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众人各自去歇息,王兴业父子到书房喝茶。
话老王平时只两书,床头摆着《三国志通俗演义》,那些勾心斗角会儿就迷糊,可以催眠。厕里放着《忠义水浒传》,得痛快可以通便……没办法,老王宋江,太有代入感了。
除这两,其余书老王都不,不过怎么也是官宦人家了,门面还是要装,连个书房都没有,岂不让人笑话？王兴业将原先主人书房重新装修,把破旧书架换成黄梨木,摆上匣匣外观精美书籍。又把原先琴台撤了,安上宽大卧榻,这样被老娘踢出卧房也有地儿睡。
父子俩直接脱鞋上榻,王兴业端个茶几上来,又打开身后箱子,摸出个精致罐,得意道：“真正明前龙井,市面上是买不到,你老子到龙井村,亲眼着采来。”龙井分为八品,最顶尖是狮峰龙井,但那是贡品,整座山都被官兵把守,哪有老王份儿。不过第二品就是这龙井村了。
“爹当官后风雅了不少。”王贤笑道：“为了吃到正宗茶叶,亲自去产地人采,古代雅士也莫过于此了吧。”
“嘿嘿。”王兴业笑而不语。
“不过爹不是喜欢马尿似酽茶么？”王贤面洗茶杯面奇道。“这明前忒淡,连苦味都没有算什么茶。”
“放屁”要不是王贤拿着热水壶,王兴业就要脚踹上了,怒哼道：“老子现在是有身份人了,还抱个大茶缸子喝粗茶根子,岂不让人笑话？”接过儿子奉上茶盏,他贪婪嗅了嗅,没喝就先脸陶醉状。然后才口口呷着茶汤,舌头还不停咂呀咂。
王贤头回见有人能把茶喝得这么猥琐,不仅暗暗奇怪,这是喝茶还是喝嫦娥洗澡水呢？
“别愣着,品品。”见他不动,老爹邀请道：“能不能品出来？”
王贤老爹样子,对这茶也产生了浓厚兴趣,但见茶碗中汤色清洌,幽香四溢,芽芽直立、旗枪,确实是上等龙井。嗅了嗅,茶香淡淡,尝了尝,香远益清、回味悠长,确实是顶级明前……不过,至于这样么？不就是点茶么？王贤就不信老爹比自己还高雅,能品出滋味背后禅意来。
何况这也不是禅意,春意还差不多。
终于,老爹忍不住得瑟道：“你喝不出来,是因为心中没有画面。如果我告诉你,这茶叶是由未婚少女采来,而且不能用手,而是用双唇所采,你有没有新感觉？”
“啊……”王贤笑道：“变态哦。”
“噗……”老爹险些喷他脸,怒道：“没有情趣蠢货,不给你喝了”
“让孩儿体会体会。”王贤闭上眼,想象着美丽采茶姑娘,轻启朱唇,啵得,衔片嫩叶,然后送到他嘴上……还是觉着变态。只咳两声,转换话题道：“爹,银铃和谦现在是啥关系？”
“不出来么？”王兴业脸色有点不：“那子对银铃儿有意思,三两头往咱家跑,老子虑着他是书香门第子弟,风评也,倒也是个良配,就没拦着他俩来往。这么大半年来,我火候也差不多了,就跟那子,银铃明年就十五了。”女子十五及笄许嫁,这是多少年风俗。
“那子倒也没含糊,回去就跟他爹了,”到这,王兴业脸色更不了,“谁承想他爹竟,已经给他定了婚事。”
“啊？”王贤吃惊道：“那这混蛋还缠着银铃作甚？”尽管很喜欢于谦,但他要是敢耍银铃,王贤还是要把他丢到西湖里。
“那子对银铃还是挺真心。”王兴业皱眉道：“他也不是那么糊弄,从老人那里打听到了,其实所谓婚事八字没撇,只是他爹和人家当年句玩笑话而已。”着黑着脸道：“竟用玩笑话来搪塞老子,这分明是瞧不起咱家层次低,真是气煞老子”也不顾品尝香唇味道了,端起茶盏猛灌口道：“老子闺女又不是嫁出去,于嘛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王家虽然也算官吏人家,但于家是杭州望族,排第书香门第,两家差距实在不
“咳咳……”王贤无奈道：“这个比喻很不恰当。”
“领会精”老爹个爆栗让他老实道：“我早就不让这子上门了,他也就是今跟你混进来了……”
