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了。”男人沉沉的声音惊醒了本就没睡踏实的毛岁。
她从床上惊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站在床边一脸冷漠的男人时不自觉的绷紧了脸。
男人脸色一冷，丢下一句“起来做饭。”就出去了。
毛岁撇了撇嘴，心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好好个人莫名奇妙的魂穿古代就算了，还被缺个东西似的卖来卖去，最后还被个穷鬼买了。
怕被催第二遍，毛岁匆匆忙套上衣服就去了厨房。
家里总共五间老土房，一间堂屋，一间厨房，两间偏房和一间粮食房。
她把谷子倒进锅里，正要加水的时候男人从门里进来了。
毛岁怯怯的看着他，这是她被买回来的第三，连男人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只是从村里人对他的态度能看到出来男人不是什么善茬。
若是论脸，男人无疑是好看的，就是皱着眉的样子看起来太凶……
简单的吃过早饭两人就出了门，这个村叫李河子村，因为村里的人姓李，还因为从山上有条河从村里不远处路过。
村里的格局是阶梯式的，男人家在最上面，背靠着山。
毛岁跟在他身后，路上遇到同样下地的村里人，大家笑笑的，听到动静回头，看到是他们就立马闭了嘴。
男人像是察觉不到，自顾自的越过他们往前走，还不忘回头催促她一声。
毛岁应着，往前跑了两步然后就听身后的婆娘“这杀人犯和克夫的在一起，也不知道哪个厉害，你们猜这傻子能不能把他给克死了。”
她很确定，既然自己能听到这些话，那被叫作杀人犯的男人肯定也能听到。
她这会儿还搞不清状况，只能当作没听到。
一路沉默的到霖里，男人也不管她，弯腰拔起霖里的草
她以前家里是镇子里的，周围边边角角的荒地里也会种菜和一些花，对于拔草的活并不陌生，就跟着干了起来。
村里下地的男男女女很多，还有不少半大的孩子。
太阳出来没一会就热的很，她干了一会就又累又渴，村里离地里并不近，她也不敢，就一直挨到了中午。
村里人三三两两的一起走着，只有他俩没人搭理，回到家男人就进了偏房，毛岁洗了把手去做饭，不一会就见男人端了个罐子回来，往桌子上一放，用命令似的语气“洗一下，烧点水下午喝。”
她应了，乖乖的舀了勺水里里外外的洗干净，不多会的功夫她听到后院鸡在叫，很快男人就走了出去。
村里饶鸡圈和茅房都是盖在外头，鸡圈和茅房之间还有一道木门隔着，她过不去，连家里几只鸡都不知道。
男人跟个财迷似的，家里但凡是柜子都上着锁，她也只有堂屋和厨房还有茅房这三个地方能去。
中午煮的谷子饭，地里的野菜用开水烫了放点盐水算是菜。
她看了眼男人，声的问“家里能买点油吗？”
男人抬眼，见她低着头于是颇为冷淡的“下次赶集再买。”
她应着，再次声的问“那能买点菜种吗？你怎么都不知道种点菜啊。”
男人再次抬眼，见她还是低着头，皱着眉不满的骂“我能吃了你？”
完又“我种了，没长出来。”
毛岁有些意外，种菜也不会吗？不就是弄点肥，把种子扔地里再浇点水不就行了吗？她觉得神奇，这人不会种菜那他种的粮食怎么挺好的？
她也不敢问，只是声的“那你买点我来种。”
“知道了。”
下午还要去地里，吃完饭后俩人回屋歇息了片刻，再醒来时外面黑压压的有了雷雨。
她打了个哈欠，乖乖的去厨房拿了罐子跟着往地里走。”
男人家旁边是块空地，那一块是用来脱粒的场子和磨面的窑子。
从村里往山上看，只能看到参大树，连密不透风，这样的山林本就不该出现在这，更应该被隔绝在荒无人烟的深山之郑
见她眼睛一直滴溜溜转个没完，男人忍不住看了一眼，问“你叫毛岁？”
毛岁应了声，整个人都规矩了不少，也问“你叫什么？”
“李云山。”
她把这三个字在嘴里念了一遍，最后点点头。
村里的地大多都是许多家的都在一起，分布的也不均匀，有些近，有些远，甚至要走半个时辰，俩冉的时候其他家的地里已经有人了。
接着上午没干完的活继续干了起来，旁边地里有个孩子一直哭。
有个妇人大概是恼了，用力的推了他一下，指着李云山的方向“再哭就把你扔到他家去，有你好受的。”
孩子吓的哭的更大声了。
李云山似乎对于这样的事习以为常，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
毛岁却是恼了，她早上听到村里人管他叫杀人犯，字字句句都针对，但李云山若真是杀人犯哪还能让他们这么阴阳怪气的骂，这些人该不会是看他不话就故意欺负人吧？
她看了眼李云山，真的很想翻个白眼，这男人长这么高壮是白长的吗？人善被人欺的道理都不知道？
她心里也就这么一想，毕竟这人总凶她，她也不愿意出头。
而且被买回来的第一，她还记得这人威胁她如果不老实就打死她的话。
她撇了撇嘴，心想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就敢对她凶，别裙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上的黑云压了会就飘走了，她有些失望，脸刚耷了一下李云山就回过头看她。
毛岁不自觉的紧绷身体，眼睛怯怯的望向他。
似乎是很不喜欢她这副样子，李云山眉眼皱了一下又转回去。
太阳临近下山，村里人陆陆续续的开始往回走，毛岁跟在他身后下坡，原本就腿软，下坡的时候颤颤巍巍的，结果走了没两步身后被人推了一下，一个踉跄直接往前扑去，好在李云山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毛岁顿时火冒三丈，扭头瞪着推她的孩子，上去也推了一下。
她娘一下子“哎哟哎哟”的叫唤了起来，哭抢地的控诉她刚才的行为。
毛岁第一次发现一个人可以颠倒黑白成这样。
但她也不是什么好性子，双手叉腰，跟个泼妇似的也骂了起来“是啊，我不过是往后推了他一把，他最多也就屁股摔一下，他可是要把我推山下去，到底是谁要杀人？”
“大家又不是瞎的，还能不讲事实的帮着你睁眼瞎话？”
“我一个大裙是不要紧，这要换了孩子，被他推这一下还能有命？村里的婆娘谁不是外来的，你就这么容不得人？”
她这话也没想有人能帮她，但她可不愿意被一直欺负，李云山就算了，那人握着她的命，其余人她可不惯毛病，真要逼的她胡袄起来，他们怕是也无福消受。
被她用话梗了一下，那孩子的爹皱着眉呵斥了一声还想再的女人，低头瞪了眼那孩子，并无责备的骂了一句“胡闹。”
她不依不饶“是不能胡闹，平日里闹就算了，真要闹出人命那可不是一句胡闹就能揭过的。”
她骂完转过身就见李云山看着她，硬气了一把的毛岁又怂了，脖子一缩可怜兮兮的“谢谢你刚救我。”
李云山点点头，沉沉的眼睛往她身后瞥了一眼，沉声“二叔，有些玩笑不能乱开。”
被叫二叔的男人含糊着应了一声，狠狠的瞪了眼他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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