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刚睡醒的段瑶压根儿就没反应过来丫鬟这话中的意思。
她就只听见了最后两个字。
上妆。
段瑶伸了个懒腰，“可别了，昨强撑着用这些颜料给脸上画了个妆，昨晚我脸上不舒服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睡着呢。”
“不舒服了，怎么不？”
猝不及防听见了男子低哑的声音，段瑶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刻，那道声音又响起。
“既然不想上妆那就不上了。”
宗离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看着段瑶时候软化的眉眼，瞬间冻结成了万丈寒冰。
“主子不想做的事情，任由你们安排？”
丫鬟们面对段瑶的时候尚且还能保持语言条理的清楚，可一面对着宗离，众人只能奋力的将额头砸在青石板地面上。
“世子恕罪。”
这一溜圈儿的清脆声响差点让段瑶闪了腰。
她连忙放下了手，昨夜段瑶还是真的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着。
宗离昨夜在宫宴上面处处维护的模样，至今都让段瑶感觉自己心中生出一股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猛的一看见男子清早微微带着懒散的容颜，段瑶胸腔下面的心脏都有些控制不住的乱跳。
可是这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让段瑶沉浸在心中这一股莫名的意味之郑
她连忙为这些丫环辩解。
“你别怪他们呀，这些东西寻常女子都是用惯的，只是我不太习惯而已。”
“是东西不好？”宗离皱眉。
段瑶摇了摇头，“他们给我的东西自然都是市面上最好的。”
“也就是要市面上不存在的东西，你用着才会舒服些？”
宗离这话虽是问句，可明明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
段瑶一时之间感觉有些无奈。
宗离这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去宫中拿东西了。
宗离性格虽是冷漠，但是若真心想要对谁好的时候，竟然也还算得上是处处仔细。
配着这一张脸，女子如何能够不心动啊？
段瑶强迫着自己将视线从男人脸上移开，眼眸转了，转换了个话题。
“丫鬟刚刚你要带我出去？”
“最近开了一个拍卖会，我想着里面若是有什么东西你能看得上眼，刚好去买下来。”
段瑶眼睛一亮，女人嘛，最喜欢的东西不就是买买买吗，段瑶自然也不能脱俗。
她这下一扫刚刚的不耐，一屁股坐到了梳妆台前。
“上妆！”
“不是这些香粉用了不舒服？”宗离一个眼神就让刚刚准备起身的丫鬟们重新跪了回去。
“那也要。”
“不允。”宗离皱眉。
段瑶看着铜镜中自己粉黛未施的模样，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冷哼了一声。
虽这张脸未施粉黛也能够见人，但不代表段瑶就想这样出去呀。
然而就算是给段瑶大的胆子，也不敢真的违逆宗离。
看着女子伸出手指，托着腮帮子，一脸气鼓鼓的模样，宗离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女子顺滑的发丝。
“拍卖会里什么东西没有，想要再去选些好的。”
段瑶这才展颜。
……
拍卖会上人来人往，一场巨大的琉璃吊灯从三楼顶坠下，将整座楼都照得金碧辉煌。
最让段瑶感觉到惊奇的是拍卖会的运作手段，楼下大厅有游客，只需要交钱就能够坐在下面观看这些拿出来拍卖的珍宝。
而上方的雅间才是真正拥有购买力的人。
他们的真面容不被揭露，站在窗口就能够看见下面那些凡尘人对他们投以崇敬的目光。
宗离到来，拍卖主自然将最上方的房间留给了他。
坐在这个位置上，段瑶对下面的场景一览无余。
宗离坐在段瑶身后，看着女子垂眸，对所有东西都发出惊叹的目光，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刚刚称赞的那琉璃玉瓶，房内那不是有一樽一模一样的？”
段瑶手掌落在护栏上，闻言转身，睁大了眼睛。
“这怎么能一样呢？一个是需要我拍卖和其他人争抢才能得来的，一个是放在房中，无论我看不看都始终在那儿不会走的东西。”
宗离懒得费心思听女子的这些歪理，他只是回眸给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神。
侍者立马举起了牌子。
楼下大厅里面的游客觉得今自己简直是捡了便宜。
“哎，你这顶楼的那个包厢坐的人究竟是谁呀？”
“反正不是王公就是贵族白着从拍卖会开始，哪怕一个菩提珠子都被买了，这样庞大的财力简直是闻所未闻。”
“王公贵族家中的东西哪儿不比这先前的东西好？我倒觉得不是什么有底蕴的人，反而是个爆发户，发了笔横财吧。”
下面讨论声并没有传进段瑶的耳朵里面，可是宗离耳力惊人，闻言顿时皱起了眉。
哪怕知道这些人只是无心之失，可宗离自从发现了自己对段瑶的情谊之后，就听不得这些话了。
他放在扶手上面的手指轻轻敲动，试着立刻弯着腰走过来，直接跪到了宗离面前。
“拍卖会今日有本世子在，想必也能赚得盆满钵满，还需要下面这些游客增加收入？”
宗离并没有直接下命令，可是这反问的话一落，立刻让侍者浑身都冒出了冷汗。
他连忙垂眸，“的这就去清场。”
宗离淡淡颔首，看了一眼段瑶，因为有人竞价变得亮晶晶的眼睛，难得出言多补充了一句。
“这些竞拍的人就别全清出去了。”
要不然没有人和段瑶争抢，这丫头多半会觉得没意思。
侍者虽不知为何，却连忙应诺。
……
三楼的包厢另一层。
阿屠苏抬手支着下巴，已经沉默了许久。
旁边跟随阿屠苏一路南下而来的随从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心疼。
“王子，您如果喜欢中原这边的女子，为什么昨日不应下中原陛下所的话呢？他了会给您找一个比世子妃更好的女人娶回去的。”
阿屠苏看了一眼话的人，“蠢货！”
“……”随从连忙跪地不敢再一句话。
阿屠苏眼神没有聚焦，有些悠悠然道。
“不可能有人比得过世子妃。”
就在这时，阿屠苏听见对面传来了一身娇俏的呼喊。
“十万雪花银！”
阿屠苏立刻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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