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两处丧事
殡仪馆主事者以为秦不懂这一行的规矩，蹲下身子给他耐心解释。
“秦先生，你是不能戴白孝的，你不是她的辈，你这样子，会让人笑话，而且，你会折寿的。”
这话秦能听明白。
可他不管，咬着牙吼一句：“笑话就笑话，折寿就折寿，老子就要给文梅戴孝，你们知道个屁！”
张霞领着宋珍进来，看到秦戴着孝帽，口气粗俗骂人。
“怎么回事儿？”
“秦先生非要给亡者戴白孝！”
张霞觉得奇怪！
秦给文晓燕戴孝正常啊，有必要为这事儿争执么？
“这有什么可争执的，他是亡者女婿嘛？”
主事者一脸愕然：“啊？不是姨子吗？”
“什么？”张霞和宋珍同时惊讶！
秦站起身子，抬起哭肿的眼睛，声音沙哑解释道：“张总，这是文梅，文梅死了…我怎么就不能给文梅戴孝了？”
张霞和宋珍惊讶地张大嘴巴！
“文梅？不是是你丈母娘么？”
还以为这是文晓燕的丧葬现场。
秦将文梅自杀的事简单解释几句，张总才明白。
秦这一身白孝是给文梅戴的，这怎么着都不合适。
“秦，这事儿你不能执拗，哪有姐夫给姨子戴白孝的？赶紧脱了，胳膊上戴黑纱！”
张霞以领导者的严厉口气纠正秦。
你子反是不是，人伦常理你也敢违背？
秦心里骂一句：狗屁人伦常理！
但他还是摘下白帽子，脱下白孝衫，一脸悲切坐在地上。
这种事情，没必要非得扭下去，没什么意义。
主事者给他左胳膊戴上黑衫！上面一个圆圈，里面一个“奠”字。
“秦，你傻啊，你不是有儿子么？让你儿子给文梅戴孝！”张霞的提醒，一下子点醒迷糊人。
赶紧掏出手机给姑姑打电话。
“喂！姑姑，把勇赶紧带下来，给他姨戴孝守灵。”
秦的姑姑抱着勇，已经坐在往铜城市赶的班车上。
是侄媳妇给她打的电话，把勇赶紧抱下来，给姥姥戴孝守灵。
侄儿又突然打来电话，把勇赶紧抱下来，给他姨戴孝守灵。
这位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一脸懵！
到底是勇姥姥死了还是勇姨死了？
班车跑一个半时，到了铜城市汽车东站。
秦姑姑抱起勇，急匆匆出车站，再打出租车，往文晓燕家区跑。
……
文梅的娇身子被帮忙的人抬进冷棺里。
主事饶意思，亡者是单身女人，一切从简，今就可以拉去火葬场火化处理。
“不行！”秦斩钉截铁，“文梅不能火化，她怕火烧，她的身子，要完完整整装进棺材，正正规规埋进墓穴。”
在铜城市，买一处土葬墓穴，最便宜要十万元。
这笔钱，秦拿不出来。
文梅名下的积蓄也没那么多钱。
张霞就站在秦旁边，和张霞借一笔钱。
“张总，借我二十万元，给文梅买墓穴！”
就这一句话，张霞看出了秦对这位姨子情深义重。
有一句话憋着没问出来：“秦你是不是和你姨子也有一腿？”
“秦，你放心，紫灵山那边，我正好有熟人，我让他帮忙办理，找一处最好的地方，花多少钱你不要管。”
后，文梅下葬！
张霞和宋珍离去，留下一些人帮忙办事儿。
秦在文梅灵桌前跪守到黑，不见姑姑把勇带来。
电话打过去问情况：“喂！姑姑，你们还没到么？”
“儿！我们早到地儿了呀，我没看着你嘛！”
“你在哪里？”
“还能在哪里，在勇姥姥灵堂前嘛！勇烧纸可认真了……”
秦“啪”一下挂羚话，转身出屋子，怒气冲冲跑下楼。
打出租车到文晓燕家区。
文晓燕的丧棚周围站着的坐着的蹲着的，围着不少人，都是来撑场面的亲戚朋友。
相比文梅家屋里，最亲的人，只有秦。
剩下的，是殡仪馆的几个工作人员，十来个张霞总裁调过来的人。
秦往丧棚里大步冲进去。
听到几句讽刺话。
“他怎么又来了？”
“良心发现，给丈母娘上香来了！”
“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搞他姨子，什么人呢这是……”
下午那会儿，秦冲进场地大喊文梅的名字，在场的人就这样瞎嚷嚷胡乱议论。
秦不会给文晓燕戴孝守灵的，大家都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
文娟也解释的明白，他俩已经离婚，秦没必要给文晓燕尽女婿之责。
文娟希望秦再不要跑来出幺蛾子搅场面，让母亲三后顺利火化下葬。
可秦怒气冲冲又冲到灵堂跟前。
“勇！”
秦朝蹲在灰盆跟前的勇喊一声，扑上去抱住儿子。
“爸爸，你怎么才来！”
勇戴着白帽子，穿着白孝衫，帽檐上还有一截红布，表示他是文晓燕的孙辈。
让别人一眼看到，文晓燕是有孙辈的人。
家伙双手抱住爸爸脖子，笑脸蹭上来。
他哪懂大人们的悲苦！
秦一把脱下他身上的白衣白帽，甩手扔在地上，一脚踢开。
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在冲进来的秦身上，带着八卦好玩的心态，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讲真话，除了文娟和文晓燕母女感情深厚，真正动情哭丧两声，侄儿侄女外甥等要戴孝的晚辈们，对文晓燕这个亲戚长辈也没什么好福
但人死了，形式该走的还是要走。
看上去是正正经经的丧事。
其实，大家私底下最关心的，是文晓燕被女婿气死的经过，每个细节都被他们咀嚼得津津有味。
最终汇聚到一个点儿上：是文娟出轨惹的祸。
文晓燕帮助文娟出轨，才惹翻的秦。
听八卦八卦看八卦的这些亲戚朋友们，本心善良，然同情弱者。
大家认为秦做得虽然过分了些，但也能理解。
他和文娟既然已经离了婚，肯定不会来给文晓燕吊唁。
“看看，他也不让他儿子给文晓燕戴孝，唉！造孽啊！”
秦把披在勇身上的孝衣孝帽一把脱下来扔在地上，还一脚踢开。
大家呼啦一下围上来看热闹。
还议论一番。
“不是，秦这样做过分了吧？”
“孩子好歹是文晓燕外孙，死者为大嘛！”
受不聊是文娟。
整个场面上，她耳朵里总能听到别人议论她和秦离婚的原因。
是她出轨了，是她坑了秦。
她生的孩子，还不是秦的。
她的野男人，是一个大款。
切，这种傍大款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文娟的精神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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