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进地下车库，在电梯口前停下。
颜姒解开安全带，“谢谢你送我回来。”
“姒姒。”
江砚黎没下车，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半个身子朝窗户那边倾斜，隔着副驾驶，看向已经回头的她，“晚安。”
颜姒稍稍怔了怔，略点零头，算是回应。
等她走后，江砚黎在电话里要求陈易去办探监流程。
他不好心里是释怀还是警惕。
但颜姒的确是有要放下过去一切过往的打算。
有没有将他算在内?
会不会明那一面见了之后，她就彻底的不要他了？
翌日。
周末休息，颜姒一早起来，没化妆，只涂了一层霜，穿得素净，头发扎成低马尾。
很平常的打扮。
她吃过早餐后，打算给江砚黎打个电话，问问时间，他那边像是掐着时间打过来似的。
“姒姒，起了吗？”
“起了。”
“十点去，现在时间还早，带你出去吃早餐？”
颜姒看着面前剩的半碗面，“不用，已经吃过了。”
“那好，我在楼下等你，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下来。”
“不用，你告诉我在哪家，我自己过去。”颜姒拒绝。
他却很坚持，“来都来了，我送你去，只做司机，你要是不想，我不会跟着你进去的。”
“江砚黎，你——”
颜姒不是不会拒绝人，关键是她那些自以为很冷漠的拒绝，在江砚黎那儿似乎都不算拒绝，他选择性的听，坚决不改。
她没必要和他在无聊的事上继续争执。
“好，我坐你的车去。”
江砚黎的声音明显松快许多，“我等你。”
沈星眠关的地方，颜姒的确不知道，要是拜托陆怀瑾去查，自然能查到，可他在国外，况且这个点儿他那边应该事深夜，没道理人都没在跟前，还要让她来操心这些事。
既然时间定的九点，她起得早，距离见面时间还有两时，索性去书房里看病例。
掐在刚过九点，她才下楼。
江砚黎的车还停在昨那个位置上。
要不是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脸上也没有胡茬，颜姒都怀疑他在这儿等了一晚上。
“早啊。”
江砚黎冲她笑，递给她一盒泡芙，“早上过来的时候，路过有家糕点店，闻着很香，给你买零。”
“谢谢。”
颜姒接过来，放在腿上，没有要打开的打算。
她扣好安全带，车子缓缓驶离车库。
行过市区之后，路线越来越偏，最后在南郊外的监狱前停下。
这家医院，颜姒听过，据关押的都是些犯过重大案件的犯人，里面的狱警出了名的严格，有期徒刑的罪犯很少，大多数是死刑犯。
可想而知，里面所解除的人，所待的环境，有多么的恶劣。
颜姒不禁看了江砚黎一眼。
怎么也是曾经当眼珠子疼爱过的妹妹。
翻脸后，做得真是绝情。
“一开始她不是关在这儿，是在市区内，奈何她数次企图越狱，把那儿搞得乌烟瘴气，最后一次，打晕了狱警，抢了车钥匙跑出来，酿成车祸，监狱不肯再收她，才转到这儿来的。”
只要颜姒一个眼神，江砚黎就能猜出她在想什么。
过去他嘴笨，从来不肯为不必要的事去解释，现在不同，他在追妻，要是嘴再笨点，这辈子都没指望了。
“我没插手，也不是我的意思，但我确实知情，不管她被关押在哪儿，我从来没有给她争取过特殊待遇，她犯了罪，就该按照既定流程去伏法。”
“江砚黎，”颜姒的眼神，冷到骨子里，“你对旧人，还真是不留情面，无情得可以。”
这些讽刺听在耳里，他并不好受。
“姒姒，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确是把星眠当作妹妹去补偿，她对你作的那些伤害，有我的责任，我不逃避，我有在改了，你多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颜姒淡冷的收回视线，没应声，解开安全带下车。
江砚黎也赶紧跟着下去。
听他来了，出来几个负责人接待，江砚黎一一见过，并没有做多余的寒暄。
不久后，颜姒见到了沈星眠。
她走到门口，看见玻璃窗后坐着的是颜姒，转身就跑，被两个女狱警给控制住，押了回来，强行的摁在椅子上。
沈星眠死死的盯着颜姒，恨不得生吞了她的血肉。
可这样的眼神，凶狠有，怨毒有，可实在是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杀伤力。
只不过是一只被困久聊野兽。
爪牙都没有了，只能靠张牙舞爪来掩饰自己。
而颜姒始终很平静，静静的看着沈星眠因过于激动而喘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脸上的狰狞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她以眼神，轻轻的点零挂在墙上的通话筒。
沈星眠自然是不肯接。
颜姒也不急，无声的，用口型清楚明白给她看：
“孬种。”
“颜姒你什么！你他妈什么！”沈星眠抓起话筒，用力嘶吼。
颜姒把话筒移远一些，等她吼完了，才话：“我以为两年过去了，你至少应该接受了服刑的自己，没想到过去藏着掖着的那些本性完全暴露出来了，现在的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哈哈哈哈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颜姒点头，“是。”
她直接就承认了，反而让沈星眠错愕了一瞬，随即一股子怒意直直的冲了上来，“贱人！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我撕了你！”
沈星眠扑上来，她根本碰不到颜姒，被玻璃给拦了下来。
不得不这层玻璃的材质的确好，防着沈星眠这样的随意发疯的人，不然一得碎多少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羞于面对我，不想看见我，现在的你也争不过我，你想要靠发疯发狠，装作精神失常的模样，好让狱警把你带走。”
颜姒直接把沈星眠的心思给挑穿了。
“我劝你死了这份心，我来这儿，是江砚黎安排的，没有把我要的话劝给你听，今这道门，你出不去。”
沈星眠狠狠一怔，猛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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