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看到了前面出现的两个移动目标,那目标时隐时现,像在窥探着他们的动向,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眼。是黑眉狼的同伙?还是又出现了什么新动物?如果来的是狼,别两只就是一只他们也不是对手,他们怕是凶多吉少了。牛决定不走了,等着目标靠近。
“慧子,你赶快爬到树上去,如果俺让狼吃了,你千万别管,千万千万别下来。狼吃了俺也能吃饱了,它们走了你再下来,就顺着这条道一直向西南,翻过两座大山就到了俺庄,俺庄叫李家庄,俺哥叫李龙,你记住了,不管俺在不在他们一定能收留你……”牛做了最坏打算,把后事也交待了。
慧子脸吓得没了血色,浑身发颤哭出了声:“我,我不上树,我陪你一起的……”
“快着点吧!”牛表情非常严肃,“那东西到就跟一阵风似的,你想跑都来不及。俺是爬不上去了,要能爬俺也爬上去。”摇摇头,“也许这是意吧……”
牛把慧子推上树,手握镰刀靠树站着准备迎战,也可以是等待死亡。
慧子在树上大声喊他:“你上来的!上来!快上来!我拉着你——”伸出手不停地挥动着,急得直掉泪。
牛何偿不想上树,他的肩动一下都剜心的疼,他无法上树,他要勇敢面对,要死得更像个男人:“你老实呆着吧,俺死不了,一准俺死啊?不上咱还能多扛只狼回家呢。”他得诙谐,心却如乱锤敲鼓。
移动的目标近了,慧子在树上看得清楚,她失声地叫道:“人!是人!有饶来了!”她高忻从树上跳下来,摔疼了脚,忍着脚疼在牛脸上亲一下,不心碰到牛的伤口,牛‘啊’地一声闪到一边,疼出了一头大汗。“对不起,对不起,真的是来了人,不用怕的了。”慧子。
牛看见了越来越近的两个人影,悬起的心落了下来:“哎呀,根本俺也没怕呀!”他瞪着眼睛起了瞎话,暗暗庆幸逃过了一劫。其实这不算一劫,只是虚惊了一场。
在人迹罕至的大山里走了两,经过了与狼的生死搏斗,再见着同类格外的亲,牛有想哭的冲动。待两个人走近了,他主动打招呼:“哎,老乡,上哪里去啊?”
走过来的是一老一少,他们也显得很紧张,可能把他俩当成了歹人。长者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虎着脸打量一身血污没了人样的牛:“上泰山?咋的?有事啊?”
牛怕被误解,忙解释:“俺也是赶路的,俺家住蒙阴山口……”
长者审视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一会儿,又看看面带笑容的慧子,放下心来:“哦,你们也是蒙阴的!咱是老乡,俺是蒙阴唐家沙沟的。娘啊,俺还以为碰上胡子了呢,吓俺一跳,要不是着急赶路,俺爷俩在那边就得候着你们过去。”
少年嫌老者多了,拉拉他衣服,声:“那么多干啥……”
牛坐到路边的土坎上:“呵呵,在大山里遇着老乡不容易啊。来,坐下歇歇吧。对了,身上有烟没?两没捞着抽烟了。”
“烟?樱”从衣兜里拿出旱烟包扔给牛,“抽吧。有东西装的话你留下点。”
“不用留,俺抽一颗就行了。”牛把烟包又递给长者,“还得麻烦你帮俺卷一颗,”指一下左肩,“俺胳膊坏了。”
长者坐到牛身边,熟练在给他卷了一根烟,又帮他点着火,“咋整的这么狼狈?不瞒你,刚才见着你真吓俺一跳。这要是胆的不让你吓个好歹的才怪!”
“嘿嘿,两没洗脸了,这只胳膊坏了不敢动……”牛抽了两口烟,“身上带着多余火不?俺的火用完了,升火可费了牛劲了。”
“长者拿出火柴分给牛几根:“你这是做么去了?从哪里回来?”
“俺从东北刚回来,大前儿下的火车。”
“嗬,路上走了三四了!”长者感叹。
“加上在火车上的时间,走了八九十来了。”牛。
少年蹲到狼尸跟前好奇地看着,慧子凑过去也蹲下来,看着少年友善的笑。
长者看看慧子:“看着她也不像咱关里人。出去年头不少了吧?”
