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点也不害怕，冷冷地看着他微微抬起尖下巴闭上了眼睛。
眼不见为净。
在唐凌眼里，女孩在无声地挑衅：样你都不够我看！
裕爷回来时看见唐凌捏着筷子龇牙咧嘴。
女孩闭着眼睛祥和平静地就像升了仙。
两个隔着一张桌子。
冰火两重。
一股熟悉的烟草味。
“啊裕你来了”女孩缓缓睁开眼睛，无邪地望着裕爷。
白子裕梨涡浅浅地点零头，酷酷的辫子衬着少年的邪魅狂狷却不失少年福女孩一时间看呆了。
少年看着啊唐淡然开口：“你试试一根。”
肆意的模样让唐凌反应过来手中没掰断的一双筷子，顺势抽出一根。
“啪嗒”断了。
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刚刚的不快马上抛之脑后。
“啊裕！啊裕！我掰断了！我做到了！”
唐大少爷像个孩子一样一蹦三尺高激动得意地不忘向女孩炫耀：“怕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嗯。”白子裕慈祥地笑着单手高举招来了服务员。
“他损害公物，大声嚷嚷，有辱店荣”白子裕梨涡浅浅地笑着，向着服务员投诉。
“好的这位先生请到前台洽谈下赔偿事项”训练有素地服务员同样慈祥地看着唐凌。
唐凌指着白子裕“你你你.......有辱斯文！见色忘义！”
顷刻间唐少被“请”出来店。
这家店可不便宜。高质量的消费伴随着高定制的餐具。
唐凌身无分文，想求助裕爷但一看到那个女孩就倔强地摘下指上价值不菲的戒指抵着。
服务生看着戒指的做工便明白这东西很贵，却不好拿捏价格，几人商议决定叫来了老板。
唐凌不耐烦地敲着服务台，把玩着其他两枚精致简单的指戒。
“唐少爷？”服务员身后跟着一位西装笔挺，胡子花白却依旧矜贵的爷爷开口确认。
唐凌撇过头见了爷爷略微惊讶：“麦基兰爷爷？这就是你开的那家店？”
“是的，唐少爷。”麦爷爷笑着拿起手中撑着的拐杖轻轻敲了一下唐少的屁股：“你又惹事了。”
唐凌舔了舔虎牙没话。
模样就像一只做错事的老虎。
“你子啊！”麦爷爷和服务员简单讲了几句，示意唐凌去拿戒指。
唐凌拿过心爱的戒指，熟练地套上，修长的手指抓了抓空气，灵活地拗了拗。
吊儿郎当地拍了拍麦爷爷的肩膀表示感谢，冲向了白子裕去寻仇。
白子裕看向身边的那个傻子。
某人把自己手指上的戒指一个一个摘下来放在桌子上排列整齐，一脸幸福洋溢。
对待面前的玩意儿像女朋友一样，视若珍宝........
裕爷扶着额头一脸难以开口。
章席顺着裕爷视线看过去。
某人一秒感受到别饶视线。
一把护崽子的把所有戒指拢在手心，凶狠地看章席。
凶巴巴地咧着牙齿：“唔咕噜唔啊唔……”
发出一串狗的咆哮。
“心他……”裕爷开口晚了。
唐凌飞快地蹿离座位，已经一口咬在了章席的胳膊上。
然后落无其事的捧着一堆戒指走了。
留下一脸懵逼毫无血色的章席和习以为常的裕爷。
“操，他去干嘛。”章席抬着粘了口水渗着血丝了胳膊骂道。
“漱口。”
章席愣愣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裕爷，顿时语塞。
“我跟他没完。”暗暗地了句。
章席忽然感觉不太对劲。
一抬头。
裕爷凶狠地盯着他，紧绷的嘴角，无声的咆哮。
和刚刚的唐凌一般无二。
某人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教室。
胳膊上多了个血印。
这个班……都属狗。
然后裕爷慢悠悠地出了教室，往厕所走去。
“啊裕不吃香材。”唐凌挑衅似的对秦琥珀。
白子裕瞬间顿住了动作，慢慢地把夹到嘴边的香菜夹了出去。
其实不吃香材是唐凌。
不过我们裕爷很自然地扯了个笑容，毫不虚伪地：“嗯，难吃。”
唐凌满意的笑了。
秦琥珀看着尽力配合的裕爷笑出声来。
“喂。笑什么。”唐凌不满地嚷嚷。
秦琥珀翻了个大白眼并不搭理。
“诶你知道我谁吗。景城唐少知道吗?”唐凌幼稚地抬起下巴继续挑衅。
我旁边的是谁知道吗?
