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承平梗着脖子不知念念叨叨给谁听。
“外敌未平何以家为,我怎么可能有这个心思?不可能!人家何家大姐又不是冲我来的,人贵有自知之明,我绝对不可能……”
慕南钊给顾喜喜使了个眼色。
两人一起玩味地看着孟承平。
顾喜喜难得吃瓜,很是兴致勃勃。
真没看出来孟将军竟是如此纯情之人?
只是调侃两句而已,就能让他害羞成这样。
不过看孟将军反应这么大,焉知不是被慕南钊看透了本质?
院大门敞开着,何景兰正站在太阳下看人扫地。
听见外面动静,她转身看去,惊喜地跑过来,“喜喜!阿钊!”
慕南钊下意识看了眼顾喜喜,对何景兰叹道,“从到大了多少次,我比何景辉年长数月,你也该叫我兄长才是。”
何景兰毫不扭捏道,“那不行,我可没有到处认哥哥的癖好。”
这下就连顾喜喜和孟承平都忍不住笑了。
慕南钊板着脸问,“你为何跑到这儿来?”
何景兰笑道,“我在京城呆的闷了,便计划出来逛逛。”
“正好年节前喜喜跟我信中,她开春要来军营附近做事,我就想着提前过来等你们,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
“真是胡闹。”慕南钊不悦道,“何景辉干什么吃的,他也不拦着你。”
何景兰摊开双手,“他拦了,可是你知道的,没用。”
她又转而抱住顾喜喜的胳膊,笑道,“喜喜,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几人笑着进屋。
孟承平提前雇了两个本地娘子,负责院的烧水、煮饭、扫洒等等。
顾喜喜入住后无需操心旁的事,当就全心投入到西北军开荒之郑
至于慕南钊,被她以“好友叙旧”“术业有专攻,你去了也没什么能做,何必干吹冷风”等理由留在了院里。
连日晴,经过正午前后的阳光照射,西北广袤的荒地冻土已经开始消融。
第一先划定土地。
等到区域分明后,顾喜喜只需交给他们垦荒、整理土地的方法,等她走后,再由他们自己慢慢干去。
第二顾喜喜亲自踩了一遍,将需要重点改良的土地特殊标记出来。
她之前已经验过土壤成分,特殊标记的部分不能种粮食,改良后却适合种植苜蓿草。
剩下的土地,只有一少半可种麦,另外一多半可种燕麦。
只是西北关内冬季来得早,且极为苦寒,不能像花池渡村那样种冬麦。
孟承平拧眉道,“你春麦?我怎么没见过?”
顾喜喜莞尔,“春麦虽然在初春播种,本身却比冬麦更加耐寒。”
“在西域某些国家就有这样的麦。”
她看了眼孟承平,了然道,“放心吧,我有办法弄来。”
“不过价钱,就得你们自己跟对方去谈了。”
云岭县的哥舒老板,他的老家就是种春麦的大地主。
孟承平咧嘴笑道,“这个好办,到时候我隐藏身份,便装前去,就当是你帮忙引荐的北地客商。”
“北地?”顾喜喜笑着点头,“是个好由头。”
孟承平,“燕麦毕竟粗粝,喂马尚可,人吃的话,还是麦更好。”
顾喜喜,“其实燕麦也能做成好吃的面食,只是做法比麦多出好几步,”
燕麦制成的熟化面粉,后世有地方称为莜面。
q弹有嚼劲,且饱腹感持久,是很不错的碳水。
孟承平两眼闪光地望着顾喜喜,一副求赐教的狗腿模样。
顾喜喜失笑,“别急,等燕麦收割时,吃法再写给你不迟。”
从第二日开始,顾喜喜都是不亮就出门。
这是她向孟承平提出的时辰。
来之前,她就考虑到慕南钊的身体吃不消,所以此行定下四日归期,就绝不能另行延迟。
刨掉归期,三,她必须把开荒的安排做完。
接连两日,慕南钊都是到黑才见到顾喜喜。
顾喜喜可能因为忙了一,实在太累,匆忙扒拉两口饭就回屋睡觉。
所以慕南钊和何景兰几乎都没机会跟她上几句话。
这晚,顾喜喜又去睡了,何景兰叹道,“大将军这活儿果然不好干,你看喜喜都累成什么样了,刚才吃饭我看她就眼皮子打架。”
慕南钊脸上没什么表情,一拂衣袖,“嗯,那就睡觉。”
何景兰在他背后喊,“你也睡觉?这么早?!”
慕南钊没有回答。
次日,顾喜喜又一次顶着黑,蹑手蹑脚地出门,却遇到拦路之人。
顾喜喜被吓了一跳,拍胸定魂,悄声道,“我吵醒你了?”
“这么冷你赶紧进屋去!黑漆麻乌的杵在这儿想吓死谁!”
她边边伸手推他,却没能推动,疑惑地抬头望去。
慕南钊正低眸望着她,“顾喜喜,是你答应带我来的,如今却把我丢在院子里,不觉得过分吗?”
顾喜喜笑,“咱们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我带你出去喝风吃土吗?”
“况且,我也不是丢下你。”
“景兰跟你一块在家,你们正好有个伴,不会无聊。”
顾喜喜没出来的是,何景兰心悦慕南钊,以慕南钊而今的状况,让何景兰照看再放心不过。
慕南钊打量顾喜喜,微微扬眉,“你对景兰倒是很放心。”
顾喜喜被他盯着,莫名地一阵心虚,“那当然,景兰是你的青梅竹马。”
慕南钊眸光深暗如墨,他忽地一甩袖子,大步朝门口走去。
光微明时,孟承平站在地头上,看着手下的兵们埋肥料。
方子是顾喜喜给的,昨晚连夜配出来,深埋入土壤中,浇水闷上一个月。既可增加肥力,又可中和碱性。
等到气候合怡,正好不耽搁播种。
不过……
孟承平忍不住朝身旁偷瞄。
慕南钊怎么今日也跟来了?
来就来吧,还板着脸不话,就站在那不动。
孟承平默默拉紧身上的披风,眺望远方。
这大冷,他寻思周围也没啥风景可看啊。
再看顾喜喜,她指导士兵干活时分外认真,英姿飒爽如同女将。却在间隙看向慕南钊时偶尔恍神,似乎心神不宁的样子。
孟承平满心疑惑,这俩人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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