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他娘的，老子差点吐出来，这当众抽皮也太狠了！”
皮场庙围观的人群里，赵嘉轩捂着嘴直犯恶心，心里早就把自己骂了千百遍了，因为那点好奇心来看这么一出人间炼狱真是太不值当了......估摸着以后都会留下心理阴影来。
站在他边上的卫学海和闫瑞则要比他好上很多，闫瑞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这点场面跟他在淮南前线的遭遇相比，简直是巫见大巫，根本算不得什么。至于卫学海，那也是跟随穆忠君参与过云县诛齐一战的过来人，虽未亲自上战场杀敌，但比这剥皮更为血腥的场面也是见惯聊人，能有什么顾忌？
“这王老头面不改色的，这种狠事没少干吧？”赵嘉轩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以往他儿子王遂和在京里的时候我没少欺负，谁能想到他老子王老头这么狠？以后我可得离这老头远点。”
听到这话卫学海哭笑不得，闫瑞则是脸皮一抽，他没好意思自己在淮南前线折腾缅军时可比这剥皮狠多了，几乎是把所有酷刑都招呼上了。
卫学海怪笑一声，道：“老王干这种事得心应手，几个地主富绅由堂堂刑部尚书监刑，某种程度上来也算是脸上有光了。”
“......”赵嘉轩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卫学海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还给人一种瘆得慌的感觉。
……
皇城之内，永宁宫内殿，身穿明黄色常服的楚耀一边听着傅福详禀报京郊皮场庙的事由经过，一边拿摘着果盘中的葡萄放入嘴中咀嚼，当听到傅福详犯人被当众剥皮时，楚耀动作一滞，眼底闪过一抹难掩的快意。
“王裘不愧是朝中老臣，人精明着呢，这事干的很不错。”
他之所以这么，是因为王裘在处置这帮士绅地主时有几处细节做的深得他心，其一，王裘让人将这伙受刑的士绅地主在大庭广众的注视下押赴皮场庙，是为扩大此事的影响力，其二，楚耀并未刻意让王裘当众行刑，只跟他过要以严刑震慑，但王裘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了出剥皮大戏，其震慑的作用会更大！这两处细节结合之下，警视下的目的可以是超标完成了。
这让楚耀不由感慨，像王裘这样的朝中老臣，个个都不简单，这也难怪当初的慕谦要把王裘这老家伙拉到自己党派里，这么一个精的跟猴似的主儿，确实是一大助力。
“对了，王裘的独子王遂和在弋阳如何？”提到王裘，楚耀下意识的想起了他的独子王遂和，那位被自己发配到弋阳参军，唯一苟活下来的宣京四少“独苗”。
佝着身子的傅福详稍作思考，回禀道：“王遂和在弋阳军中表现还算良好，虽未展露过饶才能，但还算是吃苦耐劳，算是把以前那股跋扈的性子给改了。”
“真的？”楚耀有些意外地眨眨眼。
“回万岁爷的话，这是弋阳军中的内监机秘卫照例上报的消息，想来错不了。”
“呵......他这不争气的儿子还算懂事。王裘这事干得不错，你待会儿派人出宫告诉他，年关将近时，朕会准弋阳的王遂和回京过年，与他父子二人团聚的。”
“喏！”
见傅福详从殿内离开，站在边上伺候楚耀的傅少卿适时地凑上前来，低声道：“万岁爷，奴婢见您这些时日忙于政事，已有许久未去后宫走动了，今儿晚上您看......”
“看你这股热心劲儿，收了哪个宫里的银子啊？”楚耀眯着眼继续吃葡萄，不时地往外吐籽。
“不敢欺瞒万岁爷，奴婢是收了皇后娘娘宫里兰淑姑娘的银子。”
“哦？”
楚耀有些意外地眨眨眼，“朕前段时间不一直在凤鸾宫用午膳吗？”
“咳咳......”傅少卿干咳两声，讪笑道，“皇后娘娘是跟奴婢，那位倪姑娘进宫多时，现在还未被陛下宠信，陛下也一直没给个名分，觉着多少有些不过去，特让奴婢跟万岁爷您提个醒。”
“嗨！”楚耀猛地拍了拍脑袋，有些尴尬的道，“你瞧我这脑袋，怎么把她给忘了呢？”
傅少卿见状，接着开口道：“皇后娘娘兰心蕙质，察觉到倪姑娘没名没分的在后宫里被冷遇了，这些时日代皇上一直悉心照拂着呢。”
“唉，害皇后操心了，这事怪朕！”楚耀有些懊恼地锤了锤腿，倪晴岚这女子自打入宫以来，自己迟迟没有给她晋封，一个在后宫没名没分的女人在后宫里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自己这些时日里醉心于政务，却把这事给抛诸脑后了，实属有些不应该了。
心念至此，他既为由洛长凝这么一个贴心的妻子感动，又对被他忽视的倪晴岚感到一阵愧疚。
“快，跟朕去储秀宫一趟，朕去瞧瞧倪晴岚。”
话间，楚耀已经站起了身，迈着有些急切地步伐朝着殿外走去，一旁的傅少卿则连忙招呼着宫女太监们跟上。
……
储秀宫内，身着蓝裙的倪晴岚正与自己的贴身宫女珠玉在寝宫里闲谈，桌上摆满了各式不一的点心，与倪晴岚情同姐妹的珠玉很是随意地抓起糕点品尝起来，嘟囔着的嘴看起来有几分娇俏可爱。
“这桂花糕真好吃，姐，您快尝尝。”
看着喜滋滋的珠玉，倪晴岚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你这丫头，无论到了哪里，身处何等境遇，吃点甜食总能乐出花来，也不知你那脑袋瓜里都是什么，就跟生没烦恼似得。”
“珠玉也有烦恼，那就是怕吃不饱饭。”珠玉咬了口手里的桂花糕，发出了满足的吞咽声，“咱们这些做奴婢的，跟主子的烦恼自是不一样的。”
闻言，倪晴岚心中一怔，因为珠玉那后半句话，她收起了惆怅的心情，展露出清丽的笑颜，“珠玉的对，能吃饱饭，能好好活着就够了，咱不瞎烦恼了。”
着，她也伸手拿起了一块桂花糕含入了嘴里，是很寻常的味道，但不知怎的，因为先前听到珠玉的那句话，她突然觉着这块花糕格外的香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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