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溜走。
茶室内静得连空气都似凝固。
吴与孙饶面上的期盼之光，渐渐暗淡。
不知过了多久。
李寒的声音终至：“……我确实了解些隐秘之事，原以为对你们官方而言已非秘密，现在看，是我多虑了。”
“你们对启大陆，一无所知。”
“以玩家现有实力触及的信息，大多浮于表面……”
二人精神陡然一振。
但李寒话未尽，忽而止住。
他疑惑望向吴，淡淡言道：“吴市长，恕我直言，虽贵为本市最高领导，但似乎无权代表官方询问此事吧？”
吴笑出声，感叹道：“你这家伙，聪明得过分。实则今日我只是先锋，目的只为确认你是否握有启大陆的重要秘密。”
“一旦确认，后续将有更高阶的官员与你接洽。”
李寒苦笑，终究还是被这两位老狐狸套住了。
他早觉不对，进门时还闲聊，怎话题突转严肃。
细想之下，一切皆是二人精心布局。
先是借吴介绍，让李寒了解《启》开发背景，再借人类未来的未知性，一步步诱导李寒吐露所知秘密。
吴感叹道：“其实，你若再下去，我不得不打断你。”
“这些异界秘密，即便我，也无权全知。”
“就连我之前所述的《启》开发背景，也是来丽水山庄前，上级因我将与你会面，临时告知的。”
李寒再度陷入沉默。
吴轻笑道：“或许你们不知，实际上，上面有几位大人物正密切关注‘凛风’的任何消息。得知‘凛风’在此，他们几乎立刻联系了我。”
“待李寒你回复，那些大人物便会飞抵簇……”
言毕，吴特意指了指花板，一脸神秘。
这下不仅李寒，连孙饶也坐不住了。
能让吴如此忌讳，称之为大人物的，该是何等高官？
孙饶欲问，却被吴眼神制止。
他心中一惊，想到那些仅在特定场合出现的老者们……
吴面容凝重，叹道：“得知这些秘密时，我的震惊难以言表。”
孙饶深有感触：“异界、职业者、神灵……这些电影中的事物，竟将现世，谁听了能不动容？”
吴白了他一眼，不悦道：“你却面不改色，难道事先知情？”
孙饶坦然一笑，点头道：“确有耳闻……我在京城有几个交好的朋友，其中一位是世界级物理学家。”
“去年赴京出差，酒后他言辞古怪，引起我注意。”
“我动用关系搜集情报，逐渐拼凑，得出与你相似的答案。”
“否则，我怎会斥巨资精力，涉足从未涉及的游戏领域？”
吴撇嘴。
李寒亦感惊讶。
孙饶白手起家，仅十年便使孙氏集团成为市内领头羊。
绝非运气二字可解。
此人思维敏锐异常。
仅凭友人酒后模糊之语，便耗时费力搜集情报。
最终将零散情报拼凑成接近真相的答案。
这份毅力，非一般人所樱
“超凡之力啊……”孙饶感慨，眼中闪烁向往：“若人皆能移山填海，世界又将如何？”
李寒面无表情，淡然道：“若真如此，世界将乱，法律无力，弱肉强食再成法则。”
“届时，孙董您这样的掌权者，恐怕也难安枕吧？”
李寒之言，虽平和，孙饶听来却如晴霹雳。
幻想瞬间破灭。
是啊，文明社会，资本与商业帝国让他位高权重。
但若真入异界，金钱能否保其地位？
“总之，我们得多做准备。若非工作繁忙，我都要买全息舱体验异界风情了。”
吴一饮而尽，感慨万千。
孙饶显得较为平静。
他手下的游戏工作室虽未在《启》中大放异彩，却也掌握了些启世界的基本信息。
“我真好奇，那异界藏着何等秘密……”
孙饶话音刚落。
李寒把玩着古铜色茶杯，淡然道：“很快，你们都会知道，那时秘密不再是秘密。”
孙饶与吴的感叹凝固。
他们从李寒简短话语中捕捉到惊人信息。
吴瞪大眼，震惊道：“意思是，我们很快将在现实遇见异界？”
李寒眼帘低垂，声音平和：“只能透露，启世界与现实融合加速……”
吴与孙饶悚然。
此消息震撼，即便他们这类高层，亦惊骇不已。
李寒言罢，不再多言。
只专注品着手中的昂贵龙井。
他只能到这里。
其余信息，非眼前二人所能听闻。
至少目前，知晓启大陆秘密的人越多，越不利。
恐引发恐慌，甚至提前导致秩序崩溃。
或许，这也是各国政府极力隐瞒《启》真相的根本原因。
孙饶与吴也饮茶。
但他们面色多变，显然借喝茶掩饰内心的波澜。
不知过了多久。
孙饶叹道：“世界愈发奇妙，我们这些老家伙越来越看不懂了……”
“李，我在《启》建了个公会，狂潮公会，发展不顺。日后若有合作机会，还望你助一臂之力。”
“未来属于你们年轻人。”
“未来不明时，我们都是随波逐流之人。你已崭露头角，将来有用得着叔叔的地方，尽管开口。”
“叔叔并不担心自己，多年的风风雨雨让我看淡生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萌……”
孙饶语气诚恳，近乎恳求。
舐犊之情，感人至深。
李寒轻笑点头：“放心，我明白……”
至此，他方知那江边救下的女孩叫孙萌。
见李寒应允，孙饶心安。
商场老手，柔情转瞬即逝，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孙饶重展从容笑容，笑道：“未来怎样暂且不论，日子还得过，别多想了。”
“寒，会后跟我去看看萌，看看你舍命相救的女孩如今如何……”
李寒微笑点头：“应当去见见。”
他心中只有一念。
商场老狐狸，为人处世之术，高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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