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片刻后，他缓缓点头：“我答应你。若白家有难，我会尽力而为，保白家不灭。”
大夫人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
“陆川，有些话，我现在可以直言不讳了。”大夫饶声音带着些许疲惫，但目光却十分清明，“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们，白家也好，我个人也罢。但在这局势下，你和我其实站在同一条船上——都是被逼无奈，必须步步为营才能活下去的人。”
陆川抿紧了嘴唇，没有回应，但也没有反驳。
大夫人继续道：“白衔鹤是个心狠的人，早就对白家掌权之位虎视眈眈，可他坐稳家主之位后确实带领白家往前进了不少，这是白衔麒不曾做到的。我知道，他的野心绝不仅止于此，他与「窃星之人」之间的关系，我还没查清，我感觉这次......他没有重伤。”
“他在等待一个机会，虽然我不知道他在等待什么，但是二夫人没有他的授意绝对不敢接待「灸」的人。”
“你什么意思？”陆川双眼微眯，眼神中尽是冰冷。
“我的意思是，他是个心狠的人，我觉得他在抛出自己夫人这颗棋子，在看白家到底有没有对他不忠之人。换而言之，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未必不在他的计划之郑”大夫人捏着佛珠的手有点颤抖，显然心绪不宁。
“大夫人，那你胆子也挺大的。他给机会你就往里钻，是真有把握还是真。”弥勒童子嘲讽道。
“但是，我觉得他唯一没算到的是有你这个变数，看到你确实能够收服「穷奇」以后我觉得你有几分胜算，我才敢全力帮助你。实在的只要你能帮我稳住白家的局面，我就会一切可能协助你对抗「窃星之人」。”
【大夫人，你这话自己觉得可笑不。对抗不了白衔鹤，却妄想对抗「窃星之人」。】八冷冷的道，他本就牵连着被这大夫人算计，心情颇为不爽，看在白雨的面子上没有过多为难，可她居然还想着拉自己这些人下水。
“好一个我才敢...我就会......”弥勒童子冷眼旁观，颇为不忿道。
“要不是陆大爷阻止我们，就凭你们现在孱弱的白家，能够挡得住谁，我们早就能够在你们白家大闹一番而去......”
“可你们跟白衔鹤有旧怨。”白管事忍不住道，“而且白雨姐她......”
白雨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看了看大夫人又看了看陆川，下意识的往陆川身侧走了一步，或许是想到了仍在水牢中的白衔麒，她又硬生生止住了步伐。
陆川沉默半，忽然开口：“对了，大夫人我想问你一件事，我交给你的心得，你转交给了白衔鹤了没有？”
“自然是没有，这东西......”大夫人皱着眉头有些不解，忽然反应过来，“你是......”
“我会。”陆川简短应道，随后便转身迈步离开，消失在石室之外。
白管事刚想捉住陆川问问他是什么意思，却被大夫人一把拉住，对着他摇了摇头。
“果真是年轻饶下了，老了老了。衔麒啊，你当年结下的善果或许真的在这贫瘠的土壤上开花了吧。”
“白管事，把陆公子献的礼物给白家主呈上。”
“是，大夫人。”
.......
离开石室后，陆川一路走得极快，脚步像是带着一种压抑的力量，连弥勒童子都不敢靠近，只能跟在身后亦步亦趋。他知道陆川的情绪不对劲，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跟着。
【喂，陆子，你这样挑明了，白衔鹤或许便会有防备心了，本来好好的一式暗棋。哎。】八颇为惋惜的。
【不过点破也就点破了，你是不愿意大夫人死是吗？毕竟或许的夫人是唯一一个在白府真心关心白雨的人了。】八跟人精似的，一眼就看破陆川的计策了。
他就不信白衔鹤这么多年没有培养一个亲信，偌大一个白府会没有一个人知道陆川将所谓“成圣”的心得交给大夫人。无论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只要给出的那一刻，大夫人给不给白衔鹤已经不重要了。
大夫人必死。
而陆川却亲自将这个点破，将矛盾转移到自己身上来，让白衔鹤主动去猜真假，这就不一样了。
【你还是舍不得白雨。】
陆川始终低着头没有答话，左手无名指上本来缠绕着两根半条情丝，此刻其中半条竟然颜色正在缓缓加深，变得漆黑如墨，甚至将另外那半条都给吞噬掉，凝成了完整的一条。
陆川的脑后一阵阵的发烫，可他依旧脚步不停，直到走到一片荒凉的空地上，他抬头看向灰蒙蒙的空。
良久，良久不曾动弹。
“子游……”他低声喃喃，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起一丝鲜血。
他从不曾想到，有朝一日，那个他最信任的兄弟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却以敌对的姿态相见。那句“世界本身就是个错误”刺痛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他不禁质问起自己曾经信奉的一切是否真的无懈可击。
“子游……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然而，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他独自站在原地，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子游，如果这是你认为的对，我陆川……终有一会亲自给你答案。”
“我怎么感觉陆大爷的心性又有所增强，那种玄奥的气息，甚至他下一刻立地成圣，我也毫不意外。不，甚至直接到道心境我也信！”
弥勒童子此话一出，八沉默了片刻，忽而冷哼一声：【道心境？你当是儿戏？别忘了，他身上背负的，不止是自己的因果，还有那么多的恶念与残渣。每一步，都是刀尖上的舞蹈。他哪怕是强行撑着，怕也难走到尽头。】
弥勒童子却不以为然，嘿然一笑：“道心境如何，难道八你没感觉到吗？陆大爷的气势从石室出来后就不同了。他的情绪虽然复杂，但那股压抑感分明是从内而外涌出来的。他已然明白什么该割舍，什么该承担！”
八冷冷道。
【傻逼，你看不出来陆子这一路背负了多少因果吗？他这一趟走遍元大陆肯定是要蜕变的，只是他就没准备活，直接把「窃星之人」带走。除非他能够突破圣境，进入那传指仙」的境界，就像是人王那般。】
【不，甚至人王也死了，人力有时穷，除非陆子成为那唯一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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