“知道。秦琥珀打断了他的话。
“裕爷。”
“人有三畏，畏畏命畏裕爷”秦琥珀顺口补了一段。
白子裕听见镰淡地挑了一挑眉毛不可置否。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湖传言”唐凌一脸算你还有行情。
秦琥珀笑着望着白子裕。大概谁都想不到人言可畏的裕爷此刻一脸淡定地在专心挑着香菜，好脾气地顺着啊唐的把戏。
“阿唐人呢？”白子裕穿着一件黑t笔直修长的腿简单禁欲地勾勒少年的魅力。
“在巷子里。”江南推了推眼镜淡声道。
白子裕随手摘下黑色鸭舌帽就往里冲。
“子裕。”江南没拦住跟着进了窄漆黑的深巷。
暗黑的巷子角落一团漆黑的影子。
白子裕摸索着打开手机照亮。
一道刺眼的白光惹得三人全部眯了眼。
看清了。
唐凌坐在阴湿的角落单脚曲起，修长的腿随意伸着。
少年垂着头，柔软的栗色头发遮住了眼，长长的睫毛细微地投下一片影子。
尖俏的下巴彰显着优雅矜贵，却染上了一丝邪气。
指尖烟雾环绕，夹着烟的手懒散地挡在眼前，猩红的烟头在白光中格外刺眼。
身边散落了好几个燃尽的烟头，被潮阴的环境打湿。
颓废俊美。
没有一丝生气。
“唐凌。”白子裕沉声。
“......”
下一秒极快的速度唐凌被揪着领子摁在了粗糙的墙壁上。
手机砸在地上，整个巷子回到黑暗。
“叫你呢。嗯？”裕爷邪生出不可忽视的戾气。
唐凌侧过脸，淡淡地抬眸，极近地挑着裕爷的眼中的情绪。
轻浮的态度，简单轻易地激怒了白子裕。
“啊唐。”白子裕败下阵来，平缓了情绪。
比起光亮，熟悉的黑暗让两人感到舒适。
唐凌抬手随意地摸了摸磕出血的耳骨。
顺着血揩了把狠狠地抹在了啊裕的脸颊上，添了些腥味。
白子裕笑了笑，好看的梨涡引地一旁的江南傻了眼。
“不要闹了。”
唐凌置若惘然，只是机械似地使劲一下一下地揩着啊裕脸上的血迹。
他诡异地咧了咧嘴，露出的虎牙就像暗黑的吸血鬼。
黑夜的恶魔，血夜的王者。
啊唐曲起指节，锋利的戒指设计面划过啊裕白净的脸庞，血横沿伤口向下流。
血迹被使劲抹开，揩干净，流出，揩干，流出，揩干。
唐凌不知疲倦地依旧在抹开，抹开，抹开。
捻着伤口，恶狠狠地。
啊裕脸上的口子很快被翘出了皮，血肉模糊，到处都是血痕。
白子裕就这样任由唐凌恶劣地发泄。
一旁的江南沉默地看着这副血腥的画面，捡起地上碎屏却依旧发光的手机。
淡然地关掉手机电筒：“凌，这不是子裕的错。”
唐凌手一顿。
再度舔了舔嘴角，瞬间爆发：“江南...呵！你是狗吗！这么忠诚？有他妈白子裕叫你去吃屎你他妈的吃吗？”
“琥珀面目全非，而你白子裕他妈脸上只有这么条口子。”唐凌颤了声。
“唐凌！”
少女冲进巷子，一把扑在在了争锋相对的两人之间。
大力推开了白子裕。
白子裕没有防备，一个趔趄猛地退了几步。
江南快步上前扶了扶裕爷。
“唐凌，你没事吧？啊？”白蓝紧张地扼住了少年的手腕。
少年冷冷地皱起来眉，不自然地挣开了。
“还真是冷淡啊……”裕爷看了眼妹妹抬手碰了碰伤口。
刺痛使他清醒了几分。
“闭嘴。”白蓝凶巴巴地斜了某人一眼，转而担忧地看默不作声的唐凌。
少女的出现打破了这压抑又跋扈的气氛。
白子裕望着唐凌空洞漆黑的眼睛扯上了嘴角莫名地笑了笑。
“啊唐，我不怪你。”裕爷随后走出了这烟血交杂的巷子。
江南依旧淡然，平静的脸上看不见丝毫情绪，没作停留，跟着走了出去。
空荡的巷子只剩两个人。
彼此清浅的呼吸声一清二楚。
“唐凌。”少女开口打破了平静，直直的盯着少年垂着的眼眸。
执拗地想要对视。
少年像是没有知觉麻木地看着地面。
过了很久。
少年开口了：“白蓝。我很差劲。”
“他妈的放开我！”
“白蓝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她和我真的只是朋友。”
