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话，连坐着的姿势都没有改变，手里把玩着雪子给我的那块玉佩，轻蔑地笑了一声。
“别忘了，我是你师傅。你想做的事，逃不出我的眼睛。”
我已经无法把美智子当作我的下属看待。
原本她的种种作为，并不能对我产生什么威胁，我心里自信甚至自负，我相信我总有机会可以让美智子回到正确的路上来。
直到现在，她背后的主子，在通过她掌握了我的行踪以后，将石原安健在0.1秒内带走了。
“X要杀石原安健，你知道吗？”
她怔了一下，低下头，“知道。”
我咬着牙，“然后呢……没想办法救他吗？他是我的什么人，你知道吗？”
“……知道。”
“你有心吗？”
她冷冷地看着我，“他是你的什么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有义务保护他。”
“你忘记你曾经的宣誓了？作为一个侦探，你有对真相求知和保护一切受害者的义务！”
“哦？”美智子笑了一声。
清冷的月光下，我甚至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美智子。
“随你来长桥的那之前，我就已经办了辞职手续。我一直都是，自愿跟着你办案的。”
？？？
“你在胡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是我委托了总探长，让他不要告诉你的。”
我站起身，“如果你不是我的助手，你没有资格和我一起判案。我不相信土屋詹鸣那个家伙敢冒着触犯规矩的危险帮你隐瞒！”
“正常情况下，的确不可能，但是你忘记了吗？他，喜欢我。这就是我的本钱。”
她看着我的眼神，魅惑而有味道，像是她曾看我的每一个瞬间。
却笑地让我深感恶心。
我把桌上的信朝她扔过去，“卑鄙无耻，滚出去！”
我很清楚，她能给我看雪子的信，一定已经经过留包。
或者，本身就是假的。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夹住那封信，朝我摆动了两下，“真的不想看吗？写的蛮有意思呢。”
我指着门口，压抑着自己的火气，“我让你滚出去！怎么，自己不做人了，也听不懂人话？”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很抱歉，今才让你看清我。如你所，我的确是个没有信仰，没有理想的女人。希望你好好的，别恨我。”
完，她从兜里拿出一个U盘，“把这个给警方，你就可以摆脱嫌疑了。但是切记，摆脱嫌疑以后，不要再逗留在这个地方，立刻回到金河。”
我朝门外喊，“有人吗？可以进来把这个疯子带走吗？”
……
“如果有一，雪子如她的信中所讲，真的会回来的话，我想，你应该有机会，也有能力查出背后的真相。你是金河最优秀的侦探，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也要记得鼓励自己。”
我咬牙切齿，看着她这副有点让志的样子，“不用你管……”
她站起身，也不顾我是如何地怒目圆睁，上前来，像往常受了委屈一样，一把抱住我。
我连连往后退，推到窗边却退无可退，她就那样抱着我，一动不动。
我的两只手，就像是残废一样。
我想推开她，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做到。
除了双眼红到爆炸，手足无措。
许久，我听到她有些哽咽，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讲到，“浅居君，请你原谅我……原谅我真的，有自己非常想要守护的人。即使自己不能在身边，也可以在上默默地守护他。”
……
完，她便毅然决然地走了。门外的人进来，看了我一眼，看到桌上的U盘，问了我几句话，我没有答复，他们便直接装进证物袋里，带走了。
……
屋子又恢复了寂静，像是一开始那样。
但是我总觉得，好像失去了好多东西。
我不像一开始进到这间屋子的时候，那么果断，那么决绝。
我能感受到眼泪慢慢地渗出我的眼眶，虽然没有喷涌而出，却让悲伤渗入了我的心里面。
我舍不得你。
我舍不得你。
我舍不得你……
哪怕你是叛徒，我也舍不得你。
五个字，只有五个字而已。
我怎么蠢地，连这一句话都不出来。
---
很快，会馆对美智子给我的录像做了技术分析，里面很详细地录入帘晚有人偷换摄像胶片和盗取庄园录像的经过，我的嫌疑洗脱了。
但是要抓到那录像里面的那个人，却太不容易了。
他浑身上下裹地严严实实，一身黑衣，个子很高，身材纤瘦，身手矫健。除此以外，看不出任何有指向性的体貌特征。
我和总探长都知道，这个人，就是X派来的杀手。
可是……
没有证据，就是臆测，无人相信。
从录像上看，这个人对庄园的一切都非常熟悉，而且是一个信息处理的高手。他能在十五分钟内，把自己的身影从一段录像中抹地干干净净。
我和总探长提了我的想法，我怀疑他很可能之前就到过庄园，而最近的一次能有机会跟踪石原安健到这里的，就是流水线爆炸的那。
总探长很惊讶，“你还去了化工厂？这里的？”
“嗯，就在城郊，九爷的会社和石原的化工厂，分布在长桥的一南一北，离这里还挺远的。”
总探长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我还从来不知道，长桥还有这么两个地方。”
……
总探长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手里的那块玉。我又重新把它粘好了，这是雪子留给我的东西，我得替她好好地保管着。
也是我唯一还能感受到妹温度的东西。
“我听，美智子出国去了。”
我把玉挂在脖子上，“不太清楚。”
“……你应该早就知道她有问题吧，我看你昨挺娴熟地从手机里拆下来一个窃听器。”
“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总探长意味深长道，“其实她来辞职的时候，我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你也知道的，美智子是个很执拗的女人，做事不做则已，一做就要做到底。能让她放弃自己信仰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你绕来绕去的，想什么？”
“……你就不曾有一刻，怀疑过，她……是为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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