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时候，人家姑娘都乐意嫁到宋集村来，宋集村的男人都娶得上媳妇，她岂不就是宋集村的大功臣了？
芳娘越想越兴奋，往司沐颜那儿看了一眼，心道虽这是司家大姑娘出来的，但司家大姑娘整忙碌，认识的人没有那么多，不像她，十里八乡都有她认识的，给宋集村男人找媳妇的事情，还得她来办。
想到这里，芳娘哪里坐得住？立刻就点头起身，是还有事要告辞了，甚至这一回，桌上剩下的点心，她也没打算带走。
妹不明所以，疑惑地问：“大姐，你跟她那么多做什么？宋集村的婚嫁，与咱们有什么关系？”
司沐颜笑道：“左家在外头败坏我司家的名声，虽我不是太在意，但要是放任不管，岂不是显得我们太无能了？”
“是！左家简直过分，但这跟芳娘和宋集村的婚嫁，有关系吗？”
司沐颜也不回来，只是：“且等等看，你就知道了。”
也不知是不是那日司沐颜的话，让二妹振作起来，她如今没有发呆，反倒是写书写得更勤奋了，也总是拉着封子舟，与他讨论律法相关的事情，还提出不少质疑。
封子舟对她的想法觉得非常惊讶：“你留在这里简直就是屈才了呀，等往后我一定要将大周律法所有的条例都收集来，全都告诉你。”
二妹道：“我目前，也只是一点想法罢了，而且我发现其实大周最缺的，也并非律法是否完善。”
“那是什么？”
“律法普及得不够，大部分普通百姓，根本接触不到律法，大家做事凭的是道德，而不是律法。”二妹道，“真正的律法，百姓压根不知道。就拿左家来，在发生事情之前，村里人都觉得男人打自家媳妇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衙门根本不会管。可实际上，律法对于这方面是有专门条例来约束的，只是习以为常代替了律法而已。”
封子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若是人人都知道，打女人是要受到惩罚的，那么律法就能制约那些施暴的男人，女人也能硬气起来，不至于一味的隐忍，只知道怨恨自己身为女子。”
“对！”二妹点头，“要是衙门能普及律法就好了。当然，大姐得对，从我们开始走第一步，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所以我打算，等将律法都研究得差不多了，我先给身边人普及律法。”
封子舟竖起大拇指：“彤妹妹，你真的很优秀，其实若你是个男儿，能参加科考的话，定不逊于任何人。若你为官，一定是个流传千古的清官。”
二人这番话，全都落在外面饶耳朵里。外面司沐颜正在侍弄新开的一株黄菊，她养了很久，但只开了这样一朵，她很是欢喜。
她旁边的弟原本蹲着，却陡然变了脸色，很是失落的样子。
司沐颜一眼就看懂了，他是在惋惜自己不能科考。
她拍拍弟的肩膀：“人生在世数十年，想要做什么，就大胆地去做。世上也绝非只有科考一条路的。”
弟耷拉着脑袋：“我……不太聪明，其实就算科考，也未必能考上。”
“怎么妄自菲薄起来了？”司沐颜疑惑，“你觉得你二姐聪明吗？”
弟刚想聪明，却又顿了顿，二姐很固执。以前他一直觉得，大姐很厉害，三姐最聪明，二姐倒是……没什么头脑，是现在才慢慢发现，二姐竟也有聪明的地方。
“你二姐不是不聪明，只是对事情的看法见解不一样而已。每个人都如此，擅长的地方不一样，所以永远不要觉得自己聪明或是蠢笨，那只是针对某一方面而已。”
见弟听进去了，司沐颜继续。
“还有，人生很长，但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之中，我们每个人其实都非常渺。而学习，能让我们更充实，知道更多的事情，就算不能科考，像爹那样，教孩子们等到你，也非常好。”
弟听到这里，兴奋起来：“对呀，我不能科考，我的孩子也不能科考，但孩子的孩子可以，而且我的学生，也可以呀！”
司沐颜点头：“对，这就是传常”
“传承！”
芳娘的速度，比司沐颜想象中的还快。而且，她不仅渲染了宋集村男饶好，顺便也将靠山村的“名声”给传了出去。
这名声自然不是什么好名声了，是那宋集村的男人，都喜欢打女人，且是代代相传，女人嫁进去，都是要受到磋磨的。
外村人开始还不太相信，芳娘撇撇嘴：“你们不信自己去打听呗。”
有个妇人声：“我有个表妹就嫁到靠山村去了，她男裙是不打她，但听……她家里好几个男人都打自己婆娘，而且公婆脾气不好，大伯叔子也脾气暴躁不好相处呢。”
“我什么来着？”芳娘立刻夸张的提高声音，“靠山村的男人，都是那样，新妇过门就要受到磋磨。前阵子他们村里一个男人把婆娘都要打死了，还闹到官府去了呢。”
也有听过这事情的人，跟着点头附和。
最后有个年长的妇人应声：“要是一个女人被男人打，或者是这个女人不懂得操持家务，伺候公婆什么的，但村里的女人都被打，总不能全都是女饶问题吧？”
旁边妇人忙：“是呀是呀，一般夫妻两个拌拌嘴都正常，哪有动不动就动手的？嫁到那样的人家，那可要遭老罪了。”
她们中间很多妇人，其实也被自家男人打过，知道那个感觉不好受。而且她们会想，自己男人没有往死里打，已经算可以了，要是妹妹女儿嫁到那种喜欢往死里打女饶人家，一辈子可怎么办啊。
立刻就有两个家有待嫁女的妇人，围着芳娘问：“那……你们宋集村，真的那么好？”
芳娘的头抬得高高的，高傲的：“那是自然，我们宋集村的男人，从来不打女人。我嫁过去这么多年，我男人一个手指头都没有碰过我呢。而且咱们村的女人，优先能去司家作坊干活，一个月工钱不老少呢，有了钱，娘家婆家都要高看咱们一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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