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客从古戒里取出一柄通灵飞剑，并那仅存的伏法神针，交给那女子，道：“上界巨头修为通，也许不比三绝好。这把剑名为初一，我在里面寄存了诸多剑意。”
“还有这柄伏法神针，能破灭万法，你且收下。”
火绯儿一双眼眸红彤彤的，猛地平白泽宽厚结实的胸膛里，那剑客怔然，只听那女子哭着问他：“阿泽，那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能再见吗？
白泽沉默。
九州下大道残缺，六境已经是那座下绝顶的存在，千年来更是留下“七境传”的箴言。
要想打破两座下之间的壁垒，非得七境之上不可。而听玄徽子所言，若是所谓的“上界”没有飞升台，就算是七境，也难以撞破壁垒，穿越两座下之间的堑。
“阿泽？”
火绯儿紧紧抱着那剑客，好像下一瞬，眼前的人就会化作梦幻泡影，消失不见。
“会的。”白泽低声道，“你要一直把初一带在身边，等我去往渊时，便能看到你。”
“嗯，好。”火绯儿深吸一口气，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良久。
初一绕着两人不断打旋，表现出对白泽的万分不舍。可它也深知剑主心意已决，只能期待重逢的那一早些到来。
月华如霜。
风过树梢，柳枝依依。
这一夜，两人就在月光下，背靠那棵柳树，促膝长谈，分享彼此之间空白的岁月。
火绯儿这才知晓，原来这下之外，还有一个名为“九州”的存在。
“或许有一，我比你早到那个境界，可以带着初一去九州下找你呢。”
火绯儿温婉笑道，红红的眼眸湿漉漉的，让人心生怜爱。
“那你可要努力了。”白泽笑道。
“其实，这样一，我还挺好的。”火绯儿靠在白泽的肩膀上，道：“虽然父王总把算计挂在心上，可我也明白，桃山想要在夹缝中生存，很多时候，也是没办法的。”
至少，是父母养育她长大成人。
而白泽，于他而言，就连双亲是何种模样他都不知。
明时分，两人分别，火绯儿独自折返桃山行营。山崖上杨柳依依，那剑客神色莫名。
日出东方，霞光万丈。
清风徐来，老者的身影就那么出现在剑客身旁。
“红尘争渡，情关难过。”老者负手而立，道：“当年那老狗也是因‘情’之一字负气出走三绝，打进灵气荒漠。几百年过去了，这才终于释怀，于绝顶之上再登一层楼。”
白泽回头看去，身后那老者正是无名。
“师尊。”白泽礼道。
“嗯。”无名微微颔首，道：“年少时血气方刚，有些事情对你来可能难以理解。不过既然应劫，你就要有所准备了。正所谓‘关关难过关关过，道是有情却无情’。”
“谨遵教诲。”白泽礼道。
“嗯。”无名道，“三日后河回归渊上界，便是你离开这里的时候。阿泽，期待你我能在上界重逢。”
“一定。”白泽郑重道。
“剑道杀力最高，同样也要斩最强的心魔。”无名祝福道，“心境无缺，古往今来，无人能做到。只是你要特别注意，心无挂碍，无有恐怖，他日证道，才不会招致灭顶之灾。”
白泽颔首。
“斗卜比将离火神炉交给你，你既然收下，就有了这一份因果。”无名隐晦透露，“五彩仙金你不要着急去祭炼，境界不够，强行祭炼可能会导致本命飞剑炸碎。”
“好。”白泽应声。
“嗯，那便如此。”无名的身形随风飘散，“有什么未了之事，且去办吧。”
“师尊……”白泽开口。
风中传来一声轻笑，“知晓。待到渊，我会嘱咐那老狗多照看那丫头的。”
白泽找到葬爱道人和荒尾，告知三日之后离开云鲸的事情。荒尾十分喜悦，可玄九尘的神色却是古怪起来。
“道长，有别的打算？”白泽单刀直入。
“截江，簇的大道比之九州更加完整，于修行来，证道会更加顺遂。”玄九尘直言不讳，“实话，修行赋我不及你。在这里你精进速度之快，不必我再多吧？”
言下之意，自然是他要留在云鲸。
“人各有志。”白泽并不勉强，道：“不论如何，都得多谢你了。”
那剑客从古戒中取出一些在这座下获得的法宝、灵丹妙药，交给玄九尘。葬爱道人笑着将东西全部推给荒尾，道：“你我兄弟，何必见外？只是等你回了九州，见到欧阳木那个狗东西，替我踹他两脚。”
“道爷我想带他得道飞升，大的福缘这狗东西接不住，哈哈哈，他要是知晓了，非得气死不可！”
白泽神色古怪。
“怎么？”玄九尘问道。
“没事。”白泽笑道，“若是能再见他，一定为道长踹他两脚。”
“那就好。”玄九尘大大咧咧道，“南海我是回不去了，也不知南海的仙子们知道道爷我走了，有多伤心。”
着，目光瞥向荒尾。
那妖族少女吐吐舌头，笑道：“道长，恐怕他们开心还来不及呢！”
“你这丫头。”玄九尘瞪了她一眼，“亏道爷心里还一直想着你，把这么多宝贝都给了你。”
白泽看热闹不嫌事大，“我这自然也有她的一份。”
“那能一样？”玄九尘愤愤，瞅着荒尾，“丫头，你真要回去？在这里直上渊上界，虽道爷我能肯定那渊定然不是仙界，可到底比九州残缺大道好得多。不考虑一下，跟道爷我一起留下来？”
荒尾毫不犹豫，“不了，道长。虽然我也知道我的修行赋不高，可我是雪族的少主，我有一定要回去的理由。”
“好吧，看来这大的福缘只能道爷我独自享受了。”玄九尘叹了口气，并不强求。
“不过，还是要很感谢你啊，道长。”荒尾抱了抱那道人，笑道：“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真要分开，我还是挺难过的。”
那道人一时间手足无措，愣了愣，僵硬地轻轻拍了拍那妖族少女的脊背，眉眼流露出连他都没有觉察的温柔。
难过吗？
那是好久好久都没有过的感觉了。
只是。
可能会遗憾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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