“哦。”王贤不禁有些惋惜,以为自己当不成民族英雄,能当民族英雄姐夫,也很有面子……惜乎这连姐夫也当不成。不过转念想,对妹妹来,嫁个普通人,安安稳稳过生才是王道。这样想也就释然了。
“不他了,闹心”老爹使劲抠几脚丫子,才解了心中烦躁之气道：“你吧,这半年在浦江都发生了什么？”
跟自己老爹自然没啥隐瞒,王贤便把经过五十道出来,除了吴为那段……尽管他只是平铺直叙,还是吓得王兴业口于舌燥,连喝了六杯茶才能话道：“早知道是这样,我打死也不让你去。”
“早知道这样,我就把自己打个半死了。”王贤苦笑道：“过去事儿不也罢,估计转过年来,浙江官场要遭殃了,老爹你可得留。”
“是啊。”王兴业点头道：”那人在浦江藏了这多年,这次又在罗地网脱身,显然浙江官场上,有很多人在暗中帮他。锦衣卫腾出手来,肯定要查个底朝。”着郁闷道：“希望千万别波及到你老子……”
王贤刚想老爹你过虑了,这种事儿跟你这种芝麻官有啥关系……却想到了吴大夫想到吴为,不禁有些后背发凉。
见他面色有异,王兴业问道：“怎么？”
“没事儿。”王贤不知该怎么和父亲,只先不：“没别事儿我先回去了。”
“嗯。”王兴业点点头道：“对了,这间书房就是给你准备。我已经给你报上名了,你这阵子不要乱跑,在家专心书,准备来年院试。”
“真要考啊？”王贤挠头道：“我歹也是朝廷命官了,跟群童生进考场,就够丢人了。万再考不上,就更丢人了”
“不能考不上你爹可是了血了”王兴业让他站起来,跟自己走到书架边上,指着那些书封皮道：“你,杭州城各大书铺程选集、状元心得、名儒指点,我都给你买了”着脸肉痛道：“这些玩意儿真贵啊,套就十几二十两银子你可得给我考出来,不然对得起这么房间这么贵书么？”
“咳咳……”虽然没外人,王贤还是有些害臊道：“考个秀才而已,整个状元心得作甚？”
“状元也是从秀才考起”老爹着也觉着不靠谱,于咳两声道：“我传给我孙子成不？”
“王金？”王贤兀然想起自己便宜儿子。
“他算个屁。”老爹道：“得是你生才算数”
“还有我哥呢……”王贤提醒道。
“唉……”老爹叹口气没应声,似乎对王贵和侯氏智商,不太抱希望。着不耐烦挥挥手道：“滚吧,再不放你回去,清儿要背后骂我了”
“哪能呢。”王贤如蒙大赦,刺溜窜了出去。
离开书房,王贤便急匆匆往后院走,王家是那种典型江南宅院,前后三进四水归堂双层回字形建筑,可以不楼就从二楼回廊穿行其间。
王贤来到后院那间挂着珠帘门前,颗心变得火热滚烫起来,缓缓撩起门帘,他都能听到自己心跳。
这时候,虚掩屋门开了,林清儿扶着门框,螓首低垂,轻咬朱唇、柔情似水着他,毫不掩饰自己思念和爱恋。
王贤也深情似火着她,把林清儿得通体发软、面红心跳,不胜娇羞侧身道：“快进来……”
王贤迈步进去,反手关门,散乱珠帘尚在啪啪作响,他已经将林清儿紧紧搂在怀里了贪婪嗅着她发香,摩挲着她光洁如玉面颊……
林清儿也动了情,紧紧依偎在他怀里,任君采拮。
真切感受到林姐姐体温和肌肤,王贤缓缓抬起了双手,像要捧住轮月亮似,将她面颊慢慢抬起。
林清儿柔顺似水,依着他手掌缓缓抬起螓首,缓缓闭上了眼睛。
王贤喉头颤了颤,将自己发烫唇凑向掌里那对同样滚烫唇。两张年轻唇轻轻碰了碰,触电似飞快地分开了
瞬,林清儿睁开了春水氤氲双眸,两人眼睛着眼睛;心跳连着心跳;呼吸叠着呼吸。双唇与双唇再次相触,这次,如磁石般再不分开
这吻长地久,这吻春暖花开,这吻永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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