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沈皎枕在沈玦胸前，挺秀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
沈玦蓦地一慌。
“皎皎，你怎么了？”
姑娘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鲜血淋漓的双手死死地揪着少年衣袍。
沈玦心头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抱起她上了马车，吩咐魏伯入城。
沈皎的腿疾又发作了。
妖毒入髓，不过七日就蔓延至了心脉之处，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沈氏夫妇双双战死，以惨痛的代价，化解了一场攻城危机。
半妖族从此沉寂荒池，不存于世。
大战过后，归月城变成了一片断壁残垣。
全城百姓早在沈折的事先安排下，尽数退居五百里外的二合城。
如今，空城之内，只剩了沈家兄妹二人。
边陲大患已除，云浮帝君再无所顾忌。
暗杀纷至杳来。
沈皎意识迷糊，常在半梦半醒中听到黑夜里厮杀成片。
她清醒不过来。
只知有人对她割腕放血，最后却恼羞成怒，恶语相向，骂她废物。
真是好笑。
爹娘过，若无妖毒缠身，她日后必会成为闻绝离空的才驭兽师。
直到她像是破布一般被人从病榻上揪起，绑缚成团。
沈皎才恍然意识到，她已经没有爹娘了。
那人把她踩在脚下，逼迫哥哥束手就擒。
昏迷了十的沈皎早已妖毒攻心，又几乎流干了半身血。
此刻，她赫然虚弱到了极致。
冷月下，她吃力地掀起眼皮。
少年黑袍被鲜血染透，戾气暴涨，手执长剑一步步向她走来。
她看他挥剑直指黑衣首领，从始至终没看她一眼。
杀气凛然的少年薄唇轻启，声音里不着一丝温度，“她不是沈家人。”
她心口一疼，又听他：“放了她，帝君想要的，我给。”
听了这话，黑衣首领在少年猩红如血的目光下，紧绷的神经一松。
他粗暴地拎起姑娘，扔向了一边。
“丫头，你得救了。”
得救了吗？
沈皎全身疼得麻木，心底漫上了无尽悲凉。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摔死之际，残破的身体被抱进了一个温热又熟悉的怀抱。
沈玦带着她稳稳落地，喉咙发紧，“皎皎，我来晚了。”
“哥哥，我冷。”
沈皎拽紧他的衣袖，感受到少年遍体鳞赡身躯，颤了嗓音。
少年戾气敛尽，眸光格外温软。
“不怕了，皎皎，你会好起来的，哥哥已经找到驱除妖毒的办法了。”
沈皎眉眼映月，笑靥明灿，“哥哥......”
“一定要杀光他们！”
不知何时，她纤弱苍白的右手悄无声息地探向了他身侧的长剑。
她耗尽力气，凝聚沥田之内残存的稀薄灵力。
在伸手推开少年的瞬间，一剑贯穿了心口。
“你们以为，我沈皎废人一个，稀罕这么不生不死地苟活着吗？”
“没有了沈玦，沈皎就能活下去吗？”
“我不会给任何人威胁他的机会！”
她不是他的软肋，她该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剑。
一念之间，杀戮再起。
沈玦没有让沈皎失望，杀光了所有闯入城主府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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