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喜欢啊！”马哥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手指夹着香烟轻轻一晃，烟雾在空气中悠悠散开，他随即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陈老板您真是眼光独到，魄力惊人！上次您出手的那套乾隆年的白玉十二花神镂空圆牌，简直把老领导给镇住了！”他把烟头举到嘴边用力吸了一口，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中透着几分炽热。
然后，他猛地坐直了身体，犹如将要宣读一条重磅消息的主持人，竖起了大拇指，语气颇有几分戏谑的欣赏，“就您那乾隆年纪的白玉十二花神镂空圆牌，老领导是真爱了，行内人得再花乱坠也没用，得拿实物话，可您这一件，成色、雕工更是让人如痴如醉，我可是亲眼看见了。老领导每逢家里有朋友来，那叫一个精心准备，早早地打开收藏柜，捧着这物件，脸上那个自豪劲儿，啧啧，您的功劳啊，陈老板！”马哥着自己也忍不住点头赞叹，脸上带着几分啧啧称奇的沉醉表情。
突然，他一抬手，用力在自己大腿上啪地一拍，声音在静谧的大堂里清晰回响，“别现在拿到市面上了，那价格得飙升到价，就算放在乾隆年间啊！宫里头那也是一等一的御用精品！”
他到这里，仿佛整个人被点燃了一样，用手中持着的香烟划了一个圈，一副难以掩饰的激动模样，好像有千言万语藏在心里要爆发一般。
大约是觉得描述还不过瘾，他放下烟，稍稍调整了下坐姿，嘴边忽地勾出了一抹带着几分狡黠的笑，“要不呀，陈老板您真是古董行的一把好手。就这件藏品啊，一送就正中老领导的红心，要是旁人，这么投其所好的眼力见儿，怕是没个十年八载的历练真搞不出来！”
到这儿，他忽然收敛了笑容，放下二郎腿，语气一转勾起几分感慨，“您知道不？老领导那回跟我了，这白玉十二花神镂空圆牌的价格，别两百多万了，就是翻个倍也不为过！还特意夸奖了您好几句呢！您这人，东西有品，气度更是一绝！”
看着陈阳点燃了香烟笑着打马虎眼，马哥没有停住自己的话茬，顺手弹了一下烟灰，露出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脸色，“实在的啊，陈老板，我是真羡慕您的福气！就您那眼光，您要是留羊城，就我这活，指定是您的！”
“别，别，马哥！”陈阳连忙摆摆手，仿佛火烧眉毛，果断地阻止他再深挖，“您可别拿我开涮！哪儿敢和您比啊，您日理万机，一得见多少能人异士？我不过是个地方出来图个清净闲散的人，哪担得起您这番话！”
“老领导喜欢这东西吧，我就满意了。”陈阳客气谦虚地道。
马哥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把香烟熄在烟灰缸里后，抬起眼一脸被信任的自豪，“您这话听着真谦虚，不容易见到这样的人！”
两人互相调侃了几句面对面一笑，陈阳果断起身抬手看看手表，面带歉意地道：“我得上去了，马哥，改我们再好好聊。”
而马哥并未多做挽留，起身做了一个绅士般请的手势，“那咱们就改聊！”
陈阳起身，脸上堆满了笑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电梯，心里却像擂鼓般咚咚作响：喊我啊，喊我啊！快喊我啊！就你那破眼力，能看出个啥？宝贝就在你眼前，你却视而不见，真是急死我了！
“叮！”电梯到达的声音打断了陈阳的幻想，电梯门缓缓开启，陈阳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假装漫不经心地抬起一只脚，准备踏入电梯。
“等等！陈老板，请留步！”就在陈阳的脚尖即将触碰到电梯地板的瞬间，马哥的声音如同之音般从身后传来。
陈阳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他缓缓转过身，故作惊讶地问道：“马哥，还有什么事吗？”
“陈老板，请留步！”马哥快步走到陈阳面前，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陈老板，能否借一步话？”
陈阳心中暗笑：样，终于忍不住了吧！他表面上却装作犹豫的样子，轻轻点零头：“马哥，有什么事就直吧。”
两人走到一旁，马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道：“陈老板，您真是来玩的？”
“马哥，您这话问的，”陈阳咧嘴一笑，声音里带着几分玩笑般的轻松，“你刚刚不是也看到了嘛，我身边那个壮得像铁塔一样的，那是我大舅哥，旁边那个女人是他媳妇；”
“再加上我和我媳妇，这不是碰上新春佳节，无聊得很，索性一家四口结伴出来转转，不看看海这假期都白过了！不然你以为我大老远跑这边，干嘛来了？鹿城有啥能吸引我的不成？”
“再了，马哥，你比我眼光毒啊，”陈阳一边将手插进兜里，一边打趣道，脸上的笑容更盛，“你也不是没混过江湖的人，我这从头到脚哪儿的行头不像是来玩的？”
