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书房,江正召单独留下周止,“还记得贾明那封信。怎么想?”
周止点头,忙从书柜夹缝里找出个信封,道:“属下觉得,这位贾先生很刻意。他今的话,似乎是故意在引郭育洪出,田疫并非灾,而是人为。”
“我现在都怀疑,他今根本不是来谈什么合作,只不过知道郭育洪会来闹,特意上门演这一出。”江正召拿过信,再看了一遍,递给周止。
周止拿着那份严重删减的奏折誊写本,道:“属下不太明白。如果今日郭育洪所言属实,那这东西就不是出自司监。会不会是……锦衣卫?”
“你觉得,真的是密折?”江正召问。
“公子,若是如此,不定,我们在这里的真正目的……”
江正召苦笑起来,边边摇头,“我一向胆,事没什么好怕,但这种大事,不是我们能参与的,指望不了我。”
“公子?”这话真让周止搞不懂了。楚王殿下应该有圣上密旨,那这位爷还怕什么?
江正召看着贾明的信,问:“如果宫里有人与外人勾结,你圣上会怎么处理?”顿了顿,苦笑着:“本王从不想害人,不过……你带个护卫,将这东西给太子殿下送去,就我想回扬州。”
锦绣,议事房。
“什么?对赌?!”
张斓这些日子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等这阵八卦过了再。偏这么久了,也没停歇。沐俨怕她心烦,刻意不提与江正召有关的事。直到今日,张斓才从陈标这里听到了这件事。
“姓江的,太过分了吧!我当他只是事算计,没想到竟是这种人!”张斓忿恨道:“真是太高看他了,趁火打劫、劫贫济富!”
“斓姐姐,别气。不如我们想想办法破坏他的事,不让他欺负人。”沐俨提议道。
“他钱真多,动不动就过红契。”张斓摇头。虽然懊恼,但毕竟江正召背景复杂,爹不在京城,英国公府一向没什么靠山,所以行事必须谨慎。
“斓姐姐,如果官府判这份赌约无效呢?”沐俨问。
“怎么可能?”
“如果这灾根本就是江正召引入病苗,种在黄花村的呢?”沐俨继续问。
“那更不可能。之前,四位大人暗查,打的也是他的名义。就算这次灾本是人祸,也不可能是他。”张斓摇头。
沐俨点头道:“是,知道真相的有柯先生,但他回了京并没再来;另外,那四位大人好像也被江正召送走了。然后就是江府中人,和我们。”
“柯先生和四位大人在田间查看疫病,村民都见到的。”张斓隐约猜到沐俨要做什么,心中微微有些不快,摇头道:“俨,不要。”
沐俨沉了沉气,犹豫半晌,还是心的问:“斓姐姐,如果村民觉得,那些缺时并不是在查验疫病,而是在散播疫病呢?”
张斓猛的抬头,严肃的盯着沐俨。
沐俨以为张斓怕缠上官司,忙解释道:“只要告诉村民,去官府状告江正召散播田疫,只须官府认定江正召有罪,就能解了红契。此事,锦绣不参与,斓姐姐不用担心。”
诬告!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张斓摇着头道:“若是有罪,他就……”
“只要在柯先生、或者那四位大人重回苏州之前,将他与农户的红契作废。如果此时,我们能逼他承认自己是宫中内侍……不用他承认,我们也可以学郭育洪的作法,到处贴布告将他内侍的身份公开,斓姐姐就不用躲了。”沐俨兴奋的看着张斓。
“不行!”张斓皱起眉,随即拼命摇头,不仅是觉得此事不妥,更是不喜欢沐俨出这种话。
沐俨怕她担心,安慰道:“斓姐姐,放心。只要进了公堂,灾还是人祸,许大人一定会选人祸。就算当时判他有罪,只要柯先生他们回来,也能还他清白,不过那时红契已经作废,姐姐也不用再怕你和他之间的闲言碎语。”
张斓一直摇头。
“斓姐姐,此事交给我吧,我一定不让姐姐受一点点委屈。”沐俨微笑道。
几后,黄花村的晒谷场上,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围坐在一起。
“老村长,你也句话吧。”有人推了推坐在木凳上的村老。
“能什么?”村老眼睛一瞪,“之前叫你们缓一缓,你们听了?跟人赌?也不想想,之前来了两波人有病苗,甚至还要我们毁田。你们倒好,全钻钱眼里了!”
“这、这也不能怪我们吧,这几才发现田里抽了空穗……”
虎子跳着:“其实不用急,我们赌的是产量不及去年一半,就算只有五成半也是我们赢啊。”
“虎子的倒也对。”围着竟有一半的茹起头。
村老瞪了眼虎子,“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人家把赌约都拿去过红契,难道我们还能毁约去坐牢?”
“那个……”有一个村民举了举手,心的:“各位,我城里的亲戚他有个朋友,有办法能让这份赌约作废。”
场面瞬间静了静。
“阿根,你别乱。这过了红契的怎么可能作废?八成又被人骗。”有人嫌弃的。
阿根缩了缩头,不敢再开口,只好弱弱的:“这个吧,我也就是。”
大家又聊了会,散去了。到最后,也没人问他是什么办法。
见人走的差不多了,村老特意叫住了阿根,“阿根,你亲戚的朋友怎么?”
阿根为难道:“这个……老村长,你也知道我家穷,佃了郭家的地来种。这事了就是挡人财路。”
见阿根犹豫,村老鼓励道:“我也就是听听,不用你负责。”
“我亲戚的朋友,大伙都看不出来的灾病,怎么几个公子、姐反而看出来了?再,那江公子真这么混,一百两银子一亩都敢赌?根本不是。因为……”阿根压低声音,凑到老村长耳边,“因为,那灾病就是他放的。”
“你胡什么?!”老村长猛的跳开。
阿根委屈的:“这也不是我的。我亲戚的朋友,只要我们全村人都去官府告他,姓江的放疫病,官府就能把红契给撤了。听,到时候,朝廷还能发银子赈灾。”
老村长神情严肃的摇头,看看色不早了,要走。
“老村长。”阿根拉住他,“我那亲戚,村里要是不肯,可以让郭家大房去,我们就作个证。郭育洪和那姓江的有仇,城里人都知道。”
老村长眼睛一瞪,骂道:“这是诬告!要江公子无辜下狱!再穷也不能做这种事!我们已经言而无信了,你还要让下人看不起我们?!反正你也没田,输也输不到你。这事不要提了。”
阿根扁了扁嘴,看着老村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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