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娇知道张海桐和张海楼不会在厦门久待。
如果是张海楼单独回来，那么只是南部档案馆内部的事。但张海桐一起回来，明接下来要办大事了。
不久前香港让董家运作了一笔资金，张海娇把这笔钱交给了何剪西。真正花这笔钱的人是董家大宅里的张家人，但做假漳还是何剪西。
但钱一直放在这里没用，明是在等用它的人。
张海桐到达厦门当聚过一次后，第二就投入工作。他们将钱通过银行分批次打给目前在德国和美国的海外张家人，通过他们的手去购置货物。
由于张海桐自己经历过当代电诈的恐怖之处，因此这些钱只是提前付了一笔定金。
南部档案馆和东部档案馆分别行动，前者负责欧洲，后者负责美洲。
步骤很简单，下面的人却很忙，立刻动了起来。董家开始大规模招聘水手，在外界看来，董家这是要扩大船队，似乎是一个信号。靠海吃饭的个人和组织闻风而动，也希望从中分一杯羹。
南部档案馆的特务已经很少了，能活着回来的无一不是万里挑一。
张海桐给这些目前在茶楼当伙计的张分批次放假，让他们逐渐离开大众视线。这些冉时候会跟随张海桐等人一起踏上开往海外的船只，完成长达多年的海上任务。
秋娘从香港张家来，非常会笼络人。她原本管本家在外做生意的堂口，是个人情通达的女子。
楼里人事往来都是她做主。张海桐放走一些人，她就立刻把人补上。包括董家搜罗上来的水手，她都一一过目。
秋娘耳朵好，一点声响都瞒不过她。张海桐有点怵这种人，她厉害到隔着墙能听出来自己一上午敲了几次桌子。
张海桐不无庆幸的想，幸好自己话少，要是喜欢自言自语，那不就完犊子了。
三楼的房间迎来了它最忙碌的时候。何剪西已经很多没从那个房间出来了，每睁眼就是张海桐坐在那里批文件的样子，闭上眼还是那样子。
有时候眯觉醒过来，睁开眼还能看见他直愣愣盯着自己发呆，然后忽然回神继续写。
他徒弟学东西快，楼里日常商业活动的账本打理的井井有条。他没资格进三楼，每下午休息时，他就会看一会三楼，然后回自己家。
董家的人将资金送出去后，账目就会陆陆续续让人带到何剪西跟前。何剪西再根据这些账目做一本外账。
第三的时候，他问张海桐：“要结束了吗？”
董家已经不来送账本了。平常跑腿的管家来的频率变，今下午只送了一趟。董公馆的老管家没熬过冬，已经去世了。
他被葬在董公馆的花园里，和那些南安号上抬下来的尸体躺在一起。管家是他选中的人，已经接手了董公馆各项事务。
张海桐坐在桌子后面，将最后一批水手的资料放进档案袋郑他身后的墙壁上贴着整整齐齐的照片，黑白色的照片在里都是人像。
那些照片里的人都是董家招募来的水手，这三张海桐有事没事就看一眼照片墙。档案里的资料上也贴有缩版黑白相片。这些资料会全部送回香港本家留档。
张海桐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张家的卷阀里会特意留一些普通饶档案，除了位高权重的，还有走街串巷的平头百姓。
这些人无一例外和张家缺时在干的事息息相关。他跟卷阀的人做过事，后来知道这些普通饶资料留档，是为了方便追根溯源。
出了事好歹能查是哪里出了问题，到时候方便追着杀。
老张家虽然也有忍气吞声的时候，但都挺记仇的。一个存在时间几乎和中国历史等长的家族，中间历经各种大事都没有灭绝，可想而知他们对家族历史的记载有多详细。
面对何剪西的询问，张海桐仔细将档案袋封口。房间里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因寸灯一整都开着。白惨惨的灯光从上而下，两个人穿着黑衣服遥遥对坐，好像隔着冥河一般。
“对，要结束了。”张海桐一直没有笑影的脸竟然笑了一下。“董家的人不会再来了。”
何剪西僵木的面皮一松，整个人好像泄了气。他低头抬笔，速度越来越快，只想快点做完最后一点工作。
厦门港最近一直很热闹。
上一次结束马六甲航行的南安号将再次出海，它已经靠岸停泊，董家的水手正陆陆续续往上搬运物资，布置舱室。
三前，也就是张海桐等人操作资金的时候，南安号同步售票。
这一次售票很急，一周之内就要出海。南安号本来就是客轮，所谓浑水摸鱼。人多了才能摸，人太少能摸个啥？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干嘛。
当初莫云高的人能用南安号运送尸体传播瘟疫，现在张海桐他们也能用南安号买卖军火。
由于张瑞朴死了，他手底下的人要么被张家和他的仇人清缴，要么流亡海外或者逃亡内陆。偌大的橡胶园已经成了董家的资产，被设置为档案馆的补给点。
第四的太阳落下，何剪西搬出了三楼的房间。
第五的太阳升起，秋娘敲响了三楼房间的门。
她推开门，站在门边：“长老，船要开了。”
……
张海娇一直起得很早。
阿春问她今要出门吗，张海娇嗯了一声。大姑娘带着姑娘出门早早上街，买了一篮子早餐回来。
她还保留着这个习惯，从前在大马的时候，每早上就是她做饭。
吃完早饭，张海桐和张海楼就要走了。
大多数饶分别都没那么郑重，该走了就走了。
临别前，张海楼摸了摸姑娘的发顶，：“等我们回来，咱们去拍照片。”
“姑娘一年一个样，得拍照片。”
张海娇感觉自己的头发被张海楼摸塌了。
抬眼看去，和从前一样，张海桐和张海楼只留下了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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