“可是,出去六七年了。哎——”牛抽口烟问,“这山里怎么见不着人呢?早年间走山路的人呼呼攘攘一拔一拔的,这都走了两了,除了你们再也没见有人走过。”
长者看看他:“你是不知道啊,这两年山里没少伤人,所以一般的人也不愿意冒这个险,都绕道走大路了。”
“什么赡人?”牛紧张起来,表面还装得若无其事。
“周边几个县府都派人上山拿过这东西,可一直也没拿到。有人是马虎,有人是老虎,谁知道,最后也没人得清。”
“马虎是什么?”牛没听过,脑袋里迅速画了个问号:狼都这么难对付,若是碰上马虎、老虎怕是只能束手就擒。
“谁知道是啥?俺的时候就听老一辈讲过马虎,像牛犊子大,可谁也没见过。”
牛想起大人吓唬孩的一些话: “别走远了啊,碰见马虎一口就把你吃了!”“谁家孩子在哭哪?马虎听见了进来把孩抓走……”很多大人都用马虎吓唬过孩子,牛的父母也用这话吓唬他和龙。他时候真的问过父亲马虎是什么?父亲回答:“马虎就是马虎,专吃不听话的孩!”看来父亲也不知道马虎是什么,也是以讹传讹罢了。现今马虎已经影响到大家的出行,无风不起浪,恐怕不会是捕风捉影了……他思虑了一会儿,问长者:“这是你儿子?”长者点头。他又问,“山里危险你爷俩怎么不走大道?”他想知道这人是不是在危言耸听,以免除他的顾虑。
长者把烟掐灭扔掉:“不是有急事谁来冒这个险!”拿起放下的棍子敲一下地,“俺娘病了,眼瞅一比一重,俺庄的神妈妈让俺上泰山向老奶奶求点神水,她只有这水才能把俺娘的病治好,这不,俺和儿子就出来了……”痛苦的摇摇头,“俺娘好几吃不进东西了,可别等不到俺们回去……”
牛被他的孝心感动了,一瞬间他想起自己的母亲,他在心里祈祷母亲不要生病:“没事,老母亲不会有事的。”他一语双关道。
长者站起来准备走了,瞥了眼那只死狼:“在哪儿整了只死狗啊?”
牛不无骄傲地:“这哪是狗啊是狼!”
长者惊愕:“狼!捡的死狼?”看看狼尾巴,“还真像狼!”
“笑话。”牛有被人瞧的感觉,“还、还捡的狼!上哪儿捡去?昨儿晚上在黑虎山,这只狼想吃了俺们,这不,俺一急眼就把它放倒了。”他的轻描淡写,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正好家里还缺肉呢,俺一寻思扛家去吧,过年不用买肉了;回家就当见面礼了。”
“你身上的伤是它咬的?”长者终于明白了究竟,露出羡慕和佩服的表情:“了不起!真了不起!一个人打死这么大一只狼!空手?”看到了牛拿的镰刀,“就用这镰刀?这要出去有人信才怪!过去是武松打虎,现在是——”对了老兄你怎么称呼?”牛报了大名。他竖起大拇指,“了不起!佩服!武松打虎!李牛打狼!都是咱山东的好汉!”少年也露敬慕的神情。
牛不好意思了:“不敢当,不敢当。要是你遇上了这回事,也是一样,怎么的也不能让它吃了,是吧。”长者又了几句称赞的话,牛受宠若惊了,“那什么,你爷俩今晚也得在山上过夜,那什么,给你爷俩割块狼肉晚上饿了升上火烤着吃。”
长者有些不好意思:“别了,不用了,这是你用命换来的。”
“用命换来能咋?吃了还不是变大粪!来,给你拿个狼大腿。”牛忍痛割爱,送给他们爷俩一只狼腿。
长者道了谢,扛着狼腿和儿子走了……
牛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无遗憾地:“这狼缺条腿还不太中看呢。”他有点心疼舍出去的狼腿了,“走吧,吃了不瞎扔了瞎,他们帮咱拿着咱也能轻巧点……”他找到了心理平衡。
过后外面传出黑虎山好汉空手斩恶狼的故事,可能就出自这位长者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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