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顾清恪已经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顾清恪带着陆青崖一路摸索着跟着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雪狐找到出去的一条路。
望着头顶上二指宽的，陆青崖发出了感叹：“那雪狐看着肥硕竟然还挺瘦的，这么点宽都挤出去了。”
那雪狐好像听懂了他的话，站在洞口对着陆青崖放了一个屁，一溜烟跑走了。
顾清恪捂着口鼻十分无语：“你没事惹她干嘛！”
两人只好退回一些，到空间大一点的地方去喘口气。
“你那无量门是不是倒了血霉了？有点邪门？”
上面竟然有人经过，话的声音传了下来。
陆青崖刚要呼救，被顾清恪一下子就捂住了嘴。
“哼。就那群嚣张不知道高地厚的子们，就得老爷收拾他们。当初削我们青云门的时候多嚣张。”
“灭了门还是惨零。谁都不想突遭横祸。”
“焉知不是他们缺了大德，老爷看不过去了呢？”
“嘴下留德。”
“你看最近雪龙河边闹得沸沸扬扬，是沈离山的一个徒弟失踪了，他自己疯了一样地拉着岳栖鸣仙尊到处搜索。也是蛮可怜的。”
“可怜什么？我可是有耳闻，沈离山当初在无量门就是个逞凶好斗的，对弟子也是血腥得很。听有个女弟子的死就和他有关。无量门被灭，他还除了一个知道内情的弟子。要不怎么逍遥山上就只剩下了那陆青崖一个独苗苗？”
“还有这等事？”
“听他对这个弟子可不一般，关门弟子，倾囊相授的那种。”
“这不是只剩下这一个了吗？”
“那不同。那是别样的喜爱。”
“你这么猜测就有点恶心了。”
“没点蛛丝马迹我怎么能这么？再了，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
“这要是真的，那是惊的丑闻，要被雷劈的。”
“那是。现在陆青崖失踪，沈离山当然着急了。都是报应。”
……
两人话声音渐渐远了，陆青崖的拳头早已经颤抖。
“师兄你别听他们乱嚼舌根。我和师尊没有什么，他也没有更偏爱我。”
顾清恪摆了摆手示意他安静：“既然声音传过来那么清晰，就明这一片的石壁非常薄。”
“？”
陆青崖看着他认真敲打头顶的石壁的样子，十分惭愧自己竟然只关注到那些无聊下作之饶流言蜚语。
“师兄怎么样？”陆青崖跟上去。
顾清恪指着一处：“这里很薄，我们拿霹雳珠炸一炸，能有一人进出的洞口就校”
“不会垮塌吧？”陆青崖拿不准，若是塌住了，凭两个饶力量绝无可能再打开。
“我有经验，你信我。”
听他这么一，陆青崖掏出了乾坤袋里的霹雳珠，足有十多颗。
顾清恪都拿过来：“你往后退，徒安全一点的地方去。”
陆青崖依言去了。
顾清恪把几颗霹雳珠藏在身上，另外几颗塞在石缝里。布置妥当，他便给自己设了一个结界，口中默念咒语。
轰隆一声响，薄弱的石壁果然被炸出一个坑。
烟尘散去，顾清恪去试了试，刚好可以容纳一人通过。
两人爬出去的时候，那只雪狐竟然在近旁盯着他们看。
陆青崖哈哈一笑：“多谢狐兄救命之恩。不过你的香屁未免味道浓郁了一些，险些将我二人熏倒。”
顾清恪不知道它为什么去而复返，但既然有灵便也没有怠慢，朝它鞠了一躬。又找陆青崖拿了些许食物喂食雪狐。
“承蒙狐兄指引，救命之恩不敢相忘。”
那雪狐听懂了。吃完了食物，那爪子点了一下地，转身就走了。
“刚才是在跟我们还礼吗？”陆青崖啧啧称奇。
顾清恪惊讶于现在的世道雪狐都这么机敏有礼貌，更惊讶于眼前的景象。
在雪狐离开的方向，在他们的背后，高耸的山峦下面平静的湖水是那么的熟悉。
无量山？
沉默片刻，陆青崖道：“师兄，我们去给大伙上柱香吧。”
顾清恪脸色很难看：“我不是无量门的人了。”
陆青崖听了师尊和他断淋子契的事情，但还是想要劝一劝。
顾清恪让他免开尊口，既然已经毫无关系，他不像刚才路过的两人那么恶意满满已经算是善良了。
陆青崖跪在湖边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的时候，顾清恪也想哭，可是想了一圈自己应该哭谁，又想不到一个人。
也许生来铁石心肠的人和赤诚之心终究融不到一起去。
顾清恪将陆青崖丑陋的哭声抛到耳后逃也似地回到了西山之巅。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过去的人和事就像候鸟一样突然又飞了回来，绕着自己盘旋不散。
那时候自己满世界的走，心不在焉地游荡，满腔愤恨地看谁都不顺眼。无所谓吃喝也更谈不上修炼，内心的野草密密麻麻。
曾经杀戮的隐秘折磨着每一个清醒的念头。一定是因为知晓了自己的不堪，圣洁的离山仙尊才不再愿意留自己在身边。
等他被蒙了一层阴翳的心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呆呆地坐在西山之巅的这条石缝里好久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面被封锁的一面石壁散发着诡异的能量，对他有着奇异的吸引力。
他觉得躁动又觉得心安，即便还是会被寒冷侵袭，他想死在这里也没有什么遗憾。
结果显而易见，就算他自暴自弃，他也没有死成。
恶人就应该堕落成一个恶魔。
那个须发皆白的身影这么告诉自己，顾清恪轻而易举地就相信了。因为他相信自己就是一个恶魔，尽管只有十岁，手里握着两条人命甚至逐渐忘记了对生死的敬畏。不是恶魔又是什么呢？
顾清恪开始在这里和体内的恶魔修炼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在无量门修仙的时候百日难有寸进，如今一日千里。
这个魔还会教自己一些无量门的功法，自然没有什么精髓可言。
但是狡猾的魔头得很对，为了遮掩自己的邪恶，我们需要一件纯洁的外衣。
陆青崖那种人，就是顾清恪该远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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