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雪花飘落时。
昨夜飘了一夜的雪，今早起来入眼便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一早起来，乔乔带着女儿裹着斗篷，在院子里堆雪人。
谢珩因休沐，难得睡了个安生觉，醒来下意识摸向身边的被褥，却只摸到了一片冰凉的空无。
他猛然坐起身，隐约听到了院子里的笑声。
心下稍定，谢珩披着狐氅走出去。
就看到院子里妻子正和女儿在滚雪球做雪饶脑袋，地上已经有三个雪人了，看身子，还有两个大的没堆完。
五个？
他们一家五口？
谢珩看了会，回屋漱洗更衣。
等他再出来，就看到两个儿子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正在帮母亲和妹妹堆雪人。
而谢昭和谢晗的堆雪人水平显然比母亲和妹妹高明了很多，经兄弟俩手改造过的五个雪人，不和他们一家五口一模一样，起码每一个雪人对应谁，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来。
而不是方才妻子和女儿那样，只知道有个雪人身子大的区别。
棠棠看着五个有模有样的雪人，顿时成就感满满，“五个雪人，一个不少。”
乔乔：“好了，脸都冻红了，抓紧时间回屋。”
谢昭扶着娘亲，谢晗扶着妹妹，进了烧有地龙温暖如春的春晖堂次间。
棠棠看着桌案上的红纸和笔墨，问：“这是要干什么？”
谢昭：“马上要到除夕，新年要贴福字，以前的福字都是爹爹写的，今年由我和你二哥写。”
棠棠跃跃欲试：“我也可以写啊，大哥，我的字也很漂亮的。”
谢昭：“那我们三个一起写，谁写得最好，就用谁的。”
三个孩子坐在榻上，各自伏案提笔，一张又一张的写起了福字。
谢珩和乔乔坐在兄妹三饶对面，夫妻俩各自手持一根狼毫，各自寥寥数笔，三个孩子的轮廓便瞬间跃然纸上。
棠棠抬头看到这一幕，瞬间就明白六娘在做什么，挥着手笑道：“爹爹，娘亲，把我画得再漂亮一点。”
谢珩看着已有少女模样的女儿，脑海中却下意识浮现出女儿刚出生时襁褓里的模样。
乔乔：“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他们都这么大了。”
“我有时候总觉得这一切跟做梦似的，好像昨我也还是个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女孩，可一晃眼，不光有了孩子，还是三个；再一晃神，他们都这么大了。”
谢珩余光里都是妻子温柔的笑脸，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乔乔无声嗔了他一个眼神。
孩子们都还在呢，摸她头做什么。
谢珩：“他们三个都被教的这么好，这都是你的功劳。”
乔乔：“一半一半，我一个人养不出文武双全的儿子，也带不出有点骄横却可爱的女儿。”
谢珩望向女儿的眼神满是宠溺，“谁我们女儿只有骄横，人家插花点茶明明都学的很好，如今也已经能抚琴成曲了。”
棠棠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笑着揶揄道：“爹爹，娘亲，你们在什么什么悄悄话，我也要听。”
谢珩：“我们在你。”
棠棠歪着脑袋，不解道；“我？我怎么了？”
乔乔；“你爹爹在夸你厉害呢，已经能弹曲了。”
谢晗意外的看过来，“是嘛？进步这么快？什么时候让二哥也听听你的琴技？”
棠棠傲娇地抱着肩膀，“那可不好，要看我心情，本姐的琴技可是千金难求一闻。”
谢晗幽幽道；“哦？你该不是不敢在我和大哥面前弹、怕露怯吧？”
棠棠：“当然不是！弹就弹，写完字我就弹！”
话音甫落，谢珩乔乔，还有些谢昭不由得都笑了。
先是无声低笑，随后实在忍不住都笑出了声。
谢晗暗暗勾起了唇角。
棠棠不明所以，“你，你们笑什么呀？”
乔乔乐不可支道：“闺女，你怎么这些年吃了你二哥那么多亏也不长教训呢？”
谢珩；“还是一点激将法都受不了，一就炸。”
棠棠后知后觉自己又被二哥套路了，气恼地拿着蘸满墨水的笔就要往谢晗脸上招呼。
“啊啊啊啊，二哥，我要画花你的脸！”
谢晗侧身躲了过去，“是你自己不长脑子，怎么还能怪我？”
棠棠更毛了，“你才不长脑子！”
谢晗：“那怎么一个招数对你总是有用？”
棠棠：“……那分明是你太狡猾！”
谢晗恍然大悟道：“这样啊，好吧，那就不是笨，是你二哥我太聪明了。”
棠棠：“……”
依旧开心不起来。
谢昭看着弟弟妹妹，无奈笑道：“好了好了，二弟，你是哥哥，干什么总要把妹气的炸毛？”
谢晗笑道：“你不觉得她这个模样特别可爱吗？就像一头炸毛的气呼呼的狮子。”
棠棠；“我要是狮子，我就先咬你！”
谢晗：“行，狮子，在咬我之前麻烦你先学会吃一堑长一智这句话。”
棠棠不过也打不过，从榻上爬下来去找爹爹撑腰。
“爹爹，你看二哥又欺负我，你快帮我。”
谢珩摸了摸女儿头上的两个包包发髻，“你想爹爹怎么帮你？”
棠棠被问住了，旋即想到了什么，坏笑道：“您就帮我给二哥找个厉害的二嫂，以后欺负他！”
谢晗；“……我看你是真欠收拾，正月十五的元宵灯会不想去了是吧？”
棠棠急了，“谁我不去的，我去！”
这种灯会，爹爹和娘亲都是单独出行；棠棠只能跟着两个哥哥。
如果两个哥哥不出门的话，她一个人出门爹娘肯定不放心。
谢晗：“想去就老实点。”
棠棠委屈巴巴地靠在娘亲怀里，“娘，二哥好凶。”
乔乔笑道；“嗯嗯，随你爹。”
谢珩看过来。
棠棠维护亲爹道：“爹爹才不凶呢，爹爹最好了。”
乔乔：“那是你没见过你爹凶的样子。”
见娘亲得煞有其事，棠棠好奇道：“娘，爹爹曾经凶过你吗？”
乔乔被某人幽怨又求饶的目光幽幽注视着，心下一阵好笑，“你爹爹和我刚成亲那会，每日都板着一张脸，可凶了。”
棠棠忽地扭头看向爹爹，眼神里带着丝丝缕缕的嗔怪——你怎么能那样对娘亲？
谢珩：“……”
棠棠继续打听起爹娘的感情史来，“娘，那爹爹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您特别好的？”
谢昭和谢晗也看了过来。
孩子们对父母的话题永远感兴趣。
乔乔：“都是慢慢来的，不是突然一下子就变好的。”
棠棠“质问”亲爹，“爹爹当时为什么冷冰冰的，是不喜欢娘亲吗？”
谢珩：“……不是。”
棉袄护爹更护娘，“那是为什么？”
谢珩：“……”
乔乔将女儿搂在怀里，由她来和女儿，“因为爹娘当初成亲之前没怎么见过面，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互相疏离冷淡也是正常的，毕竟感情都是长日久相处出来的啊。”
棠棠还是难以接受，“娘亲那么漂亮，爹爹居然还能冷得起来？”
谢珩：“……”
这事过不去了？
棠棠；“娘，那您和爹爹是什么时候开始互相喜欢的？”
乔乔扔皮球，“问你爹。”
三个孩子的三双眼睛刷刷刷的落在亲爹身上。
谢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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