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的空永远是灰蒙蒙的，13楼的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夹杂着远处传来的腐臭气息。
李慧坐在空房的角落，手里握着一把磨得发亮的手枪，目光穿过窗户，盯着对面陈年所在的安全屋。那扇厚重的铁门紧闭着，像一堵无法逾越的墙，嘲笑着她的坚持。
几过去了，李慧依然没有放弃蹲守陈年。
她试过各种办法——敲门、喊话，甚至编造了要硬闯的谎言，但陈年始终不为所动。
那扇门就像他的意志，坚不可摧。
李慧咬紧牙关，心中一阵烦躁。她知道，陈年是个谨慎到极点的人，末世里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这份警惕。
可她也清楚，自己不能一直耗在这里。
自从救下美，她的物资消耗翻倍。水、压缩饼干、几罐过期肉罐头——这些原本能支撑她半个月的东西，现在眼看着只够三四。
美虽然醒了，但身体虚弱，无法自立，只能靠她照顾。
李慧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美，心中五味杂陈。她不后悔救人，但现实的压力让她不得不重新考虑出路。
“陈年要是再不出来，我得另想办法了。”李慧低声自语，手指轻轻敲击着枪柄。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冷风扑面而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她眯起眼睛，扫视着楼下的动静。最近几，张彪那伙人似乎也没闲着，隐约能听见楼下传来几声咒骂和砸东西的响动。她知道，那些人不会轻易放弃陈年的物资。
与此同时，2号楼8层的据点里，张彪坐在一张破旧的办公椅上，手里捏着一根烧了一半的烟。
房间里烟雾缭绕，几个弟围在旁边，黄毛正站在他面前，唾沫横飞地出主意。
“彪哥，陈年那家伙一直不出来也不是个办法啊。”黄毛搓了搓手，脸上带着几分急牵
“要不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石块堵住他的大门！这样他就永远待在里面，饿也饿死他了！”
张彪吐出一口烟圈，眯着眼睛看了黄毛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堵门？确实是个报复的办法。可他在里面出不来，咱们怎么拿到他的物资？那家伙手里少有几百箱吃的，咱们费这么大劲儿，总不能白干吧。”
黄毛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那倒是，彪哥你得对。堵门是便宜他了，咱们还是得想个法子把他弄出来。”
张彪把烟头摁灭在桌子上，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肩膀。他的眼神阴鸷，透着一股狠劲：“这些咱们也没闲着，区里能抢的都抢了。没物资了就继续抢，男的敢拦着就杀，女的……哼，享受完再。”
旁边一个弟插嘴道：“彪哥，前咱们抢了5楼那家，弄零米和罐头，可惜不够分啊。”
“不够分就去抢！”张彪瞪了他一眼，“现在这世道，谁拳头硬谁就有饭吃。陈年那家伙藏得深，咱们迟早得把他挖出来。”
区里，如今已经形成了两大团伙。一方是以张彪为首的无恶不作之徒，他们靠抢掠和暴力维系生存，手下十几个亡命之徒，个个心狠手辣。
另一方则是以居委会张大妈为首的团体，虽然战斗力远不及张彪，但胜在人多。
张大妈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末世前是居委会主任，颇有些手腕。
末世初期，她靠着哄骗和组织，聚拢了一批幸存者，积累了不少物资。如今，她的团伙占据了1号楼，人数接近四十，虽然大多是老弱妇孺，但靠着人多势众，倒也勉强站稳了脚跟。
张彪对张大妈的团伙一直看不上眼，觉得他们不过是乌合之众，可他也不敢贸然开战。
毕竟人多有个好处，真打起来，他这十几号人未必讨得了便宜。眼下，他的首要目标还是陈年——那个囤了大量物资的超市老板。
13楼的空房里，李慧正在清点物资。她把背包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摆在床上：半瓶水、三块压缩饼干、一袋干瘪的土豆片，还有一罐开了封的肉罐头。
她皱着眉头，心中盘算着：“最多撑三，之后怎么办？”
美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声音虚弱地开口：“李姐，你别管我了……我这样拖累你，早晚咱们俩都得完。”
李慧看了她一眼，语气坚定：“别傻话，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扔下你不管。咱们得想办法活下去。”
美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嘴唇：“要不……我回去找张彪他们吧？他们要的是我，或许我回去，他们就不会再盯着陈年了。”
“你疯了？”李慧瞪了她一眼，“你回去就是送死。张彪那帮人根本不讲道理，他们连你都能下手，还会在乎你什么？”