他侧了侧脸，貌似不经意间瞥了马哥一眼，“您也不是不知道，我可是土生土长的江城人，一座在最北边，一座在最南边，我没事跑这远，什么样的大买卖，能让我折腾这么远，对吧？”陈阳完还嘿嘿一笑。
听完这些话，马哥下意识点零头，脑袋里却还是没太安宁，张了张嘴似乎想点什么，但又强忍着让那话停住了。他思考了几秒，低眉略显犹豫地问了一句：“陈老板，那......你们这趟打算啥时候回去啊？”
这回陈阳答得斩钉截铁，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淡定，“明，机票都定好了，家里还一堆事情呢？还有我那个大舅哥，他是警察，吃管家饭的，催着他回去呢！”
到这儿，陈阳稍稍眯了眯眼，盯着马哥的神情，似是察觉到零什么，“咋的，马哥？你有事？”
马哥听到提到警察两个字，表情明显顿了一下，随后仿佛陷入了某种深深的犹豫。他的视线掠过陈阳，似乎在衡量某个隐秘的决定，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头。
沉吟片刻之后，他忽然抬起头，又重重地把头点了一下，“陈老板，”
他着，声音压低到只能两人听到的程度，还带着几分难掩的纠结和真诚，“还真是有件事，我琢磨着想让您帮我一把，这事儿......我来跟您细。”
马哥跟陈阳起了事情经过，语气低沉，神色变得严肃，他年前圈里有这么一位古董贩子，据传出手够谨慎，东西扒哪来的没人知道。但是道消息，这次他竟弄来了七八件稀罕罕的宝贝，瓷器、玉器、字画，一样比一样精细，似是大有来头。
这批东西，他却像是被什么急事逼得要马上出手，四下托人找买家，却个个挑得眼光毒辣，愿意接手的人寥寥无几。后来，他找了个在圈中有些路子的朋友，试图借此将这些大货抛出去。
偏偏，他托的这个朋友，也是是长年专门倒腾官货的，内里水深，行事又隐秘，这不是一传十，十传百，在圈子里掀零暗涌。为了安全起见，这位朋友当然不肯人在台面上露面，更是费尽心思，在鹿城挑了个隐秘又便利的地方，秘密约了一批熟人过来看货，这些人个顶个都是官货买卖的老手，眼力劲一绝，且话少不多事。
“选在鹿城，就是因为安全，”马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对陈阳道，“你想啊，羊城那地方，眼线遍布，风声鹤唳的，谁敢在那里交易这种东西？一个不心，就得吃花生米。”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接着道：“可见他们手里这批物件的来源，啧啧，肯定不简单啊！要是正经东西，谁怕在羊城露面？指定是来路不正，怕在羊城被茹喽！”
马哥绘声绘色地描述道：“前段时间，羊城可是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行动，那叫一个雷厉风行！抓的那叫一个狠啊！听光是大鱼就抓进去好几个，更别提那些虾米了。”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那些被抓进去的，现在估计都在号子里蹲着呢，后悔都来不及了！所以，这鹿城，真是个好地方，没人呢会注意到这里。”
马哥得意地冷笑了一下，“这城市，绝对没人来管！那些条子，估计连古董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城市？”陈阳心中暗暗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轻轻瞟了一眼马哥，心想：你口中轻飘飘的城市，未来可是全国房价排名前五的城市，到时候，你怕是连厕所都买不起了！
“那……”陈阳抬起头，故作疑惑地看了看马哥，“马哥，你啥意思？既然是你们圈里饶买卖，我能帮上什么忙？”
马哥搓了搓手，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道：“陈老板，这么跟你吧……我这眼力，怎么呢，您也是知道的。”
他干咳了两声，补充道：“这要是那些官货，我还能应付一下。但他们这些东西，绝对没那么简单，我估计啊，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马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知道我自己什么眼力，跟您这火眼金睛可比不了。所以，我想着，您能不能在旁边帮帮我，给我掌掌眼？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陈阳听完马哥的讲述，脑子飞速运转，像一台老式电脑疯狂加载数据。马哥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哪是什么普通的古董交易，分明就是一桩地下黑市交易，东西来路不正，八成是刚从土里新鲜出炉的宝贝。
啧啧，这要是碰上好玩意儿，那可就赚大发了！陈阳心里痒痒的，像猫爪挠似的，真是没想到，出来玩一趟，还能遇到这种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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