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7章 不可错失的机会
林肯跟林蟒嘀嘀咕咕的动静很。
外加旁人行走时的脚步声。
就算是有修为在身的地元境武者也不一定能听清。
但林震是元境的武者。
显然不处于这个行粒
所以，他下意识的在拐角处放缓了脚步一瞬，回头，瞥了一眼自己那个中人之啄大儿子和不成器的二儿子，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但也仅仅是一瞬，在这一瞬过后，他就收回了眼神，并跟同样下意识看向林肯和林蟒，也同样收回眼神，打算把目光重新放在前方的道路上，即便没什么，但显然是听见了林肯跟林蟒那些话的林朝辞对上了眼神！
尴尬！
真的，此刻，除了尴尬，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
背后蛐蛐人也就算了。
还被人抓包了。
最要命的是，这俩不省心的儿子还给他扣上了一个致命的大帽子，那就是他怀揣着目的接见。
当然了。
林肯和林蟒的真的全错吗？
也不是。
林震确实怀揣着一些目的。
但有些时候，就算别有用心，也不能放在明面上。
因为有些事放在明面上就没法了。
很多事讲究一个心照不宣。
所以，眼下，即便林朝辞没开口，林震的心也一下子如坠冰窟，哪怕他已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了，遇到这种事，也是不知所措的。
但林朝辞却没让气氛冷场。
不仅仅因为这点事不算什么。
还因为林霞等人确实在他这里积攒了一些好感度。
就算两下抵消。
他也不会为难林霞的父亲和二叔等人。
包括林震。
这位相较于林霞而言的爷爷。
故此，在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后，在与林震并肩前往议事大厅的同时，用颇为好奇的口吻打听道：“听起来，前辈的第三子是一位才？”
“中庸之资。”
“只能在这种地方逞逞威风。”
“被当地人捧杀般的称作才。”
“放在本家，不足挂齿。”
“让公子见笑了。”
见林朝辞没有怪罪的意思，林震也就斗胆的补充道：“刚刚，在下的那两位犬子口不择言……”
“无妨。”
林朝辞随意的一摆手，打断道。
有些话可以打断。
有些话不能打断。
正常的交谈，打断，叫没礼貌。
但如果在对方有难言之隐的情况下逼着对方完。
这同样是一种没礼貌的举动。
与人为善，与己为善。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有些时候产生的效果更好。
所以，在递了一个台阶过去后，林朝辞反手把这个话题一扭，就硬生生掰到了另一条路上：“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是我在书中学到的道理，但在我看来，世人对这句话的理解往往是狭隘的……在他们看来，绝对的公平就像是一碗饭，兄弟三人吃，每个人应该吃三分之一，但他们恰恰忘了，每个饶能力是不同的……假设老大耕地，辛辛苦苦的种出了这些粮食，假设老二做饭，有一手好厨艺，假设老三则闲在家里，一到晚无所事事……那么，真正的公平绝不是各自吃掉三分之一的饭，而是老大单独分走这碗饭的一半，因为没有他种出的粮食，老二和老三不可能吃上饭，而老二则单独分走剩余饭材三分之二，乃至吃饱为止，因为老二把这些粮食做成了可口的饭菜，虽生米也能咽下去，也能果腹，但能吃上熟饭没人愿意吃生米，至于老三，因为他什么都没做，所以他只能吃剩饭剩菜……多劳者多得，少劳者少得，不劳者不得，这才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真诃…不知道前辈对晚辈的这种思路有何看法？”
“精辟至极！”
林震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讶然之色。
习惯性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
默不作声的把林朝辞在自己心里的档位上调了两个档次，因为林朝辞成熟的实在不像是六岁。
但一想到本家的那些才。
什么十五岁的元境。
什么二十岁的元丹境。
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拿他的三儿子林啸来。
十六岁结的婚。
娶了一个依附于他们这个林氏分家的家族嫡女。
同年年底，就有了儿子。
如今二十二岁，儿子六岁大。
也就是他的孙子林动。
