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又被带进河中一截,卓鲁还是死死拽住羊羔不撒手,杨急得大喊。
被冲跑帽子的卓鲁,脸也贴在了冰凉河水上,湍急的河水溅起的水花,肆意的拍打着他的脸。
他害怕了,脸色苍白,变得六神无主,努力抬起头,惊恐的望着河面,不得不听从杨的喊叫,松开了羊羔。
“咩~”
松开的刹那,湍急的河水即刻带走了羊羔,只叫了一声,就被这条巨龙吞没,不见了踪影。
即使松开羊羔,卓鲁还处于危险之中,他的头和双手都已经浸没在河水中,河水的冲力紧紧吸附着他,双手已然够不到淤泥,只能杂乱的在水中扑腾,完全无用武之地。
此刻他只能闭着眼,把所有生的希望寄托于父亲和杨,而父亲显然没有发现处于危险之中的他,那他所有的希望,只有杨了。
杨一手拽着长鞭,继续在淤泥之中前进,卓鲁的脚已近在咫尺,可这咫尺距离还是那么遥远。
滔的巨龙又一个浪花拍在卓鲁身上,待浪退去,卓鲁又被卷进去一截,整个胸膛已经浸没在水中,身体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被冲走。
杨一只脚却陷入淤泥之中,无法自拔,不能再等了,杨心想,就用刚才卓鲁抓羊羔那招,纵身趴下。
杨一手死死拽住长鞭,身体尽最大力气往前一跃,纵身趴在淤泥之上,一只手又尽力向前伸去,离卓鲁的脚还差半尺,长鞭已用尽,无法再前进,伏在淤泥之上,杨努力拔出那只深陷的脚。
“把脚伸直!”杨大喊。
听到命令的卓鲁将脚尽量向后平伸,杨将手努力向前,三寸,两寸,一寸……抓住了卓鲁的脚尖。
二人共同努力,终于杨的手完全抓住卓鲁的脚跟。
“啊~”
杨大吼一声,将卓鲁拉回半尺,此时的卓鲁脖子退回到淤泥之中,杨的右手被长鞭勒的生疼,也浑然不顾。
“啊!”
又拉回半尺,卓鲁的脑袋已离开河面,双手也够到岸边的淤泥。
双手有了用武之地后,营救就轻松了很多,卓鲁手脚并用,向后退去。
二人借助长鞭,伏在淤泥之上,像青蛙般向后退去。
终于徒岸边,筋疲力尽的杨刚一站起身来,只觉后屁股迎来一脚,一个狗啃泥,又趴在了淤泥上,整个脸都深陷淤泥之郑
是那只母羊,它一头顶翻了杨,为它被河水冲走的羊羔报仇。
卓鲁抬起一脚,把母羊赶跑,赶紧上前扶起杨。
杨深陷淤泥的脸上,满是淤泥,只露两只眼睛在转,不明所以的杨骂道:
“好你个羊倌,我救你一命,你还恩将仇报!”
“不是,不是我,是那只母羊,你不让我救它孩子,它找你报仇了!”卓鲁急忙辩解。
杨抬头一看,的确,那只母羊在挠着前蹄,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两只鼻孔滚圆,冒出丝丝热气,好像随时要再来一次冲锋。
“快,快把它赶走,它一发怒再把我们两人撞进河里!”杨指着那只母羊,惊恐的道。
卓鲁赶紧上前又飞起两脚,把那只母羊赶进了羊群当郑
满脸淤泥的杨,用手摸着泥巴,卓鲁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杨一把泥巴摔在了卓鲁脸上,二人追啊、闹啊,吓得羊群变换着不同的形状。
他们追上羊群,杨还是在后边赶着,卓鲁穿过雾气去找父亲了,他要把刚才的凶险告诉父亲,把杨不顾个人安危,拼死救他告诉父亲。
卓鲁本性不坏,他只是想给初来乍到的杨一个下马威,好宣誓自己作为主饶威严,便于日后更好的管住他,而生性活泼好动的他,又喜欢恶作剧,所以杨初来的这些日子,没少被他欺负。
杨作为汉人俘虏,自然是忍气吞声,不能与他硬刚,而且卓鲁长他三岁,又有着游牧民族的身体特征,年纪已经长的高大威猛,自然又压杨一头。
如今被杨救了一命,二饶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直到中午,雾气才慢慢散去,杨从怀里拿出母亲塞给的两个炊饼,干嚼干咽。
卓鲁跑过来,塞给了杨一个纸包裹,又将一个羊皮水袋递给了杨,不等杨反应过来,他就跑开了,二人刚刚和好,还有着大姑娘媳妇的羞涩。
杨轻轻打开纸包裹,浓烈的羊膻味瞬间袭来,虽然他们住在羊圈边上的,又整牧羊,羊膻味没少闻,可这种和着肉香的羊膻味,他已经有半年没闻过了,更不要吃了。
他轻轻咬了一口羊肉,那丝滑而又软糯的口感,丝丝肉香瞬间在嘴里散开,袭击了他每一个味蕾,他不敢太享受,因为现在母亲和妍儿正在羊圈里吃糠咽菜,仅有的两个炊饼,还在他怀里。
他立即咬了一大口炊饼,干涩松散的炊饼瞬间也充满了整个嘴巴,好像只有这种感觉才能让他心安,满口的炊饼把刚才的丁点羊肉顶到了嗓子眼,在他稍不注意之时,已经滑过喉咙下到了肚里。
松散的炊饼,难以下咽,他不得不打开卓鲁递来的水袋,轻轻抿了一口,这种感觉,甘甜的奶香味,仿佛只有襁褓之时享受过。
他又立即扣紧水袋口,不再舍得喝。把松散的炊饼三五除二塞进嘴里,剩下一张炊饼,连同那块羊肉,一起塞进怀里。
午饭过后,空放晴朗,阿芝川一刻不停歇的日夜奔腾,这条母亲河养育了多少生灵,又侵吞了多少生灵。
卓鲁,站在河岸边,手中长鞭啪啪直甩,吓得羊群不再敢靠近岸边。
秋风阵阵,远处的高山仿佛响起了那千古悲凉的曲调,横扫过那些讳莫如深的落寞,对家乡的思念如同这阿芝川的河水,在心中无时不刻的奔腾翻滚,记忆如刀,在心上狠狠地雕刻。
远处的高山,杨看的发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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