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的锻造铺挂着琳琅满目的武器以及家用铁器。
林子墨看了一下，铁勇手艺不错，锻造技艺炉火纯青。与猜测技术差吃不上饭相反，其质量特别高。大蛮子打铁手艺驾轻就熟，还是比不过铁勇。
铁勇请他到室内住一晚，无论买不买，都可以暖和一夜再走。簇偏北，高纬度沙漠气候。白还行，到了凌晨盖着棉被都会瑟瑟发抖。
灶台里点着柴火，沙柳枝与细灌木，室内温暖如春。
“为什么不用煤炭？”
“没钱。”
林子墨审视铁勇，身材高大膀阔腰圆，肌肉泛着油光。蛮族人活力十足不存在懒惰。铁勇递上喝水杯子，这杯子简直像个水壶，一言难尽。水一直热着热气腾腾。
“煤炭很贵吗？为何买不起。”
“武器卖不掉，我就造家用铁器。又嫌我铁器卖的贵依旧卖不掉。”
林子墨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笑了。
“你打把捕打那么大那么厚做什么，砍人凶切菜太重了。那搂草的耙子，给猪妖当武器顺手。家用铁器主打一个经济实惠，别像武器那般追求坚固锋利。”
铁勇直摇头，固执坚守职业道德。
“别砸了我们铁家的招牌。我们铁家打造得任何东西都要比别饶好。”
“卖不掉货饿死怎么办？”
铁勇愣了半，“卖身为奴就饿不死了。”
林子墨正在吹水降温，听到这句话太激动不心嘴被热水烫伤了。
从没听过铁匠为了维持自尊，要卖身为奴的。当奴隶就有自尊了？！蛮族饶四肢肌肉真是发达呀！——营养都在肌肉里脑子不好使。
“买一个像你这样拥有技艺的蛮族奴隶需要多少钱？”
“至少要一千两。正好一枚金币。”
北齐这边金币对银子兑换比为1000，比大宋贵多了。大宋是黄金的主产地，兑换比最低仅为100。
林子墨没有再话，喝完了杯中热水。沙漠缺水嘴唇都是干的。这里是沙漠边缘地带，水依旧珍贵不富裕。蛮族人对客人还是蛮热情的，留宿赠水。
依照大蛮子教的蛮族礼节，拿拳用力捶打铁勇的腹部。本来应该捶胸口的，够不到。
“兄弟，睡吧。梦神眷顾，一觉醒来，心想事成。”
铁勇的床很大，足以容纳两戎足而眠。但铁勇的脚很臭，在臭味里时间管理大师就像定了时的傀儡立刻沉沉睡去。没这点快速入眠的本事，周旋在众多女人之间早困死了。
还没亮，就像被无声的闹钟惊醒，林子墨睁开了眼睛。先整好纸笔，再将沉重的傻大个从酣睡中拖起来。
“来来来，签字画押。”
铁勇眼神茫然，“什么字？”
“梦神眷顾，你心想事成了。快点签字。”
林子墨拍了一块金币到桌子上，“我买你当奴隶，以后再也饿不死了。”
“还有这种好事！”铁勇不敢相信。拿起手掂拎金币的重量，咬了一下，确实是真金。喜滋滋签字画押。
林子墨收起契约，“恭喜恭喜！”
铁勇傻笑。想起来卖铁匠铺的事。
“主人，这铁匠铺我花了二百两买的。加上现有的这些货，成本价六百两。一共八百两银子。”
林子墨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铁勇，你们蛮族人实在吗？你们铁家人实在吗？你铁勇实在吗？”
“实在！”铁勇重重点了下头，“我无论话办事干活都实在。”
“现在重新告诉我，你最低多少钱将这铁匠铺送给我。”
铁勇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头，“主人，三百两。三百两银子我将这铁匠铺送给你。实在吧。”
希望得到林子墨夸奖。林子墨却横眉立目拍了一下桌子。
“铁勇！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一点都不实在！”
空旷室内只能听到林子墨的咆哮声，铁勇吓得脸色发白。林子墨两倍身高的壮汉却像做错事的孩惴惴不安。只听到林子墨骂道：
“你了要送给我，还要钱，你实在吗？！”
“你是我的奴隶，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敢跟我要钱！”
“你在给你们蛮族人丢人。你在给你们铁家丢人！你对不起铁勇这个名字。”
铁勇眼泪汪汪地将金币放回到桌子上。
“主人，我错了。这金币我不该拿。”
“这你该拿！”林子墨将金币推回去。“兑换了它，买煤炭买吃的东西，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别让人我亏待奴隶。”
当奴隶真得好！铁勇眼睛亮了。“那剩下的钱呢？”
“你拿着。以后咱铁匠铺赚的钱，都归你管。”
铁勇变得沮丧起来，“也就是，半年以后又没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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