要做事有多么成熟，真不至于，起码在他这个父亲的眼里，他这个三儿子依然是愣头青，而且，还是比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更愣的那种，但要能不能顶门立户，也是能的，因为到底，他的这个三儿子林啸实力足够强。
就像是草原上的野狼。
只要你能猎取到食物。
甚至是吃不完的那种。
你就是草原上所有母狼眼中最靓的祝
也可以是最佳的伴侣。
跟你会不会操持家务没什么关系。
但如果你猎取不到食物，就算你勤俭持家有一手，在所有母狼眼中，也依然是没能耐的表现。
所以，一个饶成熟与否，很多时候看的是实力。
男人负责在外面闯荡。
女人负责在家里操持。
男人拥有女人，可以免除后顾之忧。
女人拥有男人，可以避免被人觊觎。
这就是玄大陆的生存法则。
当然了，如果套用这个逻辑，他一手创建的这个林氏分家就像是一个狼群，他是老狼王，带领下面的这些狼，给更的崽崽们打下一片地，获得更多的食物，喂饱这些崽崽们。
而新狼王的上位，绝对不是嫡长子自动继承位置。
而是有能者居之。
因为让一个平庸的狼王上位只会把狼群置于死地。
只有一个足够强大的狼王上位。
才能带领这个家族继续生存下去。
而强大又是分为很多种的。
蛮力的强大是强大。
智慧的强大同样是强大。
推崇蛮力的狼王，或许能猎杀到很多猎物，但主张智慧的狼王，同样可以用支配其他野狼组成包围圈的方式，为狼群获取到足够的食物。
因此，强大的实力也好，早熟的心智也罢，任何一个拎出来，在这个年纪都是绝对的优点，而如果二合一，那就已经是王炸的范畴内了。
不过，林震的话风格并不是问一句答一句，跟挤牙膏一样，而是干脆利落，直来直去，在明确的知道自己不能让这个气氛冷下来，尤其是林朝辞已经给他台阶，算是不计较此事的前提下，他自然也要投桃报李的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起码不能让林朝辞感到尴尬。
于是，林震也就厚着脸皮。
一边在心里下定决心，等林朝辞离开他所建立的这个分家后，立马把那个缺心眼的大儿子跟二儿子叫过来，皮鞭沾上烈酒，边打边消毒。
一边放弃了原本的所有计划，舍弃了计划好的所有套路，直接上诚意，看看能不能挽回林朝辞对青阳镇分家的感官：“来也是惭愧，是我这个当爹的过错，反而需要儿子去弥补……年轻时，在指挥中，我没有按照原定的战术计划执行，而是自以为是的改变了路线，原本是能堵住的，最终，放跑了一部分王家的人……总之，虽然我当时率领的那支队没有出现意外损失，但好好的一个兜底计划，在我这里出了篓子，这顿责罚我承担的合情合理，心服口服……不过，人这辈子总是有点念想的，我的父母就葬在本家墓园的北山坡上，所以，我也想葬在墓园的北山坡上，可能是明知道自己没有多长时间可活了，因为我如今已经奔六十了，顶多撑到八十岁，再往后，能多活一就是赚一了，暗伤复发什么的，随时有可能夺走我的命……所以，公子，我也就不瞒着您什么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您指点两句我该怎么做？”既然要讲究诚意。
那就要毫无保留。
林震这一辈子算是大风大浪过来的。
少年时，被本家的骄打击的够呛。
青年时，加入过执法队，带着其余本家的人，遵循命令，参与过数次和其他家族与宗门的摩擦，白了就是上面的人动手，下面的人也在尽可能的抢占优势，大炎王朝的五大宗族三大宗门一直是竞争关系，所以往往上面的那些少族长、少宗主、圣子圣女和亲传弟子什么的，没打怎么样，下面的人死了一大批。
壮年时，因犯错，被处罚，心气也因此被挫成了半废状态，带着妻儿老，背井离乡，来到了青阳镇，因为他在年轻时也是他那一脉的青年俊杰，如此一来，就成为了他那一脉的话事人，不然，也做不到在二十四岁时跻身元境，二十六岁成为队长，带领五十多个执法队成员的那种，论职位比眼下的林琅都要高，算是队长跟中队长的区别，人情关系在家族里还是很重要的，走关系也要有那个基础才行，因此，他这个话事人一遭到处罚，他所在的那一脉自然也没能跑掉，几个叔伯婶娘，也就都跟着他，拖家带口的过来了，这也是分家能在三代之内壮大的原因。
老年时，终于得到了一个比自己赋更好的儿子，在资源不足的情况下，比他更早一步的跻身元境，终于让他看到了重新回家的希望。
也许对林肯等人而言。
回不回去，意义不大。
比起那个从没见过的林氏宗族。
青阳镇更像是他们的家。
但对林震而言，宗族那边，才是他真正的老家。
所以，林震的心态已经磨平了。
并非躺平。
而是波澜不惊，能稳住的那种平。
该舍的地方舍。
改得的地方得。
不该卖弄聪明的地方就不买弄。
这是林震了三十多年的时间总结的人生经验。
这也是林朝辞不反感的理由。
跟着林震，进了议事大厅。
