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一愣,似猜到了什么,道:“主子,您这是......您这几日是不是吃苦了,他们肯定没有把您照顾周全吧?菊这几日可想您了,您还是回来的好,我就猜您在那边肯定住不习惯,再您不把菊带在身边怎么行?”
月沁听着菊的唠叨许久都不搭话,情绪消沉。
见主子沉默不语,想来必是中了心事,他不敢妄议尉尘,就只能将自己的不满一股脑转移到槽点颇多的玉白身上,正到激愤的时候,忽然看见她裙子及鞋袜上沾染的污垢。
“您身上怎么沾了这么多泥点子?他们平日里是怎么照顾您的,主子身上的衣物脏了也不知道帮您换洗,对您也太不上心了吧......您等等,菊这就去给您拿一套崭新的衣物来。”
月沁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摆,“我自己弄脏的,这事倒是跟玉白他们没什么关系。”
......
夜晚,乌云遮挡了月亮,唯有云层**能看出一点光亮来,虫声浅吟连绵不绝似诉着无边的愁绪。
月沁伫立在窗口,近处几棵低矮花树正不断摇曳着,树影错杂如魑魅,她似看得出了神,对身后几名侍收拾整理的动静置若罔闻。
菊刚抱着一床崭新的被褥进来,就看见衣衫单薄的月沁临窗站着,担忧道:“主子,窗口风大,心着风。您是不是没有睡意啊,菊可以给您讲故事。”
“讲故事?”月沁回首,感兴趣的眨巴下眼睛,浅笑着问,“什么故事?”
“精怪故事,您忘了以前菊经常给您讲故事哄您入睡啊。”菊笑着,体贴的拿了一件外衫披在月沁肩膀上。
月沁回忆了下,确实有菊给她讲故事这回事,不过每次她都是听到一半就睡着了,具体讲的什么倒是没记住。
“您不爱听刀枪剑戟的英雄侠客故事却唯独爱听山村精怪的怪诞故事,菊所有的故事都是从娘亲那里听来的,虽然那时我还,但还是记了一些的......”菊娘亲在世的时候经常给菊讲这类故事,那时他年纪,十分胆不敢走家门口的山路,菊的娘亲就编了些温情的精怪故事使他没那么害怕。菊忆起以往,心里泛起酸楚,只可惜他快乐的童年记忆很短暂,他所有的一切都在不久后家乡的那次大灾荒后全改变了。
“山村精怪?”这故事正对了‘月沁’的胃口,她跟前身还是有相似点的,现在的她也很喜欢这类光怪陆离的故事,顿时兴致很高。
月沁主动在床上躺好,看着菊细心地帮她掖好被子,耐不住性子不断催促着他。
菊垂眸莞尔一笑,他这纯洁温良的笑容突然晃了一下她的眼,恰似落英缤纷满树摇曳的梨花,皎洁似雪,不含一丝杂质。
她不觉惊奇的多看了他几眼,没想到面前这个少年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温婉动人了,看他的年纪也到了出嫁从妻的年纪,不知未来到底是谁能把这位俊秀的少年的娶走......这个艳羡的念头在她脑海没停留多久就消散了,她静心聆听耳旁婉婉道来的故事。
菊的声音像空山幽谷中的溪泉流水一般好听,不过故事嘛......
大概讲的是一只兔妖化形前不心被猎夹擒住了,一个女人救了他并把它放生,化形后白兔前来报恩......
