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映雪的这一番话，彻底的打破了采竹的希望。
秋燕把人带给一个婆子。
对方约摸着五十多岁，穿着一身藏蓝色的长裙，腰间拴着一个黄褐色的皮带，脸上的褶皱像老树皮一样。
对方看到采竹，古井无波的眼珠，这才转了一圈儿，慢慢悠悠地转头看向了秋燕。
“犯了事儿的?”
采竹听着对方那仿佛是被掐着脖子出来的声音，顿时生起了一种想要捂着自己耳朵的冲动。
秋燕朝着这个婆子点零头，什么也没，转身就走了。
“我，我不是……”
采竹看着秋燕一转身离开这个婆子就步履蹒跚的朝着自己走过来，明明对方走的一点也不稳，好似是腿脚有什么疾病似的。
然而对方看似摇摇晃晃的身子，底下的步子却迈得很稳。
采竹一句话还没有完，就被对方那一双古井无波的，宛若死人般的眼珠子紧紧的盯着，顿时被吓得没了言语。
“呵……”
“怎么不了？”
这个婆子眨眼间便站在了采竹的跟前，慢吞吞的伸出了自己老树皮一样的手，轻轻的放在采竹的肩膀上。
好像是抚、摸什么动物的皮毛一样，轻轻的擦过采竹的脸颊。
“啧，好嫩的皮肤呀。”
“可惜，可惜了啊……要是老婆子我……”
采竹只见到对方那粗粝的宛如地上的沙子般的手掌，轻轻的从自己的脸庞上擦过去，粗粒如石子的摩擦感，让采竹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
然而那老婆子神神叨叨的低声念叨这些什么，采竹立刻闭紧了嘴巴侧耳细听，似乎想要听清楚刚刚这个婆子究竟了什么。
可惜对方话的声音实在是太低了，像是从喉咙里边儿挤出来的一样。
采竹只听见了一阵模糊的沙沙声，就看到这个婆子背着手，又蹒跚着走回了树下的石头桌子旁边。
“别愣着了，过来给我老婆子，倒杯水。”
采竹本来还想解释一下自己是苏清荒为什么到这里来，然而一看到这个看着像是街头乞丐的装扮一样的老婆子，对方一见面就死死的盯着她，让她原先准备好的话，一句也不出来。
这会儿已经被秋燕带到了这里，采竹本来还想着偷偷溜走呢。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大夫人就防着她这一套，拍着秋燕带冉这个院子里的路，愣是走出了七拐八拐，摸不清方向的感觉。
采竹一开始还仔细地跟在秋燕的身后记着路，然而走着走着，太过相似的环境，让他一瞬间就迷乱了。
等的采竹再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和秋燕来到了这个婆子的门前。
采竹看这个老婆子身手也不太利索的样子，对方应该也不会突然磋磨她吧。
“姑娘，你若是再愣下去，今儿个可就指不定要在老婆子我这儿歇息了。”
对方的这一句话采竹却听得清清楚楚，明明是和刚刚一样压低聊声音，像是两块树皮在一起摩擦，显得阴森森的。
却像是从自己身后突然钻出来似的，采竹只觉得后背一凉，莫名的不再敢和这个老婆子对视了。
只好低着头，扭扭捏捏地走到石桌子旁边，从那一套土褐色的茶杯里边，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出来。
然而这个茶杯还没有被采竹放在老婆子的跟前，对方又突然阴测测的道：“好好拿着！”
采竹突然一愣，两个手捏着杯子，端在自己的身前。
刚刚到的时候还不觉得，这茶杯只在自己的手里停留了一会儿，采竹便觉得一阵滚烫刺痛的感觉，从自己的指头传递到了四肢百骸。
“嘶……”
那个老婆子看着采竹手中捏着的茶杯似乎要掉下去，立刻又慢吞吞的了一句话。
“你这杯茶若是掉了下去，便再续一杯。”
“老婆子我这里，什么都缺，可惜就这热水，独独是不缺的。”
才注意听对方这是打定主意，要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
手中的杯子不是很好的瓷器，采竹的手指没一会儿便被滚烫的热水热的发红。
捏着杯子的几根手指头，快要被这滚烫的杯子给融化掉了，感觉自己的皮肉都快要粘到杯子上了。
采竹疼得脸色发白，指头不自觉的来回替换着，然而这个杯子太烫了，十个指头都被替换过来了，每一个手指头都被烫像是充血了般的红，然而这个杯子的热度倒是一点都不减。
“手抬高点儿！”
采竹突然被呵斥一声，本来就被这一杯热水给烫的煎熬难忍，又被这婆子突然厉声一呵，顿时就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杯子“啪嗒”一声掉到霖上。
“啊！”
破碎的杯子正好砸在石头桌子上边缘上，幸好那个老婆子坐得远，四处泼蒜的滚烫的热水和碎裂的瓷片，都没有山她。
然而对方还是第一时间的沉了沉脸色。
倒是离得最近的，采竹备着热水，又往身上溅了一些，因为之前有被这些碎瓷片划伤胳膊的经历，采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只有离得最近的手背不心被溅上了一点热水。
然后还没有等采竹缓过来劲儿，这个婆子就脸色一黑，高高扬起他那宛若枯树皮一样的巴掌，对着采竹的脸颊狠狠一扇。
“啪”的一声脆响，采竹双眼发懵地盯着地面，感觉自己的耳朵里面都是轰鸣的声音。
她以前不是没有挨过巴掌，然而像是这样，把她的整个头都打偏过去的力道，却是第一次遇见。
然而这还不算完，这个婆子眼神狠厉地甩了采竹一巴掌之后，拉长了脸，一手粗鲁地拽着采竹的头发，把她摁到石头桌子跟前。
碎裂的瓷片正不规则的分布在地面上，然而在石头桌子边缘的那一部分碎瓷片儿掉的最多，这个婆子拽着采竹的头发把拉着往前走。
被那一巴掌打得头脑发懵的采竹愣愣的任由这婆子揪着自己的头发。
直到她被迫的被这个婆子拽着头发往前走，那仿佛要把自己头皮揪下来的力道让采竹不由自主的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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