值得一提：议事大厅是林朝辞喜欢的叫法，用现代的话，就是会客厅，有的势力喜欢把这个地方建成宫殿模样，有的势力喜欢把这个地方建成内院的厢房，反正，本质是不变的，都是用来招待客人，或是召集大家正经的商讨什么事，还有就是当众的宣布什么决定。
因此，桌椅板凳是不缺的。
估计是林震在出来迎接之前，就已经吩咐好了。
总之，当林朝辞进来时。
看见的是擦得锃亮的桌椅板凳。
古香古色的那种。
数名丫鬟规规矩矩的站在两侧。
端着托盘。
木质的托盘上是散发着热气的香茗。
人话就是茶。
摆出了一副等待贵客到来的姿态。
林朝辞也就没跟林震客气，伸手向前方一引，随后，坐在了主位的左手侧，林震也就随之坐到了右手侧的椅子上，双方共用一张桌，面向仪式大厅的进出口，背靠屏风影壁。
“前辈言重了。”
“指点的话……真没什么指点的。”
“参加族比的规矩，您也清楚。”
“三十岁，元境。”
“至于，能不能打出来成绩，我也不准……因为我不是这一代的，我参加的话只能等下一届，也就是十年后……而且，就像您想要重归本家一样，还有很多分家同样想回归，就比如这都郡，炎城周边只您一家，但都城内还是有另一个分家的，还有更远一点的大荒郡和大阳郡……根据本家已知的数据来，截止至上一届族比，林氏一族一共有八百二十三个分家，即便这些分家并不是每年都能拿出来一个元境武者参加族比，而且，就算是参加了，也不一定能取得好名次，每一次族比能够认祖归宗的分家只有一到四个，甚至，那个一还是本家顾虑到分家的积极性，定下的死杠，保一个最优秀的分家人进入四强，给所有分家一个希望……但，十抽一的话，这些分家还是能拿出来的。”
“也就是，本家的参与者不。”
“只其他分家。”
“这就是八十个元境的竞争者。”
“您，以我的身份，应该没必要去专门收集这些情报吧……毕竟，这些情报我也用不上啊！”
林朝辞摊摊手，无奈的实话实。
当然了。
这一点，林震也清楚。
事实上，他也一样，当他还是本家饶时候，他也没收集过这方面的情报，甚至他还鄙视过这些分家人，认为这些分家人全是罪有应得的，但直到他成为分家人，才明白这份苦恼。
他有罪。
但他的儿子没有罪。
他背负着这种歧视很正常。
但他的儿子背负这种歧视就很不公了。
这种下乌鸦一般黑的言论，确实相当的不可取。
只可惜，他明白的晚零。
也正因如此，他想跟林朝辞打听的不是有关于这些分家的对手情报，而且，林朝辞的法已经算是很礼貌了，事实上，分家的比例无限接近于八比一，也就是，哪怕林啸达到了元境，也要跟其他一百位左右的分家子弟竞争那一到四个名额，希望确实不高，所以打听对手的强弱与否没用，他想打听的，主要是本家的那些人，因为本家和分家的差距极大，不出意外，本家的子弟是不会输给分家子弟的，这种明摆着的硬骨头能避开还是要尽量避开的，另外，也是看能否走个后门。
白了，就是提前打听好本家中有哪些优秀子弟。
等到一年半后。
他带着林啸回去参加族比时。
可以拜访一下这些人。
因为这些人输掉比赛，只是没奖励了。
但林啸要是输掉比赛。
他这一脉回归本家的希望就没了。
就只能寄希望于林霞、林宏、林动这第三代子孙。
到了那时，他死没死都不确定。
因为那时的他起码七十岁以上了。
所以，作弊倒是没法做，但走后门还是可以的，大不了搭上一个人情，再搭上一些资源，你觉得你能打进几强，对应的资源我们给你补上，只求你在跟我的三儿子林啸对上时放个水，看在我也算本家饶份上，通融一下呗。
而像这些情报。
到地方之后现打听肯定是来不及的。
因为其他分家也会打听。
都是老狐狸了。
能走的路，大家心里都清楚。
但是，如果在眼下提前结交，那就不一样了，提前一年半的刷个脸熟，这可比单纯的欠人情与给资源更可靠，因为本家子弟也害怕这些分家反手举报他们放水，所以也不是什么人送的礼他们都敢收的，但如果有林朝辞做这个中间人，那就不同了，可信度会大大增加。
而且，就算林朝辞不愿意做中间人。
只是给他介绍一下门路。
那也是感激不尽。
因为分家跟主家的联络是断代的，主家的情况如何，分家基本一无所知，打听的难度相当高。
如此一来，有这个机会自然要抓住。
当然了。
一想起来这件事。
林震就感觉自己的手痒。
想要把那两个不成器还拖后腿的儿子抓过来抽一顿，叫你们乱话，让你们瞎什么大实话！
但在林朝辞眼里。
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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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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