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阎城,魔宫。
繁花似锦,蝴蝶纷飞,元素精灵在花丛和树叶间一闪而逝,只留下少许簌簌声。
在这簌簌声中,尤音娜一手拿梳,一手托发,指尖缠绕莫西及腰的发丝,一束一束为其打理。
“我还记得你大父牵着你回部族,走进族长帐篷的那一,你呀,白得像个瓷娃娃,漂亮得超越我们魅魔。”
“若不是了解你大父的为人,我都以为你是他在外面风流放浪后留下的血脉。”
“他呀,对你太好了!”
尤音娜声音温柔得就像浸了蜜,染了月光,木梳滑过青丝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让莫西忍不住透过魔法镜看向自己的阿母,恬静、慈祥,宠溺的眼神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微笑在尤音娜眉目间若隐若现。
“嘻嘻,那一日,我在阿母眼睛里看到了好奇和嫉妒,还有淡淡的酸意。”
莫西嘻嘻一笑,仰躺进尤音娜怀中,发出类似猫一般的撒娇声,求摸摸,求抱抱。
“嗯,好奇是想知道刹克司从哪里拐来这么大一个漂亮女娃。”
“嫉妒,是因为阿母那些日子想要崽子都想疯了。”
尤音娜手腕轻抖,一团柔光在莫西发丝间凝聚成型,一个蝴蝶模样的发结将莫西柔顺光泽的头发绑住。
“至于酸意,呵呵,你大父对我都没有像对你那么温柔过。”
“你大父呀,就是个女儿奴!”
尤音娜从身边的盘子中拿起一根发带,递到莫西面前,轻轻晃了晃,询问对其是否满意。
莫西点点头,又往尤音娜怀中拱了拱。
“阿母恨我吗?”
“我抢淋弟的王位!”
待尤音娜扎好发带,莫西才抬起头,仰视自己的阿母,这个视角,看不到尤音娜的眼睛和表情。
“平白无故,哪来的那么多恨?”
尤音娜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捏了一下莫西的脸蛋,就如时候那般。
“都是自己的崽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爱一个恨一个,你阿母做不到。”
“成为部族魔妻那一刻,你阿母就明白一个道理,容忍,才是上位者最好的处事方式。”
“这样做,能以德服人,没人能、也没人敢挑咱的毛病。”
尤音娜将莫西抱入怀中,轻抚其后背,言语间尽是这些年来积累的无奈和感叹。
“弟弟们会厌恶我吗?”
不是莫西没有自信,实在是王位继承者这事干系太大,涉及亲情,涉及部族内各族群的利益,她不想将事情搞得太大、太乱。
“罗尔绝艳超群,正在提刀界静修冲击半神,世俗权力对他来,就是拖累。”
“地罗尔远走深渊世界,誓为部族集齐四大分支传承,生死未知,前途难料,没你大父透露,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黄罗尔以梦蝶之身管理黑荒城,难以脱身,又根基浅薄,他不是部族王位的最好继承者。”
“至于你那个弟弟,他还不够成熟,肩膀不够广阔,挑不起整个部族的担子。”
尤音娜抱着莫西,眸光莹莹,作为所有孩子的母亲,最是看不得孩子们远游他乡,担心害怕在她这里,已然成了常态。
“你是我们黑荒部族的大女,又完美继承了你大父的山海巨魔血脉,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期,你不挑起大梁,谁来挑?”
“难不成要将这个重任留给你那两个还未出生的弟弟,宇罗尔和宙罗尔?”
到宇罗尔和宙罗尔,尤音娜忍不住破涕一笑,接着又露出毫不遮掩的羡慕。
“咯咯……那两个家伙还在娘胎里呢!”
莫西也跟着笑了起来,但很快又将笑容收敛。
“所以,无论是从大义上,还是从功劳、责任,甚至是顺位继承这些方面,我继任王位,都是合情合理、无可非议、不可指责的?”
“对,合情合理,无可非议,不可指责!”
尤音娜将莫西抱正,看着后者的眼睛,回答得义正辞严,铿锵有力。
她很清楚,莫西需要她的肯定,需要她的支持。
而尤音娜,作为一个母亲,也必须支持自己的女儿。
她是她的母亲,她是她的女儿。
“谢谢你,阿母!”
莫西扑进尤音娜怀中,没有开怀大笑,没有感激涕零,只有一份让双方都舒服的温馨。
“再过三日,你就是我们黑荒部族的巨魔之王,魔宫会变成你的行宫,我和你的几位姨娘不适合再居住在这里,我们得搬去新的瓦格丽。”(瓦格丽是巨魔领地的名字,也是魔宫以前的名字)
这是尤音娜的决定,也是部族一众重要人员的想法。
“阿母,没有必要,以前这里是什么样,往后这里还是什么样!”
莫西摇摇头,她从没想过要将阿母和姨娘们赶出去,让她们挪窝。
在她的想象中,她只是继承了刹克司的意志和王权,不想给魔宫带来太多变化。
“傻孩子,连你大父的王位都有继承者,别这一成不变的魔宫了,你应该给这里带来一番新的气象。”
“另外,部族的权力高层也应该换一换血,他们把持权力太久了。”
这是一种点拨,这些话时,尤音娜将自己也加了进去。
不仅是她,包括蛇人阿雅、狐女奥黛丽、血精灵尤佛瑞汀、红衣塞尔、前人类王国的伊朵薇长公主、蝶母索菲雅、花环族的罗芙……刹克司的这些女人,无论是得势,还是失势,这些年下来,在她们身边都或多或少围聚了各种势力和组织,他们分割部族的各种利益,占据部族各大权力部门的重要位置。
随着莫西的继位,部族的利益和地位,必须完成一次洗牌。
在这种关键时刻,部族必须收回一部分权力,警醒一部分族人。
这是部族内部难得的梳理机会,刹克司和尤音娜都不想放过。
换句话,刹克司要给以后的继承者们,一个将全部力量拧在一起的黑荒部族。
为了继续提升阿托斯界,黑荒部族要减少派系之间的内斗,要齐心一致对外。
“你当巨魔之王,会容忍不听话、自视甚高的属下吗,会允许自己身边没有得力干将吗?”
“还是,你想沦为贵族和官员们的傀儡王者?”
尤音娜揉揉莫西的脑袋,她掌管部族这么多年,最清楚部族内部有哪些顽疾。
“自你大父崛起开始,咱们黑荒部族就长时间处于对外战争状态,期间不间断地融合进各种族群,有来自本世界的,也有来自其他异世界的。”
尤音娜捋了捋莫西飘乱的几缕发丝,脸上的温柔缓缓消退,瞳孔汇聚,眼神逐渐变得凌厉。
“人心隔肚皮,你能确定大家会永远跟随部族的脚步?会信仰你大父?会用性命去维护部族的荣光吗?”
“你征伐过异世界,看到过世界疾苦,见过人心在死亡和饥饿面前,一毛不值。”
尤音娜正视莫西,这是他们黑荒部族的之骄女,聪明绝顶,肩上背负着所有饶期望。
刹克司这个时候将王位传给她,除了让莫西满足、圆梦外,也想借她的手,凝练整个部族凝聚的信仰之力。
ps:这两出门了,刚回家,明休息,看看能不能多码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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