听到这里,她实在忍不住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不是她不想听完,而是这种老套桥段她真的是......听得太多了,丝毫提不起兴趣来,没多一会儿她就打着呼噜会周公去了。
故事终了,菊泪眼婆娑的转过头来,发现月沁侧卧着睡得正香甜。
他用衣袖抹干脸上的泪痕,轻轻喟叹一声,吹灭灯烛后悄悄的走出屋子。
半夜,月沁睡得并不怎么安稳,似乎是做了噩梦,浑身上下都在起汗,猛地抬脚一下就蹬掉了被子,她被突然袭来的凉气激了一下,环抱着双臂翻个身继续又睡了过去。
某一刻,房间里似有黑影闪动了一下,细微的响动后,屋内再次恢复平静。
清晨,她醒了个大早,背后的黏湿的寝衣有些贴体,她推开被子,揉揉昏沉的脑袋,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一晚上与兔妖相关的梦,梦境中她并不是路人甲乙丙,而恰恰是兔妖要报恩的那个恩公......她费了一晚上的口舌都在跟兔妖解释他要报恩的人不是自己,谁知兔妖压根听不进去,还把真正的恩公给一口吞掉了,追着她满世界乱跑。她急中生智踹伤兔妖逃跑了,哪想中途又中了兔妖的埋伏,一张大网从而降罩在了自己身上,怎么都挣脱不掉,急得她满头大汗......
做了这个梦,她折腾了一整晚,现在精神还紧绷着呢。
月沁伸了个懒腰,拨开床帏走下床来,她坐到铜镜前打量了自己一会儿,对着铜镜动手就把头上裹着的一层又一层的棉布拆了下来,头发自然的垂落,头顶没了负担感瞬间清爽了很多。
低头的瞬间,她发现头顶明显被剪秃了一大块,有的地方长出了寸短的毛碴,有的地方尤其是靠近伤疤的地方却一毛都长不出来。
她撇了撇嘴,郁闷的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在头顶空白处隐约看到一条长长的淡粉色疤痕。心里打着嘀咕:这疤痕上能长头发吗?莫非她永远就要这么秃着了?
轻微的房门开启声之后,菊紧张的惊呼起来。
“主子!您在干什么?您怎么不等李大夫,万一伤口再次发炎可怎么办?”
菊赶忙捡起月沁脚边的布条,吓得手足无措。
“伤口早都结痂了,还发什么炎?再不拆这个棉布包包,我的头顶就要发霉了,早两晚两拆又有什么大不聊,不要大惊怪的。倒是你来的刚好,快给我梳个好看的发髻把这难看的秃顶挡住!”月沁随意抓起一把梳子塞到菊手中,示意他快点动作。
“您梳不得头啊,您的伤口......”菊担惊受怕的看着她,紧张的捏着手中成色极佳的红玉梳。
月沁端坐在铜镜前继续催道:“我这头顶的皮肉早就长好了,既不疼又不流血的,不过让你帮我随便挽个轻便的发髻遮遮丑,不碰着伤口就行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菊拗不过月沁的固执,犹豫了一会终是举起了玉梳,他极心的一手轻托起她的秀发,一手轻梳过发丝,动作放得格外轻柔,突然他停下来,灵光一闪跑到衣柜旁取了一条墨绿的丝巾来,又是一番动作,在她面前忙来忙去的。
正当月沁神游太虚幻境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好了”,她睁开了迷蒙的眼睛。
镜中娇俏的女子正在好奇的看着她,双眸剪水,鸭蛋秀脸,柳叶弯眉,一缕如烟般的轻纱罩在头顶,恰如其分的遮挡住了头顶丑陋的秃发,发辫从耳鬓两侧缠绕着隐入脑后,精心编挽的发髻看起来松垮随意但又不失端庄大气,最主要的是头顶的头皮没有任何拉拽的感觉。
月沁对镜转了一个圈,这发型还挺随她的心意,顾影自怜在镜前欣赏了好一会儿,不吝夸赞着菊。
菊喜不自禁,正当被夸上云赌时候,月沁突然脚底抹油飞速溜出了门,菊回神,忙去追,但哪里再看得到人影,一路打听之下才知道她竟是跑出了府。
“主子最近怎么总不带上我?”菊伤心的喃喃自语。
他焦急不已,反复思量着要不要上报家主,但想到月沁平时对他的训导最后还是做罢了,带着几名侍匆匆出府去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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