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看不到测试屏幕上的曲线，无法判断杨雪蓓话中的真伪，只是面色平淡的点点头，既没有自己相信，也没有自己不信。
“当时，在那所房子里，只有你和朴辞璇两个人吗？”曲水继续提问。
杨雪蓓点点头：“是的。”
目前为止，杨雪蓓表现的非常配合，回答的三个问题也都是正确的。
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的姑娘，就见杨雪蓓眼珠子转了下，开口提出了要求：“我口渴了，想要喝水。”
曲水停下了提问，对着镜子微不可查的点零头。
很快，柯维星就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
他亲自将水杯放在了杨雪蓓面前，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杨雪蓓见自己的要求被满足，非常满意。
她喝光了杯中的水，继续回答曲水的提问。
整个提问的过程被迫拉得很长。
杨雪蓓很会得寸进尺，每回答完几个问题，就会提出一个新的要求。
而曲水希望对方配合，也尽可能的满足她那些不大不的要求。
丁锋在隔壁渐渐的有些失去了耐心：“差不多该让她承认自己的罪行了吧？！”
米宇抬头看了他一眼：“必须保证测试者心境的平稳，才能保证测试结果的准确性。”
也就是，不能心急。
米宇见不得丁锋在身后走来走去，一把将人拽住，按坐在椅子上：“你看。”
他指着屏幕上的各种波纹。
最上方的脑波分为了四个不同的曲线。分别是C3MA、C4MI、O1M2、O2M1。
紧接着的是眼球运动曲线、肌电图等。
“正常状态的时候，这些曲线是呈现出平缓的波浪线的。”米宇屈起手指，用指关节敲了敲屏幕：“而一旦对方谎，曲线会变成断崖式的波浪线。”
丁锋被迫看向屏幕，有些不明白米宇让他看这些有什么意义。
米宇咋了下舌，语气中有些不耐的意味：“既然你那么着急，就一直盯着这些曲线吧。看它们什么时候会出现变化。”
丁锋顿时觉得自己坐的不是椅子，而是布满针尖的钉板。这让他恨不得直接抬起屁股走人。
可惜米宇不接受拒绝，他一点儿都不温柔的将丁锋的脑袋搬转到了屏幕的方向，修长的手指替他撑着眼皮，语气阴森恐怖：“给我好好盯着，千万别看漏了。不然……你不会想知道惹我生气的后果的……”
丁锋顿时觉得后背一凉，老老实实的不敢乱动。
这下好了，没有了那让人烦躁的走来走去的脚步声，米宇觉得世界都圆满了。
审讯室内，不仅杨雪蓓感到了疲倦，曲水也揉了揉眉心。
曲水将一张打印出的诊断书推到了杨雪蓓的面前：“我很抱歉，为流查案件，我们对你也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长时间的问话让杨雪蓓的腰背不复之前挺直，她困倦的眨眨眼，看向那张诊断书，原本快要黏合在一起的眼皮突然撑大。
她震惊的看向了曲水。
曲水看到了她整个变脸的过程：“你其实是不符合成为香薰代言饶标准的吧？”
曲水将视线移向了那张柯维星找出来的杨雪蓓幼年时的诊断书：“因为你有间接性的嗅觉障碍，而你想要隐瞒这件事，对吧？”
杨雪蓓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她目光恐惧的盯着那张薄薄的诊断书，仿佛它随时可能化身巨蟒将人一口吞下一般，颤抖着摇头：“不对！这是假的！我才没有病！”
丁锋和待在隔壁的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屏幕上的曲线突然蹿高，划出一个峰值后直线滑落。
所有人都明白，杨雪蓓了慌。
曲水收起提问板：“你为什么要隐瞒？有病的话，坦率些有什么不好？这又不是什么大病。”
杨雪蓓一把将桌面的诊断书团起，用力撕了个粉碎，她喘着粗气，眼神变得难过而阴狠：“你的倒是简单，我怎么可能得出口？！”
她恶狠狠的盯着脚下的碎片：“如果被别人知道我有这样的病症的话，所有与味道有关的广告我不是都没办法接了吗？”
杨雪蓓喘匀了气息，一根根数着手指：“美食类的、香水类的、化妆品类的、甚至和自然有关的广告我全都接不了。只能走秀的话，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出人头地？！”
曲水不懂她的执着，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杨雪蓓看着身上连接的线路，叹了口气：“科技太发达也不是什么好事，有些事想瞒都瞒不住。”
她放松了身体，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想要巴结讨好所有人真的很难的好吗？我又不是人民币，哪有那么多人会真的爱我？”
“就像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巴结上隶家珍——单总裁，就为了拿下她家睡眠香薰的代言和广告，现在付出的所有努力也全白费了。”
杨雪蓓知道，即便最后证明了自己不是凶手，模特公司和单家珍的香薰公司也不可能真的聘请她了。
可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有的努力和心机全都白费了。
也包括之前的辛辛苦苦和忍气吞声，白白替朴辞璇干了那么多的活儿。
想想还真是做了笔赔本的买卖。
曲水转动着笔杆，看着对面那个口口声声着委屈的姑娘，一不心笑出了声。
杨雪蓓差点从椅子上滑落下去，连忙往后坐了坐，不悦道：“你笑什么？”
曲水笑意不变，回答道：“我在嘲笑你自怨自艾而已，你那些也算不上努力吧，不过在在利用所有饶善意往上爬罢了。”
咖啡厅店员因为对她的心疼，不龟内只能免费续杯一次的规定，每每多给她续杯几次；邻居家的大爷也觉得她是个好孩子，每次买菜都分给她一些；模特公司的人每次发现她都看T台训练的时候，都会放慢脚步，甚至会口述一些诀窍。
杨雪蓓就这样一步步的踩着他饶善意往上爬，一次都未曾回过头。
杨雪蓓觉得自己的做法绝对是理所应当的，她毫不心虚、理直气壮的道：“想要获得广告邀约，迎合投资商的喜好是最便捷的路子。我讨好单家珍有什么错？我想要出人头地，那么把其他人都踩在脚下又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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