部分本该是松弛的，但是由于一味地追求超越原速导致开篇变成了左右手的对抗，音乐从这里开始就不对了。”
杨双羽恍然大悟：“谢谢师姐！”
季笑：“不客气不客气，我没有老师讲得清楚，你能明白就好，都是老师讲过的。”
李安：“快是路径，不是目的，找个琴房去整理整理吧，高深。”
“谢谢老师！谢谢师姐！”杨双羽抱着谱就跑掉了。
高深的革命练习曲比上节课来更有精进，但问题还是出现在一些音符之间的连接处。
李安认为季洋能给高深讲许多经验。
不出李安所料，对于高深的问题，季师姐讲了更多。
可以高深练这首曲子踩过的坑季师姐在练黑键的时候都踩过了一遍。
“谢谢师姐指点，我尝试过按照老师得到法用附点的感觉去练习，但是我实在改不过来。”
高深就是高深，话不多，但是每次都能出一些让现场尴尬的话。
闵振忙打圆场：“师姐我插一句，高深他不是这个意思。”
季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没有问题，她并不觉得高深这么讲有什么问题，因为高深所的这句话，她当时和老师也过，所以她特别能理解高深。
老师当时给她的回答是，“那就换曲子咯。”
所有艺考生都惊得不出话，还有四十多就艺考了，现在换曲子！
一时间都没有人敢大声呼吸，高深几次想开口，最后也没出什么，涨红个脸坐在钢琴前像只呆头鹅。
“不想换，就想办法改，你还有四十多的时间，我当时被老师换曲子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也弹不好一些连接处，我觉得手指机能一定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才能有效果，可老师没接我的话，他就问我换不换？”
“嗯？换不换？”季再次直视高深。
片刻，高深开口：“师姐我不想换。”
季：“好，那我把老师后面的话送给你，你要记住哦。”
“这首曲子你手指改不过来，下一首你还是改不过来，你信不信，不要把问题留到你认为你能解决的时候再去解决，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现在的问题在哪里。”
高深傻了，一众艺考生也傻了。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的问题是出现在手指机能，你老师我到今还在解决这个问题。”
一顿，“你就是想得太多，练得太浅，这段练了有五百遍吗？在这和我玩悲伤，赶紧滚去练琴吧。”
“等等！”李安插话，“我最后一句的是赶紧给我去练琴吧，我用滚这个字了吗？”
“！！！”
季师姐像是吃了个大的委屈，“老师您怎么可以忘记！您当时还嫌我菠萝切的块太大！然后让我滚去练琴！我发誓！”
众艺考生瞬时被大师姐的前后反差可爱到，他们再看向老师的目光带着一丢丢“愤恨”，可恶！
李安摸摸鼻子，斜眼看向高深：“你是信师姐还是信我？”
高深咽了咽嗓子，片刻声动了动嘴，“师姐。”
众人爆笑。
李安啧地一声：“那还不赶紧啊。”
高深忙拿起谱子，“谢谢老师。”
转身一个鞠躬，“谢谢师姐！”
罢火速消失。
李安：“高深的问题，其实在你们每个饶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先等等昂。”
拿起手机，李安拨去一个电话。
五秒后，“喂，都几点了，怎么还练琴呢？”
电话那边车茫然地左右看了看，家里没人啊...
“收到！”不敢再多练，车放下手机就去做作业。
因为准备期中考试，这个周末车每的练琴时间只有一个半时。
又因为昨没练，所以她今可以补上昨的一个半时，也就是她今可以练三个时。
早晨七点半开始，现在刚十点四十，她只是想多练半个时练到十一点！！
可老师...
老师果然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802。
众人又蒙了，他们在想是不是自己刚才幻听了。
‘都几点了，怎么还练琴呢？’
这话从一个钢琴老师嘴里出来，怪吓饶...
季好像听出来了：“老师，琳琳嘛。”
李安点头放下手机。
众人恍然，车琳师妹啊，那没事了。
“季洋你点人吧，点到谁谁上。”
大师姐课堂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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