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山风，裹挟着早春的寒意，掠过荒山野岭。
杀旗分队的队员们，踩着泥泞的山路，经过连日艰苦卓绝的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 ，日军藏匿弹药的山洞外围。
此时残冬的积雪，已消融殆尽，裸露的山石，与枯黄的草木 ，虽让行军变得顺畅，却也让队员们，失去了然的掩护，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
晨光熹微之际，张海洋猫着腰，钻进一片低矮的灌木丛。
他缓缓举起望远镜，镜片后的双眼，像鹰隼般警惕地，扫视着山洞四周。
为了不暴露行踪，他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任由露水打湿衣衫，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
整整两个时，他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日军守卫的一举一动，将敌饶兵力部署，换岗规律等细节 牢牢记在心里。
完成首轮侦查后，张海洋将望远镜，交给大壮和二牛，嘱咐道：“你们俩再去仔细瞧瞧，千万别大意。”
看着两位老兄弟，消失在密林深处，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此次任务从出发起，就太过顺利，一路上不仅没遭遇，任何日军巡逻队，就连鬼子这片，至关重要的弹药库周边，也安静得反常。
这种违背日军作战风格的平静，让经验丰富的张海洋，心中警铃大作。
在等待的过程中，张海洋背靠大树，闭上双眼，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各种可能。
是日军防守松懈，还是另有阴谋？
他尝试着从不同角度，制定进攻方案，可每一种设想，都被他自己推翻。
两个时后，大壮和二牛匆匆返回，带来的情报，与他先前侦察的别无二致。
“兄弟们，我总觉得这事不对劲。”
张海洋召集队员们，围坐在一起，神情凝重地道：“咱们一路走来，连个鬼子的影子都没见着。”
“守着这么重要的弹药库，却只有门口一队明哨，周围连个暗岗都没有，洞口也没有任何防御工事。要是换作我们，会这么疏忽大意吗？”
队员们面面相觑，纷纷议论起来。
有人觉得日军，已是强弩之末，无暇顾及，有人则认为，或许是敌人情报失误，没料到他们会摸过来。
但张海洋的直觉告诉他，这平静的表象下，必定隐藏着致命的陷阱，就像猎人布下的大网，正等着猎物自己进入。
“队长，我也觉得太顺利了，肯定有诈！”
大壮握紧拳头，眼神坚定，“要不这样，你们先撤到安全地带，我留下来继续侦查。要是真有埋伏，我也好给你们报信！”
张海洋拍了拍大壮的肩膀，心中满是感动，但更多的是担忧。
他知道，这是一场九死一生的较量，但为了避免大部队， 遭受重大损失，为了完成任务，他必须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张海洋攥着大壮的胳膊，目光如炬：“你带兄弟们再撤五百米，找个易守难攻的位置，隐蔽起来，每时派两人轮岗警戒，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转头看向二牛，“咱俩趁夜摸近点，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把鬼子的底细查清楚！”
夜幕像浓稠的墨汁，浸透山林，张海洋和二牛，裹着单薄的棉衣，贴着冰凉的山石，缓缓挪动。
寒风卷着枯叶掠过耳畔，每一丝异动，都让他们两个人，神经紧绷。
两人交替掩护，借着鬼子探照灯闪过的间隙，终于摸到距离弹药库，不足百米的岩石后面。
后半夜的山风愈发刺骨，二牛突然死死拽住了，张海洋的衣角。
借着云层间隙透出的微光，只见原本空荡荡的洞口平地上，十几块木板，悄无声息地掀起。
黑洞洞的枪口先探出来，紧接着几十名日军，如同鬼魅般钻出地下掩体，他们身上的雨衣裹着潮湿的泥土，怀里的歪把子机枪，泛着冷光。
“是暗窖！”张海洋倒吸一口凉气，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更令人心惊的是，随着低沉的哨声，两侧山林里，又涌出大批日军，他们训练有素地钻入暗窖，木板复位后，地上只留下几串新鲜的脚印。
张海洋敏锐地注意到，有个日军军官，特意撒了一把枯叶 在板缝处，动作娴熟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待一切重归寂静，两人屏住呼吸，倒退着撤离。
露水浸透的鞋子，在碎石上打滑，他们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直到爬上熟悉的山脊，张海洋才重重吐出憋在胸口的浊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跑！”他低喝一声，两人如同离弦之箭，踩着枯枝腐叶狂奔。
远处山坳传来暗号般的鸟叫声，大壮带着队员们，举枪围拢过来。
“好险！”听完张海洋的描述，队员们面面相觑，惊出一身冷汗。
张海洋扯开衣领，露出被荆棘划破的脖颈：“这是鬼子给咱们设的‘口袋阵’，等咱们带人强攻时，这些暗窖里的机枪手就会封住退路。”
他握紧腰间的手榴弹，“必须连夜赶回团部！这个毒瘤不除，咱们整个根据地，都得遭殃！”
月光下，杀旗分队，如同一支黑色的利箭，在山林间疾驰。
他们知道，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独立团，上千名战士的生死。
暮色如墨，杀旗分队的战士们，衣衫褴褛，却脚步匆匆。
他们一路狂奔，渴了就捧起山涧冷水，饿了就啃两口冻硬的窝头，终于提前两时间，赶回了驻地。
张海洋挥了挥手，声音沙哑：“大壮，带兄弟们去休息，好好吃顿热乎饭。”
他自己却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径直走向团部。
油灯昏黄的光晕里，团长徐正国和政委倪雅欣，正对着地图讨论作战计划，看到他满身泥泞，眼窝深陷的模样，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情况如何？”徐正国的声音里带着焦急。
张海洋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草图，展开时还带着 ，潮湿的水汽。
他强撑着精神，将日军暗窖，兵力部署和陷阱细节一一道来。
到关键处，倪雅欣忍不住拍案而起：“好个阴险的鬼子，这是要把咱们往绝路上逼！”
汇报完已是深夜，张海洋几乎是扶着墙，走回宿舍。
推开房门，屋内鼾声此起彼伏，队员们横七竖柏倒在床上，脸上还沾着未擦净的泥痕。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床前，刚躺下，困意便如潮水般，将他淹没，瞬间沉入了香甜的梦乡。
另一边，团部的油灯，一直亮到明。
徐正国夹着香烟，在地图前来回踱步，烟灰落了一地，也浑然不觉。
倪雅欣托着下巴，目光紧锁在标注着弹药库的红圈上：“强攻肯定不行，那些暗窖的火力太猛，得想个智取的法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黎明破晓前，终于敲定了一个，大胆的作战方案。
窗外，启明星在际闪烁，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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