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钱正昊了这么多，一旁的南辰问：“所以……邹西航……只是向他们买了这些动画？”
“不……他也是吴欣怡计划的一部分！”一位身着警察制服的人进了病房，接过南辰的话。
这个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南辰与安沁从未见过，就连钱正昊也一脸懵圈。
“老菅？你怎么来了？”陈警官惊大了双眼。
“我来请吴欣怡去局里，这不碰上你们这出好戏了！”
看大家面面相觑，陈警官忙介绍：“菅义龙，东所的队长，负责……视梦的案子！”
南辰忙起身：“菅队长，您好……你们……请吴欣怡，是……查到什么重要证据了吗？”
“这个……不方便透露，我估计钱总……知道的也不少，你们还是问他吧！”菅义龙守口如瓶。
却回头拍了拍陈警官的肩膀：“这回呀……你得好好谢谢人家白律师，要不是他提供信息，我们还找不到方向呢！”
陈警官依旧懵圈，他们见面也不过是刚刚中午的事情，怎么突然发展得这么快？
“协…我到时候请他吃饭！”
“算我一个！”菅义龙拍着他的肩膀，看上去如释重负一样。
安沁半也没缓过来，在南辰耳边嘀咕：“我还以为……邹西航才是王者呢，怎么现在看来……属他最无辜？”
“他怎么会无辜，从他不走正道开始，就一点也不无辜，何况……他已经非法所得，就应该付出代价！”南辰低声应和。
“也对，”安沁撇嘴，“我看他那么高的成就，是不是自己能力所得，还不定呢！”
“你们俩在那儿嘀嘀咕咕什么呢？”陈警官突然问。
南辰反应快：“没什么，只是觉得事情太复杂，一时半会儿……我们还反应不过来。”
“别你俩，我还在这里懵着呢！”陈警官苦笑。
“菅队！”正话呢，两名民警带着吴欣怡出现。
她的双眼空洞地望着地面，手上已经带上铐子，众人沉默，唯有钱正昊目光如箭：“走之前，我问你一句……我爸……还能不能醒过来！”
钱正昊的话仿佛让吴欣怡触电一般抬眼，又徐徐移动眼神，目光落在满身管子的钱涛身上，开始低声笑，接着一声高过一声，眼眶变得血红，泛着泪光：“没弄死他，是我最遗憾的事，不过没关系，他现在要和我爸一样，余生都躺在床上，生不能生，死不能死，哈哈哈哈……”
“带走吧！”菅义龙给手下一个眼神。
吴欣怡却扭动身子，两步跑进来，南辰忙护住安沁，几位警察也掏出手枪对准她：“别动！”
“嗬嗬嗬……你们可不可笑？一群大男人，还怕一个带了手铐的女人？”吴欣怡的脸狰狞无比，大伙儿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吴欣怡，你不走，到底想干什么？”陈警官问。
“我姓郑，别叫错了！”她的眼角，似乎滚落一滴泪，“在坐的都不陌生，不如我们敞开了，敞开了聊，怎么样？你们问我，我也……问你们？”
“好！”病床上的钱正昊冷冷地了一句。
菅义龙正要开口，陈警官拉住了他，微微摇头，示意他现在先不要太过激进。
“我先问，”钱正昊抬眼，“我爸为什会帮助你们？”
“嗬！”吴欣怡冷哼了一声，“他狗改不了吃屎，你以为我只是给他邹西航的钱吗？他不差那点儿，我给他的承诺……是整个幻林，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推荐你去幻林工作？”
“只是这样？”钱正昊并不完全相信，因为以钱家的实力，幻林也并不是多么龙头的产业。
“哦对了，”吴欣怡的挠了挠眉尾，“我听他……他儿子喜欢动漫，他想完成儿子的梦想，不定……还有这方面的原因呢？呀……他儿子就是你呀，你爸好爱你啊……是不是？”
她幸灾乐祸的表情确实令人作呕，钱正昊的双眸也跟着泛起了柔光，缓缓扭头，望向隔壁静默的父亲……
“你有什么把握，会把幻林给钱总？”菅义龙问。
“给他？怎么可能……到时候他早就没命接手幻林了，再……邹西航是赚块钱的，我劝你们还是去拦拦他吧，不定……早就弃公司逃跑了呢！”吴欣怡像是疯了一样，又矫揉，又狰狞。
“赚块钱？”南辰低声嘟囔。
“你以为他有多厉害呢，不过是个钻钱眼儿里的人，我看了陈导的电影，稍稍一使手腕儿他就上钩了，幻林不过是个空壳而已，赚够了钱，他拍拍屁股就走了，这样的公司，白给我都不要，钱正昊，你那个傻了吧唧的老爸，还当是块儿宝呢！嘻嘻嘻……”吴欣怡故作掩嘴讥笑。
“你……”钱正昊想起身与她争论，却因为伤口崩得生疼。
“你不惜让王伟盗窃视梦的动画，只为了能收购钱家的股份，这一切，你又得到了什么？”安沁目光炯炯，直看着吴欣怡。
吴欣怡转眸，与安沁四目相对：“你这个姑娘倒是机灵，都怪秦显太没用……不然……怎么会给你们抓他的机会！”
“那是他咎由自取！”南辰接过她的话。
吴欣怡懒得争论，望着钱涛欣慰一笑：“我得到了什么？嗬……这个男人醒不过来了，就是我最大的胜利，就算今我被你们抓去判刑，我也一点都不后悔！”
许久未开口的刘叔无奈道：“当初如果不是你爸苦苦相逼，钱总又怎么会将计就计？郑家败落，也不是钱总一人之力促成的，难道你爸就没有过错吗，你又何必执念至此呢！”
“你闭嘴！他们不知……你会不知道吗？”提到父亲，吴欣怡眼睛都快凸出来了，“没有他的卑鄙龌龊，郑家何至于一夜败落，没有他的低价收购，我爸怎么会脑溢血成植物人，没有他的处处制约，我们郑家又怎么不能东山再起？我妈又怎么会忧思过度而死？你！你啊！”
吴欣怡近乎咆哮的一段话，让整间病房都鸦雀无声，原来……没有人生来就是坏的，也没有人生来就是恶的，她的苦，没人能感同身受，所以……此刻也没有人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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