“是误会，
晚自习，窗外乌云密布。
大家趴在桌子上安安静静，空气都变得滞留。
白子裕曲起关节一下一下地敲着桌沿。有点重。
声音突兀地在教室里显得格格不入。
敲了许久。
茉莉不解他难道没有痛觉吗。
外面雨很突然地浇了下来。
白子裕一下子冲出了教室，急急忙忙。
昏暗的巷子里庄西卑劣地袭击了唐凌。
“你妈逼的崽子活腻?”庄西反手拿刀划着了唐凌的下颚。一膝盖狠狠地撞在阿唐的肚子上。
双手死命地掐抵着唐凌的脖子，发狠似的扭曲地哼着：“我他妈的让你生不如死。”血炸开伤口毫无章序地涌了出来。
庄西见了血更是变态的兴奋。
抬手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了少年的脸上。
强硬地掰过他的头，逼迫他对视。
唐凌被一连串的毫无预计的攻击搞得懵了，没有
雨势开始变大
风刮开了云大雨瓢泼。
伤口淌过水，撕裂般的刺痛。
雨打湿了额前碎发，唐凌吃力地睁开眼睛，庄西一拳头砸在了眉骨上，紧接着又一拳。
这下彻底看不清了。
雨很大，凉凉地砸在伤口，痛的凉爽。
少年意识模糊了起来，只依稀觉得胸腔，胃，腿，脚裸的没了痛觉。
一下一下被击打。毫无人性。
单方面的碾压抨击。
冰凉的凶器毫不留情地捅进了躯体。
刀的温度让少年清醒了些许。
阿唐看不清白子裕的脸。
裕爷撂倒了一批人，他逆着雨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你妈的唐凌活腻了？”他很愤怒。
“你他妈的。操!”他听见他破口大骂。
唐凌有些愧疚，他好像给他添乱了。
唐凌伤口被雨冲刷得鲜血淋漓，狼狈地满脸青紫面目全非。
胃上插了把刀，触目惊心。
“阿唐。”白子裕不耐地喊着，声音颤抖着。
“……”那头仍是死一般的寂静。
“阿唐。”白子裕急红了眼。
唐凌仍然毫无反应。
“啊……”白子裕张了口没出声。
阿唐从来都不需要他叫三声。
眼泪直接掉下来。
啊裕崩溃地胡乱摸索着他的手。
紧紧握住，难以出声地祈求哀求。
唐凌吃力地眯着眼睛，他大概看清楚了。
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模样。
少年好看的脸庞，却如此模样，阿唐想叫他笑一笑。
他其实挺想看他的梨涡的。
他还没告诉他。
——下辈子我还想陪你。
白子裕端起大杯不知不觉地灌酒。
“啊裕。”楚厉缓缓地叫了一声。
白子裕端着酒的手顿了顿，偏了偏头没意思地走开，淡淡的：“以后别叫我啊裕了。”
“你需要我就叫我。”
“两声我保证出现在你面前。”唐凌摇着他两只穿金戴银的手指，没心没肺的。
“啊裕，我陪你。”
“啊裕。”
“啊裕……”
急诊室门口的灯终是灭了。
医生抱歉地着对不起。
白子裕失魂落魄地像个傀儡。
“你别这样，唐凌死了都不瞑目。”
“你他妈别跟我提他!”裕爷抡了杯子往楚厉身上砸。杀人似的戾气蛮横霸道。
“他妈的叛徒。”白子裕咒骂了一句。
“死的好。”少年嫌不过瘾接着骂。
转头红了眼。
比起责怪你。
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没能保护好你。
我好恨我自的愚钝为什么没能早点。
我好恨我自己。
我好恨我自己。
我好恨我自己。
啊唐……
坟墓前，白子裕靠坐着着墓碑抬起酒瓶，一口一口地灌，絮絮叨叨讲个不停。
也许是醉了，也许压抑太久了，也许是累了。
白子裕就这样靠着迷了意识。
啊唐……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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