美眼眶一红：“可你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啊。陈年不出来，你物资没了，咱们怎么办？”
李慧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她知道美得没错，继续守着陈年不是长久之计。
她需要新的计划——要么找到新的物资来源，要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离开又谈何容易？区外的情况她一无所知，出去无异于赌博。
“或许……可以试试居委会那边。”李慧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这些她听美过张大妈的团伙，虽然名声不怎么样，但至少比张彪这伙人靠谱。如果能加入他们，或许能换来一点喘息的机会。
就在李慧思考对策时，张彪那边也在酝酿新的行动。
黄毛从楼下跑上来，满脸兴奋：“彪哥，我找到了！陈年那家伙好像有个通风口，从他房间通到阳台，咱们要是能堵住那地方，他肯定憋不住！”
张彪眼睛一亮：“通风口？你确定？”
“千真万确！”黄毛拍着胸脯，“我刚才特意从隔壁阳台去看了一下，那口子不大，但肯定是他换气的通道。咱们拿东西堵死，他要么出来，要么活活闷死！”
张彪咧嘴一笑，拍了拍黄毛的肩膀：“干得不错。这次要是成了，物资分你一份。”
当晚上，张彪带着几个手下，悄悄摸到了13楼阳台。阳台一旁墙上果然有个拳头大的通风口，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微弱风声。
张彪冷笑一声，挥手示意：“堵上！”
手下们搬来几块砖头和破布，把通风口塞得严严实实。黄毛站在一旁，搓着手嘿嘿直笑：“彪哥，这下看他怎么办！”
“回去，等着吧。”张彪点上一根烟，“明一早，他不出来也得出来。”
与此同时，李慧也在深夜里做下了决定。她收拾好仅剩的物资，扶着美，准备离开13楼。
她打算先去1号楼探探张大妈的底，如果能谈拢，就暂时加入他们。如果不行，她只能冒险离开区。
“走吧，别回头。”李慧低声对美，推开了房门。楼道里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微弱的月光洒进来。
她握紧手枪，带着美一步步下楼。
然而，她们刚走到10楼，就听见了楼下传来的脚步声。
李慧立刻拉着美躲进楼梯间，屏住呼吸。借着微光，她看见几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走上来，为首的正是张彪。
“妈的，那女的跑哪去了？”张彪低声咒骂，“她不是一直守着13楼吗？”
黄毛跟在后面，声：“彪哥，别管她了，咱们先弄陈年。等拿了物资，再收拾她也不迟。”
李慧心头一紧，知道他们还没放弃。她悄悄拉着美往后退，尽量不发出声音。
可就在这时，美脚下一滑，踩到一块碎石，发出一声轻响。
“谁在那儿？”张彪猛地转头，声音里透着杀意。
李慧暗骂一声，知道躲不过去了。她猛地站出来，枪口对准张彪：“别动！再往前一步，我开枪了！”
张彪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又是你这娘们儿？行啊，枪挺唬人，可你有几颗子弹？”
李慧咬紧牙关，手指扣在扳机上。她知道，自己只有六发子弹，真打起来未必能全身而退。可她也清楚，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就在双方僵持时，楼道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重物撞击门的声音。紧接着，陈年的声音从13楼传下来：“谁他妈堵了我的通风口？滚出来！”
张彪和黄毛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狂喜。陈年终于忍不住了！
混乱中，李慧趁机拉着美徒一旁。她知道，接下来的局面只会更乱。
她没有选择加入战斗，而是带着美迅速下楼，朝1号楼方向跑去。
陈年的出现打破了僵局。张彪等人立刻冲上楼，楼道里很快传来惨叫声和咒骂声。李慧没有回头，她只想尽快找到新的庇护所。
1号楼里，张大妈正在分发物资。看到李慧和美闯进来，她皱起眉头：“你们谁啊？来干嘛？”
李慧喘着气，收起枪，尽量让语气平静：“我们想加入你们。我有枪，能帮你们做事，只求一口饭吃。”
张大妈上下打量她俩一眼，沉默片刻，终于点零头：“行吧，多个人多份力。不过丑话在前头，咱们这儿的规矩你得守。”
李慧松了口气，点零头。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喘息。末世的混乱远未结束，但至少现在，她和美有了一线生机。
至于13楼的战斗，谁胜谁负，她已经不再关心。她只想活下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守住自己心中的那点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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